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你的婚姻大事,做爸妈的能不急么?你看啊,我和你爸结婚得晚,把你生的也晚,看看你爸妈都几岁了,你舍得让我们抱不到孙子嘛,到时候生个孙女最好啦,每天我都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小公主。我先声明一下,孙子孙女我可都喜欢的。”
祁妈妈想起了正事,这时候神色特别正经地开始和自己儿子念叨起来,这不都已经扯到孙子,孙女身上了,其实她都想以后让儿子媳妇直接生个龙凤胎最好了,这样就什么都有了……
祁成飞其实是想拒绝的,可脑海里想到罗霄的妈妈,突然没了声音,所以他笑着应承了下来。
他想也许自己的终身大事是该提上日程了,这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身影,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他要开始行动了……
周景润在简单的收拾了下后,径直去了领导的办公室,看到领导反手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地踱步,那模样好像是被什么事情难住了。
现在有姚师傅和何总工坐镇,他觉得领导一定又想多了。
他其实来找领导,是想和领导说下,这几天他趁着整个部门放假,他也想回去看下自己的爸妈,只是他怕研究所临时会有事找他,所以让领导到时候直接打电话给他。
“领导,我来报备一下。”
吴远志听到周景润的声音,立马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下,又转了过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你们部门不是放假三天了嘛,还来报备?”虽然领导说话的声调一直是这声调,可听着语气里明显有点不善。
“领导,本来姚师傅和何总工都在,我应该留在这里,只是想到后面还有的忙,所以才凑这个时间想回家看看。”
周景润知道‘分离系统’现在面临的是最关键的时刻,如今虽然有了姚师傅和何总工的帮忙,他心里其实也很不放心,也知道自己更应该留下来陪着姚师傅和何总工的,只是…
“你小子本事挺大的,不止姚师傅在我面前说你好话,就连何总工一直在我耳边说你的好话,说你们部门的好话。”
周景润听到领导的说的话,神情里出现了一丝丝的尴尬,虽然吧,这被人夸是好事,可他们肯定没夸的那么好,不然也不会一直出现失误了。
想起何总工单独和他聊天的时候说的话,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挺沉重的。
“周工,来到你们部门的这两天,让我充分感觉到了年轻一代的航天工作者朝气蓬勃,不畏艰难险阻的新生代的力量,这点作为一个老一代的航天工作者,很是引以为傲。”
当时听到何总工这话,周景润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悦,这一次他在何总工的身上学到了沉稳如山,一直以为自己在沉稳这方面做得很好了,可直到看到了何总工的工作态度,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还有很多很多。
当他在急于去表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忘记了这个时候其实更需要沉淀,而很明显老一辈的航天工作者,在这个方面从来都是不骄不躁,荣辱不惊!
“只是你们在研究的过程里,太过贪图眼前这个研究成果的突出性表现,忽略了最基本的一些实验要求和准则,这都是细节方面的东西,细节虽小,可一定要时时刻刻谨小慎微,不然因小失大,甚至可能会抱憾终身。”
何总工说出这话的时候,微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周景润知道这些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总工对后辈的提携,更多的可能是见多了那种因小失大,甚至是抱憾终身…才发出的切身体会。
“这个‘分离系统’其实在你们这两个月来的努力之下,基本已经成型,也具备了你们想要传达的功能,但最后真正的成品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还需要后期的试验来证明,吴院长说你们部门已经两个多月没休息了,和我还有姚师傅也都商量过这个事情,我和姚师傅也同意了,反正你们难得休息,我和姚师傅坐镇,你们啊,放宽心,有大的变更,我会通知你的,如果没必要,假期结束了再回来。”
何总工其实也是焦虑的,他身为这次载人火箭指定型号的总设计师,在载人飞船即将第一次上空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在想需要一些突破性的成果来保障航天员的安全。
“何总工,不瞒你说,我们部门对于这个‘分离系统’目前所有的设计方案都经过了再三的确认,觉得它的确是可行性很高的一个系统,曾经我私心里甚至希望尽快进入整机试验,可上次发动机的试验,把我打击得一无是处,现在啊连想都不敢想了。”
“你的想法很好,后面一定会有机会的,虽然呢,现在经过了遥测仿真系统的试验,让我们感觉这个‘分离系统’可行性非常之高,但任何模拟的试验和真实的试验还是有所差距的,当我们往最好的方面去想的时候,的确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在科学实验中,从来不会存在百分之百的把握,那种预想中的成功没有到来的时刻还少么?很有可能,一上机就搁浅……你呀,这些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志平听了周景润的话,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想法的,这个都是一个研发成果必须经历的过程,为了要达到所设想的高度,需要全体航天人的努力。
周景润这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现的都是何总工离开之前和自己的对话,他突然有些明白领导到底在担忧什么了。
“领导,有姚师傅和何总工在,你就放宽心吧。”
吴远志紧皱着眉头,这两天因为有姚师傅和何总工在,他们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探讨这个‘分离系统’,甚至对于改进好的‘分离系统’发动机也做出了预测,他们几个都属于老一辈的航天人,对于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其实都是忧虑重重的。
但科研的进步不能固守在‘失败’两个字上,有了失败的可能性,才能有一小步一小步的进步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