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常理这么一本正经的话之后,帝休有一瞬间是懵圈的,嗯?这个小姑娘貌似拿错重点了吧?
“恩公要我们做什么?”而那个老板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和自己女儿的死活一样,随即就如此追问道。
被常理震惊了一下的帝休回了回神,随即正了一下神色说道“等到白天的时候,你想办法把羡鱼出往生殿的消息给悄无声息的传出去,切记不能够暴露自己,然后你再详细的解释说,往年阴摩罗和莫惊水都曾经从往生殿的封印冲出来过,然后导致了那年中元节大劫,而有今个八卦仙人偶然间聊到测方位的时候,就有说道那个往生殿今年的封印依旧破损的最严重,就算不出羡鱼,那也得出点发大东西,反正就是模棱两可的说,但是大体上依旧要把目的地锁定在往生殿”。
老板听罢,立马就理解了帝休到底是什么一个意思了,先把“目的地”给定好,然后说几个有关的和无关的传说,这样一来,不管那些人愿意不愿意相信那些传说,都会记住往生殿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关于羡鱼的事情,别说那些凑热闹的或者想要羡鱼的人了,就是各大门派此刻一个个的都是毫无头绪,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这样的传言开始流传出来,不管它是真是假,他们都得注意着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到时候他们不当真了别人当真了,而这件事情还真就是真的之后,那可就悲剧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不管是谁,只要听过这个的,一定就会注意着往生殿的。
而帝休,要的就是效果,他要赌一把,只有赌,他才能够和他们平起平坐。
“这个包在我身上,这几年生意做的我也有些门路的,散播个传言什么的我还是们做好的”老板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差拍着胸脯和帝休保证了,不过帝休看的出来,这个老板举手投足之间实际上都有一种书香气息,估计要不是这一股子书卷气,他肯定是“咣咣咣”的拍胸脯的,帝休坚信。
“还有一件事情呢?”听完了这第一个任务之后,老板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胜任的,随即就关心起来了第二个任务。
而这第二个任务,帝休觉得说起来就略微有些尴尬了,不过尴尬归尴尬,这总得要面对总得要说的对不对?所以帝休这不端着自己刚刚一开始那种仙君该有的的架子了,随即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一日法华顶我身死魂亡被我徒儿十七复活之后,我的记忆就不太完整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而今天这一次来,我就是想问一问你,当年我没救成令夫人,是因为我在躲避追杀我的人,那么,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追杀我的人是谁,你还有记忆么?”。
实际上帝休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嫁娘坟头这个地方来问老板这个问题的,毕竟怎么说这也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啊,又是对于老板来说,就是因为这个,帝休才没能够救下老板的夫人,所以帝休这么说很容易就勾起老板不太好的回忆……。
然而老板貌似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他释然的说道“当年追杀恩公的那个人……,我已经没有太深的记忆了,当时我一心都在姩浱身上,其他的人我就算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一样,不过关于追杀恩公的那个人,按理说我应该是有点记忆的……”。
“那你看一看,是不是这个人”帝休说着说着,就从广袖之中掏出来了一个信纸大小的画纸,画纸里面,是一张,嗯,模样略微有些抽象的画。
为了能够让老板能够看的更清楚一点,帝休还特意蹲下点燃了姩浱坟头的蜡烛,在蜡烛犹如鬼火一般照亮那一张画纸的时候,眯着眼睛看了看的十七忽然脊背一凉。
那张画纸上的人,十七认识。
何止是认识,简直就是熟悉,无比的熟悉。
也就是因为熟悉,所以尽管这张画画的再怎么歪七扭八,十七也能后辨别出来。
“大哥哥你怎么了?”常理看着忽然呆滞的十七有些好奇,随即就问道。
毕竟刚刚从十七接到了君上的那个眼神的时候,十七就知道,君上的意思是,把十三州府的这个弟子也就是星野给绑起来,然后让他不要坏事,君上当然不会是要自己杀了她,因为十七知道,君上虽然不是一个不滥杀无辜的人,但是他绝对不杀会引来无故麻烦的人。
这个弟子腰间带着玉坠,天太黑看不清是十三仙君哪个门下的,不过一般能够认了师门的弟子,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假设今天他们把这个弟子给杀了,万一日后东窗事发,难免还会有麻烦。
除非把尸体挫骨扬灰,把目击者全部杀死,这样才能够算是天衣无缝。
不过,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天衣无缝这个概念,只要你做过,就一定有迹可寻。
这是帝休原话,十七记得很清楚。
所以,为了保证这个弟子不会碍事,十七就立马心领神会的把他给绑的更结识了一点,还从这个弟子的身上割下来了一块布把他的眼睛给蒙上了,当然,嘴巴也一定要堵上的……。
就在十七专心致志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帝休突然亮出来了那张画纸,他没用几眼就认出来那张画上是谁了。
那是沈九炔。
是君上最疼爱的弟子,是君上宁愿豁出去性命也要去救的弟子……。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十七刚刚没有产生幻觉的话,那么君上所说的,画纸里头的人,就是在临安城追杀他的人。
追杀?沈九炔?十七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沈九炔为什么会追杀君上?君上离开天云门之后,整个云中峰的弟子不都是被分别软禁起来了么?沈九炔怎么可能会出来?而且还是追杀君上?
十七懵了,彻底懵了,连常理叫了他几声推了他几下他都没反应过来。
“这……”那个老板在仔细端详了那一副画纸之后,略微有些纠结的拉长了音尾,不得不说,这一幅画,实在是有点抽象……,关于这一点,帝休也表示承认。
他没办法不承认啊,毕竟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嗯,不太好看。
在现代的时候,帝休上的只有美术课没有书法课,而且美术课上用的是铅笔啊,这突然让帝休握着毛笔画画实在是有点为难啊。
他已经尽量画的像沈九炔了,可是貌似结果有点差强人意。
“我记不清了”老板认认真真的看了半天之后,还是忍不住给了帝休一个勉强算是回答的回答。
听罢了老板的这句话,帝休也没有办法了,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当年老板的夫人姩浱为了救治重病在身的常理,不惜冒险来到临安城城楼底下采集一种叫做骨生花的草药,这种草药对骨头的再生有着极其强大的作用,只是它和彼岸花一样,只长在阴暗潮湿的尸体上,这临安城周围底下有暗流,再加上这着尸体,所以这骨生花在这里倒是挺多的。
但是多归多,可是找起来却极其难找,骨生花只长两片叶子一朵花,非常的小,可是根部却非常的庞大,找到它不仅仅要靠细心和眼力,把它挖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骨生花生在尸体上,尸体彻底腐烂之后,它就死了。
也就是说,想要挖出骨生花可以用来入药的根部,必须早克服对尸体的恶心和恐惧,而姩浱,本来是南边大城里的一家大户小姐,因为和老板这个原为书生后入仙门一心想要修仙的人有了感情私奔了,世事无常兜兜转转,他们最后来到了这里定居,老板也不想什么修仙大成了,只想和姩浱过个小日子而已。
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他们的女儿因为在姩浱怀孕的时候被邪祟附身而天生体弱多病,这一次甚至基本就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从来不出门的姩浱不得已来到了这里,常理从小骨头细软,根本撑不住肉体的重量,所以常理从来没有站起来过,甚至偶尔翻身用力了,还会把骨头弄断,断骨的疼痛,那就不用说了。
姩浱身为母亲于心不忍,所以瞒着老板只身前来,那个时候的老板因为常理而终日奔走在找寻各种名医的路上,所以等他出门归来之后,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的妻子姩浱被邪祟俯身,成了傀儡了。
说白了,就好像是丧尸一样。
那个时候多亏帝休路过这里,暂且压制住了姩浱的邪性,原本帝休可以恢复姩浱理智的,可是当时帝休因为被追杀,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而就是这一段时间里头,耽误了救治姩浱的最佳时机,神志不清醒的姩浱突然发狂,在家里翻出的她自己给自己缝制的嫁衣,胡乱的穿上之后,就跳了崖。
老板没有拦住她,他甚至想和姩浱一起跳的,可是他想到了常理,想到了姩浱豁出去一切只是想治好的常理。
幸好,帝休没有食言,他回来了,然而姩浱不在了。
山崖下只有姩浱嫁衣的碎片和骸骨,肉体,已经被蚕食殆尽了。
姩浱是救不成了,但是帝休还是治好了常理,他从来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