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每一个人都是有千面,你不可能阅尽天下人,也不可能看却千人面。
哪怕就是你朝夕相处的人,也不可能仅仅是你知道的那个模样。
你甚至不知道,他在你身边,到底哪一句话,骗了不经意间的你。
“掌门,小徒来报,昔日云郅一带被我收服的无欢鸟如今有异动,我想去查看一番”天云门出云阁自知自明,陈宴正在和临空华禀告着云郅的消息。
而临空华自然是知道这一个云郅的,云郅这片地方居住的人还是挺多的,再加上那边地势平缓,不过几处山峦而已,所以各地的联系也是比较密切,这要是上古无欢鸟出来作乱,那可也是一场不好估计的腥风血雨。
所以,临空华在心里面掂量了一番之后,便说道“那你就去看一看吧,若是这消息早来一天的话,你昨天便可以和子楼他们一起走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陈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草草的回答了临空华一句话,临空华也反应了过来,也是,就这件事是而言,他陈宴肯定是不愿意和段子楼他们一块走的,因为段子楼的队伍里面有帝休啊,他陈宴看到帝休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和他一起走?
所以,临空华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遣走了陈宴之后,他又在头疼这处理一大堆资料的事情了。
这又走了一个陈宴,压力很大啊。
凌飞峰之中,陈宴已经将事情交代给晔寐了,晔寐倒也是一个好徒弟,他是知道君上所谓的什么云郅的无欢鸟出现了状况根本就是君上自己编排出来的,但是他却没有多问,只是乖乖的听从了君上的嘱托,然后送君上离开了这天云门。
待陈宴离开天云门之后,晔寐便乖乖的回到了凌飞峰处理凌飞峰的一些事情了。
虽然这晔寐并不像是昔日的十七和如今的赫连一般,是扛起整个凌飞峰的人,但是他贵在懂得周旋,所以很多时候哪怕就是君上不在,有些事情他处理起来还是手到擒来的,这也是陈宴可惜放手将这整个凌飞峰的生杀大权就这么轻易的交给晔寐然后自己出门的原因。
按理说,在天云门这里,一旦有什么事情,按理说都是门下弟子出去处理,稍微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有一定余地的重要事情,都是体会交给首徒的,这也算是对首徒的一种历练。
但是这无欢鸟可是厉害东西,所以临空华才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很多时候按理说这种查看异动的事情实际上交给首徒就可以了,但是这无欢鸟的严重程度,可是让临空华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不妥。
对于君上为什么要编排这样的一个理由离开天云门,晔寐也不知道,或则说是晔寐对这件事情没有好奇心,总体上来说,晔寐还是一个非常懂得深浅的人。
没错,做人,很多时候真的是要圆滑一点的。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最好真的就不知道。
他晔寐最好的,实际上也不是晔寐业务能力强,也不是他真的就是有外交官之类的天赋,而是他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好奇心。
而控制的住自己的好奇心,实际上可惜干成很多事情。
仔细想一想,你的人生中,有多少事情是因为太过重的好奇心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或者是因为好奇心太重,而猜测错了一些东西造成了误会?
我们每个人,实际上一辈子都用来去探索四个字了,那就是,难得糊涂。
没错,就是难得糊涂。
这边陈宴离开了天云门之后,也却是是御剑飞行一路往北来了,他的目的地,也真的就是云郅,因为陈宴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苏止悲的家乡,就是在云郅。
云郅,云郅,说起来,这云郅对于陈宴来说,可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
没错,真的是非常重要、当年他遇见十二叶的时候,就是在云郅。
而且后来和十二叶隐居山林的地方也是这里,十二叶失踪的地方,也是这里。
只是陈宴不知道的是,十二叶死的地方,也是这里。
这些,都是陈宴不知道的故事了。
这一路上,陈宴可以说是快马加鞭,或则说是快剑加鞭,因为他是御剑飞行,没有马。
他有事情要去证实,并且还有事情要问苏止悲。
而苏止悲,却一路上都在心心念念着帝休。
一日晚间,露宿则山,众人点起后篝火在这里煮水烤干粮,准备在这里就和一夜。
日夜兼程太幸苦了,这些新弟子是扛不住的。
“诶诶诶,师父,你看那边那个人,老是在偷偷看你”篝火旁边,常理一边煮茶一边捅了捅帝休,示意帝休去注意那边。
而这一路上,哪怕就是帝休是一个瞎子他这应该注意到了,这苏止悲一路上可是一直似有若无的盯着自己啊,她常理现在才发现?
所以帝休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他就是当时被我们抢了酒葫芦的苏止悲”。
“嗯?真的?”常理一听,赶忙伸头过去又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呢,这黑灯瞎火的,她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楚,这一身普通的布衣,还真的就是那个天云门大门旁边被他们抢了酒葫芦的那一个苏止悲,所以常理赶忙又和帝休说道“诶诶诶师父,你说他老是偷看我们,是不是想问问我们酒葫芦的事情?”。
“我寻思着他不是来问问我们酒葫芦的事情,而是要就酒葫芦这件事情和我们算一账”帝休可是一路上都在十七的身后的,所以偶尔无聊回头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久而久之的这每一次回头可是都能够看到那入职费幽怨的眼神的,这一路上可是“吓”的不轻。
毕竟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盯着一路,真的是有点那个啥了。
而常理对帝休的这句话不置可否,她只是看了看自己里的茶杯,然后笑的极其奸诈的阴测测的说道“要不,我下地姩浱晕了他?”。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作死了,我还想快点到宁江然后早死早超生呢”帝休一把将蠢蠢欲动的常理给“塞”了回去,然后将常理手里的茶杯还塞进去了她的小背包,接着自己一边吃烤地瓜和烧饼一边说道“常理,你这一锅茶是什么?姩浱?”。
“怎么可能?”常理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但是那个模样绝对不是干坏事被戳穿了的那一种,而是一副“你是在开玩笑么”的模样,用一种“你就是在开玩笑的吧”的语气说道“我这可是夜安,姩浱那么珍贵我怎么可能拿锅煮?我煮这夜安都觉得浪费了…
“夜安是……”帝休立马就表现出来了他的孤陋寡闻了,不过在这茶上面,帝休还真的是比不过常理了,因为他真的不是一个喝茶的人。
而常理呢,也是知道他的师父并非是一个茶客,所以就不耐烦的来了一句“安神驱虫的”。
“驱虫?”帝休听罢猛然一怔,驱虫?这玩意儿还有蚊香的功效?
一想到这一个,帝休倒是又想起来了,这可是春天啊,万物复苏,蛇虫鼠蚁也开始他们的春游了,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半夜露宿真的是很危险啊。
帝休接过来常理递给自己的茶杯,又看了看常理递给十七的茶杯,然后就突然扯开了嗓门叫嚣道“段子楼!你过来下!”。
正在周围巡视的段子楼听见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随即也就没有耽误的过来了,过来了之后,只看见帝休端着一个他有些熟悉的茶杯,然后笑着说道说道“来来来,喝杯茶…
“喝杯茶”这三个字,可以说是把段子楼给吓的一个激灵,想他段子楼一辈子叱诧风云,有心理阴影的事情还真的没有几件,但是这个茶杯里面的茶,他可真的是有心理阴影的。
如果段子楼没有记错的话,这茶杯就是当时在临安城往生殿大门口,常理递给他的茶杯。
这茶,不会又是姩浱吧?
这是要干什么?帝休疯了?还是段子楼理解错了什么?
“你你你?你这是……”还没有等段子楼难得的一句结巴说完,帝休就突然想起来了这段子楼在往生殿门口被常理的姩浱给放到了的事情。
所以,嗯寻思着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随即就一饮而尽。
而段子楼这一次可真的就是看啥了……,他怔了怔,然后看了看帝休把茶杯倒过来示意他真的喝完了之后,段子楼颤颤巍巍了一下,然后有一点难以置信的说道“也就是说,你在跟我表演喝茶?”。
“嗯?”帝休也是一怔,嗯,自己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他难道没有看出来自己就是在表演喝茶么?帝休随即转念一想,接着又继续说道“我想说,这夜安是可以安生驱虫的,风餐露宿的我觉得你也应该来一杯”。
“没事我身体好得很一个能打十个哦不是一百个你慢慢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段子楼俨然一副完全感受不到帝休那同袍之情的即视感,三言两语几句话之后就扭头离开了,那急促的脚步,可真的是展现出来了一位仙君的气质,毕竟脚下走的是这么慌乱的脚步但是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真的是一般人不能够有的。
目送离开了段子楼之后,帝休倒是好奇了,这段子楼天不怕地不怕,难道就怕常理的一杯茶?
这可是一个大笑话了。
可是,还没有等帝休的因为这一个“笑话”,他就又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