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能在外人的眼里,作为赤阳峰的弟子真的是很不容易,可是也许人家认为自己乐在其中呢?
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觉得人家在赤阳峰每天冰火两重天,也许在他们自己的自己的心里头,这两种小日子还过的挺舒服呢,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一两个看客可以下定论的。
你不是池中的金麟,所以你不知水温如何,你不是天上的飞鸟,所以你不知远方多远,这世间,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么一回事,所有的感同身受,不过就是隔靴搔痒罢了。
就算是赫连,他的所谓感同身受,并不是能够完全的感知一个人的感受,,他从来不是顾忌个人的那一个,在赫连的为人处世方针里面,顾全大局才是最重要的,他感同身受的,不过是大局观。
并且,这世界上的人有千万种,有坏人,有好人,有亦正亦邪的人,还有好多好多类型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代表别人就一定是你这样的人,是你这样的想法,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你认为就是这样的,所以,想要报名去到赤阳峰的弟子还是络绎不绝的。
在这一点上,虽然帝休也是常常的感叹赤阳峰的弟子过的都不是人的生活,但是在帝休的心底里,实际上并不是这么觉得的,乐观点来说,赤阳峰的弟子在这样的“教育”之下,很有可能成长为一个很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且很善于伪装出来一种情绪失控的模样来对付敌人的局面,因为他们在心底里,因为赫连的关系,所以很会审时度势,而又因为段子楼的关系,他们会有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实际上在心里,他们是冷静的,只是在能够控制的范围之中,他们才是失控的。
这么说可能会有点抽象,并且肯定有人觉得,这样的教育不会把人教育成精分么?或者说影响一个普通孩子正常性格的塑造和成长?
这种情况当然有了,不过像这种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如果一个弟子太过偏向段子楼的性格,但是却没有赫连应该有的智慧,那么他很容易在冲锋陷阵的时候没有估摸清楚局势,从而成为一个牺牲品,一个炮灰,还是你自己撞枪口上的那种,杀了你的人估计都有点懵圈。
而如果一个弟子特别的像赫连,那么他在赤阳峰基本上是没有存活空间的,因为赤阳峰的人,全部都是听从赫连分析的,而你的看法,自然是和赫连一样的,假设你赶在赫连说话之前说了这个,那么你的话就算是对的,别人听起来分析起来也丝毫的没有漏洞,但是绝对没有人相信你,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面,只有赫连是对的,这已经成为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了,轻易动摇不了。
而成为赫连那样的人,如果你的话没有听没有信的话,那么你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这样一来,你就会显得更加的内敛,在赤阳峰这个热闹非凡异常开放的地方,你就会是一个异类,因为别人太过豪爽,而显得你太孤僻。
别人可能会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这种大局势之下,一直得不到认可的你,你会认为自己在这个赤阳峰,基本上是不被承认的,所以你的内心会极其的敏感,别人无心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很有可能都会刺痛你,并且,他们性格大大咧咧的,还很有可能没有意识到。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你自己申请转离赤阳峰的话,因为你的不合群,赫连也是会发现你,并且给你找一个好去处的。
精神领袖,从来都是一个。
虽然赤阳峰有两个,但是他们下的决定,往往都是一个,所以,这样的局势之下,是并不需要多一个赫连的,自然而然的,偏向于赫连的人,赤阳峰并不需要,在段子楼的眼里,还不如来几个打手来的痛快。
同样的,就这个事情而言,赫连也是赞同他的君上也是段子楼的看法的。
赤阳峰从来都是天云门最锋利最坚固的前锋,前锋是不能够太过优柔寡断的,所以第二个赫连,在赤阳峰,实际上并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
刀子必须要快准狠,才能够达到最大的杀伤力,持刀人一个就够了。
所以,帝休觉得能够成为赤阳峰的弟子,并且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实际上都是经历过层层筛选的。
而在老板一直在激情洋溢的说着那个“小姑娘”多厉害多厉害的时候,帝休的心里头已经把对赤阳峰的看法又给整理了一遍了,并且,帝休真的很想说,他的女儿到底有多厉害,帝休他们可是看了一个现场的,那常理失控的模样着实可怕,帝休都差一点点的没有控制住。
不过好在帝休也能够理解老板的这种心情,毕竟说白了,这种心理实际上和现代那种孩子考了满分然后家长一定要到处宣传一番心里头才高兴,现在的老板就好像是那样的家长一样,而常理呢就是那一个考了满分的孩子,虽然她并没有考满分,而是昨天全场杀人最多的人。
虽然这个“炫耀”起来实在是有点血腥,可是不得不说的是,作为一个只有一个女儿并且平时根本不能够和别人炫耀的父亲,今天总算是逮到了人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这样炫耀的一番。
帝休能理解。
这样的夸赞,一直说到了暮色初上的时候,一旁的常理也终于听着听着意识到了,自己昨天到底有多失控,但是此时此刻常理听着父亲这么说的时候,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不想要爹爹为她担心。
从小到现在,爹爹为了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个时候的常理别看个头小年纪小,但是早早的就已经成长到了有什么事情自己能扛则扛不想要家里担心的地步了。
而帝休听常理一直没有说话反驳,智商不低的帝休也瞬间就明白了常理的用意,毕竟常理的想法,你大部分的时候是不能够以一个孩子的年纪去揣测的,她的思想太过成熟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帝休也就能够明白了小小年纪的常理,现在的那些个良苦用心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小孩子真的是挺让人心疼的。
而帝休同样也挺心疼自己的,毕竟此时此刻的帝休也是在“良苦用心”啊,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倾听老板的这些话,因为他们在他们周围的人眼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对父女,夫人早些年亡了,他们孤苦伶仃的父女两个倚靠着临安城之外的茶摊为生,小日子不算富裕但是足够温饱,邻里相亲的都不知道,实际上这个看起来眉眼精致漂亮的小丫头,实际上杀人如麻,而来的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老板,实际上从来都是一个对世事冷漠无情的人。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人活千面吧。
这样的日子,总是夸不了自己的女儿,毕竟老板总不可能对着常理可着劲的这么夸她吧?所以帝休也就乖乖的当了一个听众,毕竟帝休人家不还是借用人家常理来着么,听两句“唠叨”也没什么。
一旁的十七看到了自家的君上一副闲来无事拉家常的模样之后,也就没有要走的打算了,随即也就坐在一旁一直在听老板拉家常,不过的是,十七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但是老板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了十七一直都是这个表情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在意,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老板才意识到了自己唠叨半天了……。
“诶呦呦,你看我这脑子,大家都还没吃饭了吧?”老板说着说着,一拍脑子突然就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随即就这么说道。
而常理一听,立马乖巧的拆台道“吃过了,十七师兄做的,我们都吃了,味道不错哦”。
“那就还没吃晚饭了对不对?”老板听罢了常理了话,随即就又把晚饭给搬了出来,毕竟他下午回来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没有吃晚饭的。
而帝休随即也就难得的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的,早就已经没有正常饭点之分了”。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你们不是在行走江湖,你们是远方的来客,我们这里是你们停留的其中一个地方,现在你们过个正常饭点的生活也是无可厚非的,你们等着,我来做,我可不仅仅会煮茶,实际上是我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老板说着说着,就开始撸起袖子去做晚饭了,看老板的架势,颇有一种要做出来一个满汉全席的即视感。
而帝休当然也就没有阻止老板的举动,实际上刚刚帝休的那一句话都是客套话,他对吃饭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很积极的。
老板去做饭之后,常理立马就蹦哒蹦哒的去打下手了,春天的夜里实际上还有点太寒,无奈帝休实在是喜欢这个藤椅,所以就让十七在旁边架了一个火堆,顺便抓了一只也不知道是野鸳鸯还是野鸡的东西,顺手就烤了。
反正不是老母鸡,帝休虽然对那几只老母鸡垂涎若渴,但是他还是有点节操的。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仿佛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