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过来除沉溺鬼,白漂了一条泳裤。
这一次,又领到了一件上衣。
别说,还挺合身。
“老爷子,我看你这庄园里,一共也没几个男人,怎么有这么多男人的衣服啊?”
苏星玄瞪了阎洛一眼。
“你穿着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赶紧去陪陪那俩丫头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
拾阶而上,来到四楼。
这一层,除了姐妹俩的房间,还有一个小客厅。
客厅的装修风格,既不是简约风,也不是少女风,而是欧式古典风。
苏小暖和苏小然,正坐在一张红色漆皮沙发上,优雅地喝着茶水。
这一会儿,倒真像两个皇室公主。
看见阎洛过来,她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喜之色。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颇有种相亲大会的感觉。
一番情感交流后,姐妹二人恋恋不舍地将阎洛送出了门。
回到车上,阎洛立刻拨通了钱江的电话,从他那里,要来了孟九的联系方式。
此时,自由市城东区的一条步行街上,孟九抽完了第三支烟。
他徒手掐灭了烟头,将其准确无误地扔进了五米开外的垃圾桶。
街边一间商场的大门旁,八十寸的显示屏上,正滚动播出着热点新闻。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本市龙头企业之一的黄天集团,刚刚传来噩耗。”
“黄天集团董事长黄耀祖的大儿子时任集团总经理的黄定坤,患突发性心脏麻痹。”
“经医院方面证实,尽管黄定坤已经第一时间被送往医院,但依然未能抢救成功。”
“经过现场初步勘定,目前已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
“而就在前不久,景方刚刚从本市某酒店中,发现了失踪已久的黄换天的尸体。”
“二儿子的死因尚未明晰,如今大儿子又死于意外,这对于年事已高的黄耀祖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接连的命案背后,是否有何隐秘?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一切,都还有待探究。”
“值得一提的是,据悉,截至目前,黄天集团的股价已经再度跌停”
孟九点起第四支烟,叼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然后缓缓起身,走向了步行街的街口。
那里,停着一辆警车。
警车旁,是一间岗亭,透过玻璃,能看到几名景察忙碌的身影。
看到孟九接近,一名景察打开门走出来,十分礼貌地问道: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孟九点点头。
“同志,我有罪,我要自首,麻烦你带我去景察局吧。”
景察面露疑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从面容来看,似乎五六十来岁的样子。
但头发和胡须皆是花白之色,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简陋。
很瘦,或许是经济条件不好,有些营养不良。
尽管如此,眼神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有点像是,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的老人。
“老先生,您一个人吗?”
“嗯,是的。”
“您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闻言,景察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这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
“您知道自己住哪里么?”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个重要么?我是来自首的!”
“好的,先生,您先告诉我您住哪里,可以吗?”
孟九有些无语。
“你管我住哪里呢?我是来自首的!自首!懂么?我杀了人!”
虽然他话里带着火气,但景察依然细声细语地说道:
“好的好的,那您说说,您杀害了谁?”
“你看到新闻了么?那个黄定坤,就是我杀的!还有那个黄换天,也是我杀的!”
“哦哦好。”
嘴上这么应和着,景察心中却在想:
果然是个可怜的老人家啊,想必是穷怕了,产生了仇富心理,一听到这条新闻,就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那,您需要我帮您做什么呢?”
“屁话!当然是带我去景局啊!”
“哦哦,行,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带您去景局。”
正好,到了景局,可以让同事帮忙查一查老人家的身份,防止他再次走失。
想到这儿,敬业的景察同志,带着孟九来到警车旁边。
正当孟九准备进入警车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怪了,什么人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
“喂?孟九嘛,我是阎洛。”
“恩公?”
“你在哪儿呢?”
“我准备去完成小星的遗愿。”
“遗愿?我槽!你不会去自首了吧?”
“额正准备上警车呢,有什么问题吗?”
阎洛的心中,又一次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
“你赶紧给我打住!”
“为什么?”
“我”
阎洛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在暖心的景察叔叔,及时夺过了孟九的手机。
“喂,您好,请问您是这位老人的家人吗?”
听到这话,阎洛一愣,随即回道:
“嗯对,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城东区的一名民景,在城东步行街街口,发现了这位走失的老人。”
阎洛一脸萌比,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啊这样啊。”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老人生了病,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来呢?这要是碰上劫匪,或者遇到交通事故,那该怎么办?”
这位景察大哥,看来是误会了什么啊。
不过也好,将错就错。
“啊对,景察同志,您教训的是。他啊,脑子不太好,老是说自己是杀人犯,要自首啊干嘛的,你可别信他的鬼话啊。”
“我知道,我刚才都准备把他送到景局去了。你赶紧过来把他接走吧。”
“好好好,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景察将手机交还给了孟九。
“老人家,您就先在这边等会儿吧,您儿子,一会儿就来接您。”
孟九此时总算看出来了,敢情这个景察,把自己老年当痴呆了!
他想要解释一下,可一想到刚才阎洛让他不要自首,他现在也不大好开这个口。
罢了罢了,当我傻就当我傻吧,恩公都让我别自首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先见了面再说吧。
“哦,好吧,我儿子带我去自首是吧?”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景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昂,对对,您儿子一会儿亲自送你过去。”
“好”
不一会儿,一辆漆黑的南风之龙,稳稳停在了步行街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