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史目光炯炯的盯着沈清欢,仿佛是个大义凛然的使者一样,而沈清欢就是那无恶不作的奸人。
沈清欢刚要反驳,高台上威严的男人便已然出声打断:“够了!来人,将沈清欢给朕带下去!押入大牢!”
话音落下的同时,皇上便看向了庞太师,沉声道:“此事便交由庞太师全权负责调查!”
庞太师瞳孔微缩,便立刻拱手道:“遵旨!”
庞太师完全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把他扯进这件事情里面。
稍怔过后,庞太师便轻扯了一下嘴角,对皇上的意图也猜到了几分。
潦草的退朝之后,皇上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众人立刻凑到了庞太师的跟前,一个个的脸上又堆满了那往日的谄媚笑容,看的庞太师心中不屑。
自打皇上让沈清欢与越展明暗中把他的人给收拾了一大串之后,这些人每日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能跟他打招呼的都是勇士,这会儿看见皇上重新启用他,就又都像是苍蝇一样围了上来!
真是令人讨厌!
回到府上,大儿子庞华勤便迎了上来。
“父亲!”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自打几个年长的儿子成亲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便搬了出去。
“听闻了朝堂上的事情,有些不解,特来问问父亲。”庞华勤跟在庞太师的身后面,与他一道去了书房。
“消息倒是挺灵通。”庞太师扫了一眼庞华勤。
庞华勤干干一笑,“……就,就是有朋友听说了。”
庞太师直言道:“那你觉得这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闻言,庞华勤怔了怔:“这件事,儿子愚钝,觉得难道不是……好事?”外面传闻中都是好事,但具体事情,他也不知道,一时也不敢太肯定的给出回答。
庞太师看着庞华勤扭扭捏捏的样子,心中有些烦恼。
他最讨厌看大儿子这没有一点主意见的样子。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件事表面是皇上重新启用我,但实际上并不然。”庞太师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上回的事情,皇上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但不代表皇上把那件事给忘记了!这一回,我若是敢给沈清欢背地里使绊子,你信不信,下一个被皇上收拾的就是我!”
庞华勤怔了怔,庞太师所说的他竟是一点都没有想过,现在听到了庞太师这番话之后,顿时间醍醐灌顶!
“儿子受教了。”
另一头,在大牢里面。
沈清欢被单独收押在一个牢房之中,他此刻正坐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上,背靠着墙体,双眼紧闭,脸上平淡无表情,叫人难以猜测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大牢里面的平静被脚步声打破。
脚步声由远至近,在来到沈清欢所处监牢跟前的时候,便止步,不再往前。
隔着一根根木头,来人凝视着屋内的沈清欢,面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开始变得难看、狰狞。
“沈清欢!”来人见沈清欢根本不理会自己,最终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听见声音,沈清欢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见风浩南站在门外,宛若是一只斗胜的公鸡。
“沈清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再想想风轻轻!你知道风轻轻现在有多么的着急吗?你知道沈府上下是多么的慌乱吗?而这一切!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灾星!”
风浩南没好气的说,字字句句都在指责沈清欢的不是,“自打风轻轻嫁给你,你就没给她带来一点好事!倒是她,一直都在给你沈家费心费力!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对她的怜惜吗?我若是你,这一回为了不拖累她,我一定会主动跟她和离!”
风浩南说的激昂奋进,仿佛是一个为妹妹着想的好大哥一般,而沈清欢却依旧是那一副平静的模样,表情淡淡的,就连眼神都没有过多的传递感情给他。
风浩南被他这副样子给气个半死!
合着他是对牛弹琴?
“沈清欢!你,你就真的半点怜惜她的意思都没有?”风浩南拔高音量,质问说。
沈清欢清隽的眸子凝视着他,与他的急切不同,沈清欢格外的平静,温吞道:“我家娘子,我不怜惜,用你怜惜?”
“那你是同意和离?”
“谁告诉你,怜惜自家娘子的方法是和离?既然如此,堂兄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给我与娘子当个榜样?”
“你!好你个沈清欢!你居然这个时候还拿我开涮!你知不知道咱们不一样!”风浩南说到这,一双眼中盛满了对沈清欢的不屑与鄙夷,“沈清欢!你真当你自己现在还是工部侍郎?”
沈清欢沉默不语。
风浩南继续说:“你可别忘了,主审你案件的是我岳丈!”他话里面的威胁十分醒目,叫沈清欢想听不懂都难。
沈清欢掀了掀眼皮:“又不是你,你这么激动有些为时过早!”说完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风浩南被噎的连说好几个“你行”,然后便在被气炸肺的边缘拂袖离开。
沈清欢在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之后,才又缓缓的睁开眼睛,凝视着风浩南离开的方向,沉吟许久。
风浩南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沈清欢能猜出他的意思,他一方面想要让自己和风轻轻和离,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让自己求他。
求他?
沈清欢冷笑,求他若是管用,那才怪!
风浩南想要来诓骗他,未免还太嫩了些。
庞太师的事情,还由得着他来决定?
风浩南无非就是想要羞辱他而已。
至于风轻轻……
想到风轻轻,沈清欢的眼中掠过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笑意。
与此同时的沈府的确如风浩南所说的,上下乱作一团。
但风浩南却不知道,风轻轻正悠闲自在的躺在塌上嗑瓜子,听着迎春在给她汇报外面发生的事情。
在听到说风浩南去大牢的时候,风轻轻平静的像是看热闹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一丝旁的表情,猛然间便坐了起来:“等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