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无声无息全凭意识的交流。
身为当事人的帝休十七和常理,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就是在考验他们自己之间到底有没有默契一样。
虽然说这常理跟着帝休也并没有太长的时间,但是常理的心智可是凡人能及的?她稍微疑惑了一会,就顺着刚刚帝休往前伸了伸仿佛在指引什么似的下巴看了过去,没出片刻,常理就和十七帝休心有灵犀的看到了那个布衣少年。
待常理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那个幻境之中,一身布衣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的时候,常理先是难以置信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扭头看向了帝休,介于此时此刻是公共场合,所以常理很是精明的用眼神和帝休交流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我的姩浱绝对没有问题的啊!”常理眼神灼灼的和帝休表达了起来,她真的是可以肯定的,她的姩浱,虽然貌似只喂了那个布衣少年半杯的量,但是足够他睡到天色将晚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在这里?
她的姩浱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的,哪怕就是当日往生殿的时候,常理依旧是坚信自己的姩浱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事情最后也是证明了,常理所认为的确实是没有错,她的姩浱绝对不假。
难不成,这是一个双胞胎?
而感觉到了常理笃定的解释之后,帝休只有一种感觉,这一次难不成还是和上一次往生殿的情况一样,眼前的人被调包了?这是一个假的?
同样猜测到了这个层面的十七,第一时间就是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潜入天云门?毕竟之前那个看守也是一个假的……。
当然了,这一切貌似和他十七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只是,这怀疑一下下的职业病还是有的。
“他是不是没有认出来我们?”最终,还是常理率先一步用眼神开了一个新话题。
可是,帝休第一时间就反驳道“他没有理由认不出来我们的,三个人还是那三个人,衣服打扮还是那衣服打扮,甚至我们的说话声音都没有刻意隐藏,他不可能忍不出来我们的”。
“而且我们还抢了他看起来肥肠宝贝的酒葫芦,最后还把他放倒了,他理所应当的记得我们才对啊”常理也赞同帝休的想法,随即就如此认同附和道。
“可能是因为我是昔日云中君吧……”想了好半天,帝休才算是想起来了一个看起来有点苍白但是貌似把它当做理由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的理由。
假设布衣少年认出来了帝休他们三个,但是他们三个可是一副在广场之中拉开架势和天云门打一架的模样,而且常理还得以露了一手,估计是把那个布衣少年给吓坏了,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没有胆量和帝休这样的人叫板的。
况且,那个酒葫芦里面明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玄机,估计也不是很适合拿来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不过,这个布衣少年看起来貌似有点不太对劲啊……。
“君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十七终于忍不住了,俯身在帝休的耳边如此说道。
而对于十七这句话,帝休还没有表态,常理倒是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她说道“指不定之前他一直在背后偷看呢,这个时候他得专心对付幻境,毕竟说白了,能进天云门,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酒葫芦里面的发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帝休一边咕哝着,一边开始下意识的分析了起来,这个家伙一心想上天云门,这个目的很正常,很多人都是把这个当做少年时期的目标的,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带着一个酒葫芦,酒葫芦里面精心隐藏了一根发簪,假设是想要掩人耳目的话,那么把发簪藏在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藏在酒葫芦里面保险吧?这酒葫芦明显就是引人注目的,甚至说的不符合剧情一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了,就在帝休还准备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帝休忽然间幡然醒悟,他可是顺了自己不管这什么劳什子的闲事的,他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说白了这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而已,哪怕就是他进入了天云门,他帝休早就已经臭名远扬了,还怕一个小弟子说他帝休抢劫人家酒葫芦啊?
哪怕就是那个酒葫芦对这个布衣少年非常重要,哪怕就是这个布衣少年在天云门里面找自己麻烦,他帝休无所畏惧,毕竟他头顶上可是还有临空华罩着呢。
瞬间,他们三个人时不时的交流话题就开始跑偏了……。
而在一旁“百忙之中”抽空偷看这里一眼的楚辞,看到昔日云中君也就是如今的帝休就好像是在看什么比赛决斗一般津津有味的和身边两个人小声的又说头笑,瞬间楚辞心里面那一种夹杂着不平衡还有怨怼之类的情绪就瞬间上线和。
原本楚辞今天挑选弟子的的任务是最重的,可是楚辞却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抽空分散注意力来偷看了帝休一眼,实际上这一眼还是挺“意味深长”的。
要知道,此时此刻出云阁之前,坐在尊椅之上但是唯一一个没有手捧崇煜镜的,只有他帝休了。
这多尴尬啊?这多没有面子啊?这昔日高高在上哪怕叛变了也是大魔头级别的人,这个时候能不局促不安么?
可是事实上,楚辞还是低估了帝休,或者说,楚辞已经彻底忘记了昔日云中君那一种淡漠出尘的脾气了,哪怕就不是现在的帝休,就是当年的云中君还没死,他坐在这里也是不会显露出来半点窘迫的,只是不会像现在的帝休这般叽叽喳喳罢了。
可是楚辞在忘记昔日云中君的这条路上,走的又坎坷又坦荡。
坎坷的原因是,他一心想要拜托的魔障阴影,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还是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那一种,这实在是让人不吐血二里地难以平愤啊。
而坦荡的原因是,楚辞成功了忘记了昔日云中君的所有好,完美的记住了昔日云中君叛变之后成为了怎么样的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仿佛这帝休就好像是一个集世间所有凶残缺点为一身的存在一般。
所以,这个时候楚辞有意拿自己有崇煜镜这件事情来和帝休故意比较找优越感的时候,看到了帝休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他楚辞心里面怎么可能愿意?
可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楚辞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他就是不如昔日云中君,所以才处处想和昔日云中君作对比,但是楚辞不知道的是,今日的帝休,已然不是昔日的云中君,这个对比,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他永远,都别想赢。
只是,这个时候的楚辞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几层猫腻,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依旧跟一个小孩子一样,故意和帝休如此比较。
假设这一切如果是让帝休知道了,帝休肯定会很无奈的教导楚辞一句,多大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不过呢,恕我直言,想要超越我,再过个几百年几千年吧。
具体几千年,帝休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毕竟他也不知道现在距离二十一世纪,到底还有多长时间。
当然了,这句话要是给楚辞听到,他很有可能气的直接甩镜子走人了,也有可能直接气背过气去……,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他帝休都是过过两辈子的人了,楚辞不过只是一个深受魔障影响永远活在昔日云中君阴影之下的人罢了。
他以为他自己走出来了,可是实际上,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来的,永远,永远。
有些人,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响,一开始,就是一生。
现在看来,昔日云中君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他手下的弟子十七,忠心耿耿,一辈子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生在君上身边,死在君上身边,这是十七终其一生的愿望。
而一般人,不可能让别人,产生这一种什么都不想,无关与任何感情,只想陪着你走到最后的念头的。
而还有一部分人,比方赫连和折清南,虽然帝休对他们的影响,不能比的上十七这样的,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昔日云中君对于赫连和折清南来说,就是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
假设当时没有云中君的话,赫连也是有可能被发现的,但是那一年同期生中,在天赋方面出色的太多,一不小心就把赫连给忽略了,甚至都注意不到他。
所以,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帝休,假设赫连挺到了最后一关,但是决赛的时候,本门弟子亲自过招他们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赫连肯定是三两下九败下阵来,这样的话,赫连能不能够进天云门都是一个问题,哪怕就是进了,估计也会被耽误掉,当做白衣弟子去经年累月的磨练。
而折清南也是差不多,虽然折清南不是在试炼的时候被挑中的,但是大体说起来,和赫连也是同一个情况,如果没有昔日云中君的扶持,折清南不可能少年成名,更别提他的那个水点夜烛了。
要知道,符咒阵法的集大成者有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前辈多年苦心专研来的,向折清南这样在这当年拥有极高天赋的,可真的没有几个人。
而擅长符咒阵法的年轻人,他的战斗力,可是要比同样擅长符咒阵法的老年人要厉害很多。
毕竟他们老年人毕生精力都在符咒阵法之上,在武功修炼上面就会疏忽,这个折清南这样的具有天赋又年轻的人,是不能够对比的。
而折清南能够少年成名,也是因为昔日云中君,如果没有昔日云中君的倾囊相授,估计折清南成名时,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