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大大在落地玻璃窗照进韩儒伶灰蓝主色调在卧房。
他还没有醒,此时正枕着自己右手垫着的枕头沉沉地呼吸着。
床头柜上的电话已经振了好几次了,因为调成为了静音,韩儒伶并不知道对方打了多少个电话过来。
七点半,黑色的闹钟准时响起,韩儒伶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时还没能完全清醒。
此时,床边的手机振动声再一次响起,韩儒伶回了回神,伸长了手臂,从床头柜上把电话拿了过来,而后起身接通。
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急切地开了口。
“韩儒伶,你今天还去不去古岳文化交合同了?”这个声音,是刚回到江都那晚,和韩儒伶在酒吧一块儿商议的穿蓝衬衫的青年。
韩儒伶打了个哈欠道:“他们怎么打到你那儿去了?”
“我也不晓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但古岳那边说给了你十天的时间考虑签约的事情,如果过了十天再不交回合同的话,就当你放弃应聘了。”蓝衬衫说着,有些着急起来,“行了啊,嘚瑟得差不多就行了,人家给的条件可不算低,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韩儒伶听他这么一说,轻笑了一声道:“嗯,我心里头有数,我会处理好的。”
“但愿你是真的心里头有数才行。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打算开车了,先挂了啊。”蓝衬衫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了。
韩儒伶笑着,也把电话给挂了。
这位挚友具体是为了什么事儿打这个电话,韩儒伶心里头清楚得很。
那天,他从古岳文化那里把合同带了回来,一时还理不清头绪,可睡了一觉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却在心里头觉出了不应该的想法。
不应该什么?是不该这么二话不说地就把此行的目的给改了?还是不应该这么一句话都没有交代的情况下就把浮生戏剧社的人给扔下?亦或是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把之前想要解开与父亲那段心结的想法给放弃?
韩儒伶说不明白,但这份情愫却强烈得很,以至于他在九点前赶到古岳文化的时候直接就把这份合同递了回去。
虽然古岳文化的人原本还以为他是来签约的,却不曾想他是来退合同的。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叫来了人力资源部的总负责人来与韩儒伶谈。
“韩先生,说实话,您今天做出这个决定,我们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前一天与韩儒伶见面的那位项目负责人此时正站在一旁听着。
“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的条件很优越,但与我而言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韩儒伶直言道。
“在我看来,你或许是还没有明白这其中所要面临的艰辛,”人资的老总开口道,“这样吧,我们给你十天的时间。我相信,在这十天里头如果你的项目投资未能顺利实现的话,你会重新审视这份合同的。”
最终韩儒伶第二次把这份合同带回了家。
当天下午开始,韩儒伶便开始与新的投资方就浮生戏剧社这个投资项目展开洽谈。
然而,几乎所有的投资这都和古岳文化的回答如出一辙,更有一两家公司与古岳文化一样是冲着韩儒伶此前的从业经历而来的。
对此韩儒伶虽然没有此前那么意外,但心里头还是有些失落。
找不到投资方,就没有资金注入,没有资金注入,浮生戏剧社想要又任何起色都是纸上谈兵。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在浮生戏剧社待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终将会把浮生戏剧社带往哪个方向,但眼前连最基本的那一步都踏不出去,又谈何发展、谈何未来?
迷茫、困惑,这是此时韩儒伶压在心头上挥之不去的一份阴郁。
而当他收到麦蕊信息的时候,他连自己眼下该何去何从尚且无法明晰,又如何给他们提出指导意见。
况且,眼下的进程十分不顺利,这根本就是他出行之前始料未及的,更不要说那几个人数不多、但带着殷切眼神期盼着他回去的浮生戏剧社的成员们。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就这么过了十天的时间,韩儒伶的脑海中充斥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而他则犹如修炼的神士一般闭目屏息着,静待内心在经过一番思绪地挣扎后流露出最真实的声音。
最终,韩儒伶坚持了此行的目的,并欣然地决定在第十天把古岳文化的签约合同真真真正正地退回去。
然而,决定是做出去了,可问题却依旧摆在眼前。
连着这一个多周的时间里,韩儒伶一直在为投资奔忙,却一无所获。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挫意之外,更多的是对浮生戏剧社未来的担忧。
从古岳文化的大楼里走出来时,正想着有些出神的韩儒伶被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脖子上戴着工作牌的青涩少年挡住了去路。
“先生,有买房或卖房的意向吗?可以找我们‘房帮帮’哦,价格公道、中介费低,关键是客户优质、交易快速……”
这是个房产中介,韩儒伶心里头装着事儿,一时没空搭理他,直直绕过他就走了。待到坐到车里准备启动的时候才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忙开着车绕了回去,坐在驾驶位上,指着其他几个同样青涩的年轻人问道:“你们几个是房产中介?”
年轻人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问道,忙点了点头。
“东海假日现在一平方能卖多少钱?你们大概多久能卖出去?”韩儒伶追问道。
“东海假日的话现在一平方能卖到5万多,如果你手续齐备的话,买房的人资料也齐备的话,一到两个月就能到收到房款了。”房产中介认真地介绍道。
韩儒伶在心里头仔细地盘了盘,一个新的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