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茂密,叶子挡着昏暗的天光。
有些地方暗的几乎看不见。
长福心里有些不安。
“咱们回去吧,反正现在天色也晚了。”
他们出来望风又不敢点燃火把,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与长福同行的人点点头:“也好,咱们回洞里,顺便问问那抓来的人是什么情况。”
话音一落。
长福脚下的草丛似乎动了动,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因为林子过于寂静。
这细微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动静!”
长福一惊,握紧长枪转过身去。
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环顾着四周。
“这也没人啊,长福,是不是你脚下传来的动静。”
此时,趴在长福脚边的李四下意识屏住呼吸。
李擎已经下了抓人的命令,他们正费尽心思的找时机。
没想到他一个紧张就抖了抖。
不同于现代的吉利服,他们的吉利服只能用野草制作。
这也就使得吉利服成了一种消耗品。
等野草完全枯萎就得重新制作一件吉利服。
李四身上这件吉利服几天下来已经干了。
干草一抖就能发出异样的响声,于是有了这样的一幕。
长福双目紧盯着脚边的草丛:“这杂草怎么一缕新鲜一缕蔫巴的,看起来不对劲啊!”
意识附在鸟雀身上的李姜暗道不好。
她赶紧挥舞起翅膀,“哗啦啦”的从长福二人眼前飞过。
鸟儿直击面门,长福二人吓了个哆嗦,赶忙伸出手来挡。
就是现在!
一旁埋伏着的李擎抓住机会。
他趁着两人惊魂未定的时候猛地窜出来,一把扑倒长福,反手把人按倒在地。
关猎户与李擎一起行动。
与长福同行的人也被按倒。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二人谈话的关猎户确定就是他们抓了虎子,心里燃起怒火。
关猎户一拳砸在那人脸上:“闭嘴,你还敢喊!”
李父赶忙拦住关猎户:“老关你冷静,这两个人还有大用处!”
李姜的意识回归,她窜出来就是开门见山。
“你们抓的人藏哪了,现在怎么样了!”
她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伙人为了隐藏行踪要杀虎子灭口!
李擎眼神一冷:“她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
说着,他按着长福的手暗自下了狠劲。
长福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他只觉得自己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臂像是要断了。
被按倒的另一人看见长福痛苦的表情,一时间又急又心慌。
“长福你怎么样了,你们别伤害他!”
长福是旗长村村长唯一的儿子。
两年前的冬天,村里的河流被淤泥堵住断了流。
村里的男人轮着跳下河床清理淤泥。
可长福为了尽快让河流恢复,硬是在河床上挖了一整天。
可快要清理完的时候,积压了几日的河水忽然间奔腾着从高地上倾泄下来。
河水肆意流淌的场面似乎有些失控。
水流太快太急,稍有不慎就会把人冲走。
长福注意到不对劲就赶紧让男人们爬上河岸,可自己却被河水冲走了。
两日之后,长福才在河流的下游被人发现。
之后人当然是没事了。
但在冬天冰冷彻骨的河水里泡了两天,长福的身子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村长在的时候还能照顾着长福。
然而一个月前,村长却遭遇了不测……
长福是村长最后的血脉,他要是也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村民要怎么面对泉下有知的村长?
李姜见了这一幕,顿时明白了这个叫做长福之人的重要性。
她反问:“你们都把我们的人抓走了,还想让我们别伤害长福?”
李擎一声冷哼,从腰间抽出刀架在长福的脖子上。
从那人担忧的神色来看,这个长福的地位一定不低。
这下好办了,抓住了长福,他们就有筹码换回虎子了!
刀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长福眼前一闪,冰冷的刀刃就贴在了脖子上。
他大气也不敢喘,只能绝望的闭上眼。
看见这一幕,同行的人心都提了起来:“你们究竟想怎样!”
李姜赶忙问道:“你们抓到的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认虎子是否活着。
“我不知道,抓到的时候他就受了伤,不过人只是昏迷了,人在秦老二手里,现在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李姜一听,或许还来得及。
她冷下脸来:“我告诉你,如果你们抓来的人出了事,长福也别想活了!”
李擎转头望向关猎户。
“老关,你把他放了,让他现在就回去通风报信,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关猎户有些不情愿。
“李擎,不能放了他,万一他跑了不回来可怎么办!”
李擎摇摇头:“这个长福在我们手上,他们如果不仁,那咱们也不义!”
李父也在一旁劝阻:“是啊老关,他们可是要杀了虎子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人就没了!”
说到这,关猎户不得不松开手。
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担忧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长福。
关猎户冷着脸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想救长福就赶紧滚回去报信,等急了我就杀了他!”
李擎补充:“回去跟你们管事的说,想救长福,就拿李虎子来换!”
那人闻言,慌忙的跑出几步之外。
这时他却回了头:“长福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目送这人慌忙的消失在林子里,李擎收回利刃。
“拿绳子来!”
直到冰冷的感觉从脖子上消失,窒息的感觉才从长福身上消失。
他大口的呼吸着,刚才他紧张得甚至忘了呼吸。
长福的爹,旗长村的村长也是个老旗长。
长福虽然没有从过军,但了解一些军中的习惯。
方才李擎把刀贴在他脖子上是竖着贴的。
这样的方法一来可以防止人质挣扎时意外被刀刃割伤。
二来竖着的刀刃只要手掌发力就能轻松割开人的喉咙。
听声音,挟持自己的人还只是个少年吧?
一个少年怎么能会有行伍之人才有的习惯。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刻,长福心里有些忐忑。
或许从秦老二带回那孩子的时候,他们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娘的!他们居然敢!”
这边的山洞。
秦定远脸色狰狞,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