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云门的大道上,虽然不能说是人满为患,但是这绝对是称得上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这种情形之下要找一个失散了的人,着实是有一点困难,好在大家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所以只要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基本失散了的人,都是可以再遇见的。
而幼卿的说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最实际的做法了,所以婴己只是假装沉默了一下,随即还是答应了幼卿。
三个人结伴而行,心中却各怀鬼胎。
幼卿自然是不用说了,他接近幼卿萧焓的原因,就是因为萧焓的身份,而萧焓一直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所以婴己只能够从幼卿手下下手,这九曲十八弯的,可算是把婴己戏子的天分给激发了出来。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殿下对她说“把临渊悄无声息的带出来”,她婴己早就杀上天云山了,虽然这么说是有点夸张,但是她至少不会这么憋屈的采取这种迂回战术。
不过现在想起来,殿下貌似一直都不愿意他们的人招惹天云门的人,跟不愿意自己的人和天云门有冲突,可是在出云阁的时候,殿下的那些话说的却是……。
婴己在心底里正了正神色,告诉自己,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而幼卿呢?他心底里的心思就比较单纯了,他无非是对婴己有些好感,想对婴己示好罢了,幼卿还以为他和婴己遇见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一般神奇呢,更觉得婴己貌似对自己也是有一点意思的。
所以幼卿的心思是他们三个“各怀鬼胎”当中最单纯的那一个,他只是觉得自己和婴己实在是有缘,并且很有可能两情相悦,这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如果当幼卿知道了,婴己接近他无非是因为她想要借助萧焓之手,尽可能的多一条路子去打听到临渊的消息的话,幼卿会怎么想?
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是难过?是悲愤?
到时候就知道了。
萧焓就更是直接了,他从一开始就对婴己保持着一种戒备的状态,这一点婴己和幼卿两个人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他的这一种戒备看在幼卿的眼里面,幼卿还是觉得挺理所当然的,首先,萧焓比自己大两岁,性格也要比自己沉稳许多,而且因为铸剑师本来就是一个要沉淀的住自己的职业,所以萧焓更是显得少年老成。
出门在外,诸事小心,他萧焓可是接受了幼卿父亲的委托,再加上他们两个虽然不是一处家乡,可是两家祖辈之上有过交情,也算是世交,不仅仅如此,他们两个幼年时候的求学之地更是一处,所以可以说是他们两个是开裆裤的交情,就算幼卿的父亲不说什么,他萧焓自然也是要担待的起这个责任的。
再加上萧焓总感觉这个婴己出现的莫名其妙,一个姑娘家,还是一个模样不错的姑娘家,怎么着也不应该这么形单影只没有警惕性吧,虽然他和幼卿长的不像是什么坏人,可是昨天突如其来的坐在一起,再加上今天又突如其来的结伴而行……。
萧焓可是从上山开始就在注意他的视野范围之内有没有婴己了,于公,萧焓觉得婴己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她的出现太过于突如其来,实在是让人有些觉得突兀。
重点是,萧焓还看不出来婴己和他们结伴而行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是最可怕的,当然了,江湖儿女自然是有这种不拘小节的豪情的,但是如果真的只是看的顺眼,准备结交一个新朋友,那么萧焓并没有从婴己的说话谈吐之中听出来她对他们有什么相见恨晚之情。
而且,其他的感情萧焓也没有感觉出来,他能够感觉出来的,就是幼卿一脑子的都是婴己……。
虽然他们闻人家和他们萧家都是安居一隅的家族,但是不管是谁,只要身在江湖,总是不可能逃脱的了恩恩怨怨的,一开始萧焓还在想,是不是以前的仇人来寻仇了,可是萧焓也没有从婴己的身上察觉到一星半点的仇恨,这实在是让人奇怪。
无欲无求,突如其来,身份神秘,萧焓心思细腻,他不得不起疑心。
三个人就这么各自打着自己各自心里面的算盘一起往天云山上走着,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各种议论为背景,三个人也是面和心不和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当然了,有一句的是婴己和幼卿,没一句的是萧焓。
“啧啧啧,这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而路途的另外一边,一个一身黑袍头戴黑纱斗笠的男人显得格外的诡异显眼,这还不算,他旁边还是一个大白天带着面罩的男人,身旁还有一个红袍的姑娘,看起来灵动可爱,背着个小布包蹦哒来蹦哒去的,那两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大白天的要来做贼的人一般,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就好像是他们拐卖来的孩子,不过不同的是,那个戴斗笠的贼明显非常的嚣张,他一直都在嘴巴不停的对别人评头论足。
然而,之所以他们两个没有被异样的目光给杀死,原因还是斗笠男人手中持着一个布幡,幡上方方正正的写着“齐天一卦,知晓万事”这八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欲生前身后事,勘破天机给一文”。
说白了,就是一算命的。
而算命先生素来都是有点神神叨叨的,装扮素来也是标新立异不走寻常路,他这戴着斗笠这不算什么,可能是江湖骗子做久了,所以怕遇见熟人拆穿了。
“君上,你不说话的话,我们安稳到达天云门的可能性还会大一点”一旁的十七已经听了帝休一路的唠叨了,常理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在乎暴露什么的,甚至她的衣着背包,和当时在往生殿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只有十七一个人在那里担心着担心哪。
然而帝休却好像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十七说道“怕什么?我们这都到天云门门口了,还怕什么?就算我们现在暴露了,那也是被天云门的人接上去,反正现在老子可以说是出现的让他们措手不及,也不怕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听到这句话,十七有那么一瞬间想说,那你老人家干嘛还要乔装打扮成一个算命的?还戴着一个斗笠?不如都扔了露出真面目,大家一起被天云门的人给“接”上山啊。
当然了,十七是绝对不会说这么一句话的,因为这不是十七的人设,这种台词应该是属于祸追那个妖孽的,只是祸追不在罢了,他只能这么想一想。
或许说,十七连想一想都是不应该的,因为十七是一个对帝休愚忠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十七都应该是的最忠实的信徒。
不管什么时候。
哪怕如今的帝休是一个叛贼,是一个魔头,在他十七的心里面,帝休依旧是他的君上,是他一辈子要效忠的人。
然而这个“后来居上”的常理就不一样了,常理的心智和常人不同,自然而然的,她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也不一样,比方这个时候,常理就认为帝休整这个模样挺有趣的。
“师父现在的扮相挺好的啊,神秘,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回头等上了天云山,见到了临空华,师父再一甩这一身行头,把对方给吓个半死,那多刺激啊”常理一边说着一边还声色并茂手舞足蹈的模仿着帝休甩斗笠的模样,甚至还一人分饰两角的扮演了一下临空华被吓的模样。
看到常理这么期待的模样,十七实在是不想打击常理,但是十七更明白,没有必要的期望还是不要有的为好,知道真相了十七有必要打碎常理的这个念头,所以十七一点没有一个疼爱小师妹的大师兄的模样认真的说道“一般初选弟子是见不到掌门的,只有进入到了备选的弟子,去争夺那各峰二十个名额的时候,掌门才会出现,平时的话,接待我们的可能是一些仙君首徒,或者直接是仙君也说不定,每年负责的人都不一样的”。
“那师兄呵呵也负责过么?”常理听完了十七的话,一副压根得有找对重点的模样如此问着十七,仿佛刚刚常理自己满心期待的画面没有了,她一点都不在意一般,就好像刚刚有那个念头的不是她常理一样。
可能,这就是常理身上唯一还保持着的孩子心性吧。
“之前负责过,不过君上从来不参与这种事情,都是我和九炔师弟,还有其他的师弟负责”十七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无心的就提起来了沈九炔,因为在往年的时候,他们云中峰因为弟子太少,就算是有其他峰的弟子过来帮忙,也从来都是显得乱糟糟的,那个时候的沈九炔,干的活永远都是那种跑腿的,或者是安排人家住处,去通知一些人什么消息这一类的非常累的活儿,这不仅仅是要东奔西走,而且还非常考验你的脑力,你通知一个消息,人你不能认错,而且你还得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虽然天云门每年招生一次,但是每年都会来很多的人,所以要忙起来的话,真的是让人焦头烂额的。
那个时候,十七身边最得心的,就是沈九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