“王师姐。”顾半夏摸了摸后脑勺，略有些脸红。
“你不必劝说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王红玉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说罢，王红玉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随即竟然大笑了几声道：
“说来你这丫头是看着我给的玉简入酿酒术一道的，便算是承了我的师，往后你若成了大家，我也算是带你入道的大师傅。”
“王师姐说的是。”顾半夏闻言笑了笑。王红玉真是个难得豁达有趣的女子。
两人将一阶灵谷酒的事情揭过，目光便又同时落在了那坛有些古怪的二阶灵谷酒上。
王红玉看了两眼，忽然指尖灵力一动便将酒坛上方用来封口的禁止和玉灵荷一并揭开。
一时间院子里浓烈的酒香伴随着灵气四处溢开。
王红玉眉头微蹙，道：“这酒香确实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二阶灵谷酒在沉淀的时间未足够前，酒香确实会比封坛时日足够后浓郁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温和的，并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烈的熏人。
若不是我还能隐隐从这酒香中问道灵谷的香味，可真不敢确定你这一坛酒会是二阶灵谷酒。”
“那就是失败了？”顾半夏有些沮丧。
“这倒也不算。”王红玉摇了摇头：“在我们修士眼里，一坛灵酒成不成功，与它的味道并没有太多关系，只要酒内的灵气足够浓郁，哪怕将灵酒做的如同清水一样无味，也不会有修士说什么。”
说着王红取出一只白玉小杯从酒坛内引出一缕酒水，放在嘴巴微微抿了一口，随即却笑了笑：
“这酒味比酒香还是烈几分，口感有些生涩，不够醇厚绵长，不过灵气倒是一点都不少。若单按照修士的标准，你这坛二阶灵谷酒算是成功了的。”
算成功了？
顾半夏觉得怪异，也学着王红玉取出一个小杯子，从酒坛内引出一缕酒水来。
先前这坛二级灵谷酒顾半夏酿制好后就便立即封口了，倒还未真的试过味道。
这一尝，顾半夏的眉头不由皱成了一团：“王师姐刚刚的话未免也说的太含蓄了些。”
就这酒水的口感，怎么能说是有些生涩？根本就是涩的入不了口。
若不是酒水内的灵气充足让顾半夏舍不得放弃，只怕刚刚这一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得先吐出来。
实在是太难喝了！
王红玉见顾半夏整张脸都要皱到了一处，不由嗤嗤笑了起来：“修行之人大多要摒除口腹之欲，口感差些，师妹也不必太过在意。左右也不会比丹药难吃就是了。”
“丹药虽是难吃，可只要一口吞了就是。这...这灵酒....”
顾半夏望了望面前这一坛子足足有自己半个身量高的偌大的酒坛子，忽然有些欲哭无泪起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炼废，自己大抵也就心疼片刻，扔了就是。
偏生这坛酒水里的灵气是足够的，那现在是应该留着呢，还是留着呢...
酒坛子有重新被封了起来，虽然灵气散了不少，可扔掉到底也可惜了。
只王红玉也没有琢磨出顾半夏酿制的这坛二阶灵谷酒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便让顾半夏从新在酿一坛子试试。
顾半夏想了想觉得王红玉说的在理，当的王红玉的面，又重新炼制了一坛。
因着这一坛子顾半夏有所顾虑，所费的时间自然要比之前那坛还要长一些。且顾半夏到内门时，天色早已擦黑，待等到这一坛子二阶灵谷酒酿完，院子外头的天空竟然露出了鱼肚白。
“天亮了？”炼气期四层的修为终究还是低了一些，待一道禁制将酒坛口封住后，顾半夏的脸色早已苍白。
“你先休整一下。”
王红玉重储物袋内取出一葫芦灵酒递给顾半夏：“我新酿的果酒，灵气不多，用来恢复倒是不错。”
顾半夏没矫情接过王红玉给的葫芦往嘴里灌了两口，有些甜腻，也没什么酒味，不过期内的灵气很温和，几口喝下肚，顾半夏的脸色便瞬间好了许多。
果然是适合灵力耗尽时用来恢复的，这都还没入定，体内真元就已经瞬间恢复了三成。
顾半夏欣喜，又喝了几口，方才就地盘膝而坐。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顾半夏睁开眼睛，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
“好了？”王红玉笑问。
见顾半夏点了点头，王红玉挑眉：“恢复倒是挺快的。”
“是师姐的灵酒很有用。”顾半夏笑。
“不用拍马屁。”王红玉不以为然：
“我自己酿的酒我还不知道，你刚刚喝的那葫芦灵果酒灵气少的连品阶都没有，也就是胜在温和，真元消耗过多的时候喝几口起个调节作用罢了，想要完全恢复还得靠自己。”
顾半夏闻言愣了愣，半晌方才又轻笑道：“师妹修为低，这酒已经很管用了。”
“也是，你不过才炼气期二层。”
王红玉点了点头，忽然面色奇怪，又道：
“不对呀，你才炼气期二层，那两株一阶云息草你是靠什么炼化的？”
顾半夏一怔，这下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罢了，你神识要比同阶修士过人，许是在炼化灵草时也有帮助也说不准。”
见顾半夏不开口，王红玉想了想到是先给顾半夏找了个借口。
这借口不算好，但也挑不出大毛病来，顾半夏点了点顺势笑道：“想来正是如此。”
两人对视，相视一笑，谁都知道这个借口胡扯了一些，不过在修真界哪个修士身上又没有点秘密，有些事情不必刨根究底的，有个说的过去的说辞就行。
“王师姐，我这灵酒？”
顾半夏看了看地上新酿制好的二阶灵谷酒疑惑的看向王红玉。
王红玉摇了摇头道：“这坛没问题，虽然里头的二阶灵谷有小半还没被完全炼化，不过放上个小半月也就成了，并不妨事。”
“成了？怎么会！”顾半夏愣了愣。
王红玉白了顾半夏一眼，笑道：“怎么，成了你还不乐意了。”
顾半夏没在意王红玉的调笑，顺势趴了下去，扑在灵酒坛口闻了又闻，见酒香果然清淡温和，不由怔住了：
“果然是成了。可怎么会？明明是一样的酿法，之前的那个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不一样便不一样吧，又有何妨，反正灵气都在。”王红玉无所谓的摆摆手：
“酿酒之术原就和炼丹术相同的，炼丹之人也不能每一炉都练出一样的丹药来，更何况你还是个新入手，多练练手就是了。”
“我听师姐的。”
诚如王红玉说的，顾半夏确实是酿酒师里的新手，对很多事都不清楚。
故此听王红玉这么一说，顾半夏虽还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到底没有在深究，只将王红玉的最后一句放在了心上，
储物袋里酿制二阶灵酒的材料也算足够，算算够她这几日用来练手了。
其实顾半夏不知道的，王红玉刚刚那些看似劝慰其实什么也没讲明白的一通说辞，纯碎是因为王红玉也找不出顾半夏第一坛二阶灵谷酒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又不想明摆着对顾半夏说她不知道，说了这不是丢了面子吗？
“多想师姐教诲，那师妹先回去了。”
顾半夏不清楚王红玉的心思，对王红玉依旧十分感激，行了一礼打算告辞。
王红玉见顾半夏话对自己话都没说几句就要走，有些急了：“等等，你才来，着什么急走。”
“师姐还有事？”顾半夏奇怪。
王红玉横了顾半夏一眼道：“你现在没有内门任务在身，来回坐传送阵要扣门派积点的吧？”
“嗯，坐一次五个门派积点。”顾半夏答。
“那你这一来一回，就要用掉十个门派积点。你嫌心疼？”王红玉气道。
顾半夏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如实道：“挺心疼的。”
“心疼你还着急走，就没想过在我这里多住几日。我这里虽是外院，可比起你们云归峰来，灵气重要充沛不少吧！”
“啊？！”
顾半夏没想到王红玉忽然就生气了，更没想到生气后竟然要留宿。
当下没反映过来，又问了几句：“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你这妮子有没有良心呀，几日不来看我便也吧了，来了话都没说几句有要走！”
王红玉看顾半夏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弄的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又没什么办法。
顾半夏被王红玉的咋呼脾气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现在可不敢惹王红玉再生气，便试探的问道：
“那...那我叨唠师姐几日？”
“哼！这还差不多。”
王红玉嘴里哼哼着，可脸色却好看了几分，眼里还带上了笑意。
顺手指了指一旁的一间小屋道：“这处原来是我的丹房，我也不炼丹，之前都放杂物了，这次给你收拾出来，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
顾半夏一愣，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的上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