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谦不敢置信。
他如此缜密的布局，甚至将灵魂献祭给梦魔。
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他不甘心！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凤倾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抽出了插在上官子谦心口的手。
上官子谦没有了支撑，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没了声息，却死不瞑目。
终将带着遗憾和恨意死去。
凤倾颜嫌恶的看着手上粘稠的血液。
走到水边清洗掉。
“主上，您没事吧？”
当上官子谦咽气的时候，契约的连接也恢复了。
火凰立马从空间里出来。
火系的魔兽，总能对暗处的东西有很敏锐的感知。
刚才那上官子谦，明显情况不对。
“没事。”
凤倾颜只是淡淡回应，并没有抬头看火凰。
火凰眯起眼眸，迟疑的看了凤倾颜一眼。
见凤倾颜朝着村庄的方向走，他选择回了空间里。
走过村庄的街道，凤倾颜垂眸看着两侧的灾民。
刚才的画面，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倾颜，都处理好了吗？”
何静楠正在帮灾民收拾东西，见凤倾颜回来，上前问道。
“嗯，等军队过来加固就行。”
“倾颜，你是不累了？”
她能感觉得，凤倾颜语气有些无力。
见她满身站着的污泥，何静楠能看出凤倾颜做了什么。
“我没事，辛苦你帮忙了！”
何静楠本来可以再凤家好好休息的，却被她带来这里操劳，说实话也是她的问题。
“没事，我觉得做这些很有意义，你忙了一天了，也快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何静楠丝毫没觉得累，反而心里升起一抹自豪。
“嗯。”凤倾颜应道。
她确实有些累了。
回到李郡守安排的房间外。
伸手推开门的一瞬间，铺面的黑暗笼罩过来。
凤倾颜指尖打了一簇火苗，点亮了房间里的烛台。
暖黄色的光芒亮起来，照亮了这处不大的房间。
许是房间里长久没有住人，床铺上还有些发霉。
换了一套被褥，凤倾颜洗漱了一番。
房间的西北角放置着一张铜镜。
坐在镜子前，凤倾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本就不是好人，对吗？”
她自言自语的问道。
当时，她感觉到自责、悔恨、愧疚。
这些情绪将她包裹，迟迟回不过神来。
就当杀意降临之时。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并不是好人，没必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问心无愧即可！”
是，她本以为自己问心无愧。
可是当那些声音响起的时候。
凤倾颜还是觉得自己错了。
她没有束发，低下头时，青丝将她的脸掩盖住了，也遮住了那带着复杂神色的双眼。
她此刻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
杂乱的想法在脑海中交织。
仿佛想要击溃凤倾颜的神智。
而此刻，刚才手穿进对方心口的画面，出现在凤倾颜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样的触感，让凤倾颜感觉到情绪得到了很好的发泄。
虽然粘稠的触感，让她厌恶。
但是上官子谦死的那一刻，她却感到了轻松。
不是解决了一个麻烦感觉到的轻松。
而是，杀人！
想到这里，凤倾颜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她本来就是杀手不是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会为他人着想的人了？
她本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中。
凤倾颜想不明白。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之前是什么样一个人了。
“仁慈会害死你的！”
“善良也会！”
“你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为何要装作一个好人呢？”
“……”
一道道声音在凤倾颜耳边徘徊。
就像是几个代表情绪的恶魔，在争辩着哪个最坏。
可是这里面没有一个天使。
来告诉凤倾颜，她应该做个好人。
“滚！”凤倾颜烦躁的吼了一声。
那些烦躁的声音也瞬间消失。
烛火燃尽，整个房间又陷入了黑暗。
外面的虫鸣声响着。
风刮起树叶的沙沙声。
月光透过窗纸打在凤倾颜脸上，映的她脸色煞白。
…
导致灾情反复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灾民的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朝廷调集的军队已经到了，剩下的就没凤倾颜什么事了。
“钦差大人是要走了？”李郡守问道。
“嗯。”凤倾颜应道：“剩下堤坝修建，就交给士兵就行。”
“卑职代表星云镇的百姓，谢过钦差大人！”
四十多岁的李郡守，本就年纪大了，又因为灾情的事情，一头黑发已经花白，看起来就像是花甲老人。
他弯下腰，朝着凤倾颜鞠躬。
“起来吧！”凤倾颜受了这礼，也是让他安心。
李郡守送凤倾颜她们出镇。
在镇口围着许多灾民。
“凤姑娘，何姑娘，这段时间真是太感谢你们！”
“是啊，要不是你们的照顾，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谢两位姑娘治好了我儿子，您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定谨记！”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何静楠被她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一一回应。
这些时间，凤倾颜和何静楠，一直照顾着这些灾民。
知道她们要走，都有些舍不得。
“实在是京城还有事情，我们要先走了，后面会有朝廷派下来的军队，他们会帮你们重建家园。”
见她们热情的样子，凤倾颜找了个理由，推脱了她们的挽留。
“呼，这些百姓还真是热情，差点就走不了了！”出了镇子，何静楠拍着自己胸口。
“对了倾颜，你之前说得美景在哪里？”何静楠来的时候就惦记着这个，但是看着灾情眼中，凤倾颜也忙，她一直就没问。
现在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何静楠想起了这件事情。
“跟我来吧！”
凤倾颜说完，脚尖点地，朝着北边的方向移动。
何静楠立马跟上。
大概半个时辰，凤倾颜在山顶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何静楠也跟了上来。
当她落地的时候，面前的景象美的让她说不出话来。
在山底下，是一片种满各色鲜花的山谷。
下面蝴蝶飞舞着，鸟虫鸣叫着。
宛如一座世外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