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小鬼这事儿,在汉唐国的内陆,并不盛行。
南方的香奥岛,倒是多少有些人,喜欢祭拜祭拜这东西。
不过归根结底,这东西还是来自金枕国码来国,这些汉唐南部的群岛-国家。
这些国家,科学技术和经济水平,都相对落后,因此,反而让养小鬼这种诡术,得以流传。
所谓养小鬼,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那些意外早夭的小孩,若是被有心人盯上,拘其亡魂,困于孩童形象的木质或石质雕刻之中,便会成为小鬼。
养小鬼,便是把困有亡魂的木头或石头,请回家供着,逢年过钱,烧香祭拜,便能获得小鬼的保佑。
具体的拘禁方法,十分残忍,不足为道。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极损阴德,却也极有效果的阴邪之术。
而张黑子肩头趴着的,正是一只码来的小鬼!
按照刘艳的说法,这张黑子本来牌技很烂,不输钱就是好事了。
可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变成了麻将高手。
想必他正是去码来国旅游时,请了一只小鬼回来!
此时此刻,阎洛正盯着那只小鬼,观察着它的模样。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儿,也不知道,跟魂体究竟是不是一回事。
单看外形,与魂体还是有些区别的。
更凝实一些,颜色也更暗沉。
身体结构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异变。
不过,手脚的指甲,都是又尖又长,且与它的鬼体一样,呈暗黑色。
这模样,比一般的亡魂,都要恐怖一些。
究竟如何,还是要等它有所行动时,才能看出个一二。
以自己现在的四阶魂力,倒也不惧它,先陪它玩一玩就是了。
“张黑子是吧,幸会幸会,听说你今晚一捞三,赢了个盆满钵满,我特地赶过来,想请教请教。”
刘艳一听,赶忙拉住了阎洛。
“好女婿,你可悠着点儿,他手气真的好得吓人!”
阎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阿姨,你放心,论手气,我也不比他差。”
张黑子方才被刘艳嘲笑没见识,他一点也不气恼。
此时听了阎洛的话语,倒是有些不服气了。
“哼哼,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头,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他说这话时,肩上的小鬼,也转过头来,朝着阎洛,露出了一个十分邪性的笑容。
那眼睛笑得很弯,内里却是一片空洞;那嘴唇咧开,嘴里的牙齿,也是漆黑一片。
看这样子,似乎跟张黑子还有些心意相通?
阎洛就是故意要挑衅张黑子,让他忍不住,将手段尽数都使出来。
他不以为意道:
“张黑子,怎么还骂起街来了呢?不是比谁手气好么?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啊!”
张黑子不甘示弱,随即一拍桌子。
“好啊,只要你输了给得起钱就行!”
阎洛继续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说好说,你看我是会差钱会赖账的样子么?”
“如此便好,你想比什么?”
“比什么都行。”
“你选吧,省的说我以大欺小。”
“哈哈哈,也罢,”阎洛笑着说道,“既然都在麻将桌子旁边坐着了,那就打麻将吧。”
“好!老严,给这小子让个座!我来教他做人!”张黑子当即一拍桌子表示同意。
他今天,也是养小鬼以后,第一次实操。
要是换个玩法,他还要重新习惯一下。
但是麻将的话,他已经赢了一晚上了,可谓是得心应手!
养了小鬼就是好,仿佛冥冥之中有神仙在告诉自己,别人手里都有什么牌,而且一猜一个准,到目前为止,无一例外!
对自己来说,这不相当于明牌么?
张黑子这边动静很大,早就吸引了许多大爷大妈的围观。
此刻,这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黑子今天手气实在太好了!”
“是啊,打出去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牌,听的都是别人不听的牌,运气真是绝了!”
“就在连番有人点炮的情况下,他还经常自莫!这才是最离谱的!”
“这年轻人恐怕是悬了,看这架势,又要输不少。”
“说不定真是个有钱的主,人家根本不在乎钱!”
“钱多钱少是一码事,打牌输赢又是另一码事。要我说啊,不管这小伙子今天拿出多少钱来,都要落进张黑子的口袋了!”
他们都在心里,为阎洛捏了一把汗。
阎洛自己心里,却有数得很。
这些人看不见小鬼,自然会觉得张黑子牛逼哄哄。
但自己能够掌握小鬼的动向,也就能知道,它是以何种方式,帮张黑子“作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惧哉?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刚好与张黑子是对家。
宋凝烟站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像是在给他助威。
“咱们打的是多大的呀?”
“五十起胡,一枝花十块,上不封顶!”
“哦哦,好!”
阎洛压根就没听懂。
但那不重要,点头就是了。
“窟噜~窟啦~窟噜~窟啦~”
麻将机搅动着144张麻将牌,随着一阵机扩之声响起,四条崭新的牌堆,已经整整齐齐地,在桌上码好。
另外三人,十分娴熟地将面前的牌堆,推到了桌前。
阎洛也尝试了一番。
学着他们的模样,一手抓住牌堆左端,一手抓住牌堆右端,向中间用力,然后准备向前推。
他虽然知道麻将牌的规则,但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上牌桌,第一次接触麻将。
加上他刚刚突破境界不久,还没充分掌握好自己的力道。
这一用力,直接就将牌堆给挤散了。
甚至有两张牌,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这番窘相,立刻就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宋凝烟,都有些忍俊不禁。
唯有刘艳,愁眉苦脸地看着阎洛,心里嘀咕着:
自己这女婿,看上去哪儿都好,有钱,有礼貌,可还是年轻了些,有点容易上头啊,明明是个新手,还非要逞英雄。但愿他一会儿别输太多。
阎洛一时也有些尴尬。
这是一波典型的装哔反面教材!
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两张麻将牌,他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啥,很久没打过麻将了,有些手生。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咱们重新洗一圈吧。”
事已至此,另外三人也不好说啥,只好同意了。
“窟噜~窟啦~窟噜~窟啦~”
很快,新的四条牌堆,又整齐地码好。
三人依旧手法娴熟地上完牌,然后三双眼睛齐齐盯着阎洛。
哦不,应该是周围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阎洛。
这一次,阎洛学乖了。
他将十八摞牌,三摞三摞地,分六次推到了桌子中间。
手法十分拙劣,又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但笨拙归笨拙,至少这次没把牌弄乱。
“新来的,头把就让你坐庄吧!”
坐庄,好像就是要扔色子的意思吧?
阎洛看着麻将桌的正中间,塑料罩子里面的两颗色子,又有些懵了。
麻将机里的色子,该怎么掷呢?
他看到正中间有几个按钮,其中一个按钮上,画着两个首尾相接的箭头。
“这个应该就是抛色子的意思吧?”
于是,他按了下去。
“滋——”一阵机扩声响起,麻将桌中间,升起了一个台子,露出了空空荡荡的桌肚子。
“小子,干嘛呢,那是洗牌的按钮。”
“啊这不好意思,摁错了”
周围看牌的路人,已经从刚开始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同情。
“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看那样子,连麻将机都没见过。”
“别说麻将机了,搞不好连牌都没摸过!”
“他不会真以为,单纯依靠运气,就可以打好麻将吧?”
“这家伙,怕是真的要被张黑子教做人了!”
不一会儿,“窟噜~窟啦~窟噜~窟啦~”,第三圈牌又码好了。
“小子,按这个按钮是扔色子,可别再搞错了!”
“好,谢谢!”
这一次,总算没再出什么乱子。
色子扔完,不用说,阎洛也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抓起。
为了不至于又从头再来,这一次,他特地请教了旁边的大爷大妈。
好不容易抓完十二张牌,最后的跳牌又给忘了。
周围人已经彻底不指望他能打出多么精彩牌了,现在单纯就图的看个热闹。
见到阎洛这么可爱的一面,宋凝烟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就没收回去过。
依然只有刘艳,看着自己这个金龟婿,满面愁容。
其他三人,牌刚抓完,基本就已经把花色捋顺了。
而阎洛,此时还在一张一张地翻牌呢。
实在是太磨叽了!
以至于他的身后,已经没几个人愿意看他了,全都挤到张黑子那边去了。
“那啥,我现在可以打了吧?”
他弱弱地问道。
“打呀,你是庄家,你先打。”
“赶紧的,第一张牌有啥好纠结的?”
阎洛点点头。
“嗯嗯,好,我先把牌捋一捋哈。诶,这好像是张花嘛!”
“那你倒是补牌啊不是这头,是那头!哎哟我的妈耶!”
路人都看急了,不停地在旁边指点江山。
“哦哦,好,谢谢提醒哈。”
“这回行了!我看看我要打啥”
“诶等等烟儿,你帮我看看”
“我这牌,是不是天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