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月攸柠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人家愿意帮忙，完全是因为兮兮。
意识到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开始借自家崽崽的光，月攸柠的心中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相比之下，温子怀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还一个劲地在人家跟前蹦来蹦去。
“道友，你不知道你叫什么，那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总是叫你道友，感觉不太好。”
“道友，你在山上这么多年，可见过通行证长什么样子？这几百年间，还有没有人来拿通行证啊？又是什么人把通行证放到山巅上的啊？”
“你真的不记得进山之前的事情了吗？在这里一住几百年，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不过，你是怎么生存……”
听他问个没完没了的，月攸柠迅速地把他拎走。
“诶，月姑娘，你把我带到哪里去啊？可别太远了，不然有可能遇到危险。”温子怀还提醒她道。
月攸柠不好意思地看一眼晏舒，然后把他不客气地扔到了地上。
“哎呦。”温子怀叫疼一声，捂着屁股看向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月攸柠趁机好好地教育了他一番，别让他总是戳晏舒的痛处。
温子怀终于明白了，“放心，我绝不会再问他几百年前的事了。”
见他打了包票，又见晏舒一直在等着他们，月攸柠立马带他回去，正想为他之前不停的询问道个歉，晏舒却先开了口。
“我只知道自己姓晏，二位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晏兄。”
瞧着他一脸温柔地捧着兮兮，月攸柠猜测他是为了兮兮才这样说，一时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温子怀则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好，晏兄。”
接下来，他依旧不停地说话，但再没提及晏舒的往事，大多数都是问他山上都有什么毒物，平时该注意些什么。
或许是太久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晏舒很乐意给他解答。
就这样，三人走了差不多一多半的路程。
这时，晏舒却停下来，“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不能再往上走了。”
一路上，他确实让月攸柠他们规避了很多的危险，于是，二人纷纷表示赞同。
晏舒很快就把二人带到了一个新山洞，里面有不少的柴火和干草，显然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似是看出他们的疑惑，晏舒解释道：“这都是我放的，在山上这么多年，我白天说不清会走到什么地方，所以挖了很多山洞以防万一。”
二人恍然，同时又为他被迫只能住在山上感到些许难过。
入夜后，月攸柠再次提出自己是一名毒师的事情。
这一次，晏舒倒是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她，但眉目间没有半点当回事的样子，仿佛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死心。
月攸柠没说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把脉，同时用灵力游走于他的全身。
渐渐地，晏舒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问，“你还是一名医师？”
月攸柠点头。
见状，晏舒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之后才突然说了一句，“姑娘可听说过凤家？”
月攸柠想说，我不仅听过，我还是凤家后人呢。
但姜家老祖曾说过，这件事最好先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故而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这回答虽在晏舒的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有些失望，喃喃低语，“也是，凤家已经消亡那么多年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言罢，他苦笑一声。
月攸柠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狐疑，对自己实为凤家后人的身份更为小心翼翼。
须臾，月攸柠收回在他体内探查的灵力，说道：“晏兄体内至少有上百种毒，而且有些毒已经侵蚀了晏兄的骨血，想要排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这些话，晏舒并不意外。
在还没来幽冥山之前，他就找过毒师和医师，当时他只中了几种毒而已，那些人就束手无策，更别说现在了。
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余生也就……什么？
在听到月攸柠后来说的话后，晏舒的大眼睛快要瞪出来了，搁在他奇怪的脸上，显得格外吓人。
月攸柠却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我虽没有把握排清晏兄体内所有的毒，但让晏兄恢复往昔容貌应该还是能办到的，至于剩下的毒，只要有皇阶药草，应该是能够控制住的。”
“真的吗？”晏舒格外激动，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但他这么大的体格若是真跳起来，怕是整个山洞都要塌。
所以，他只是紧握着拳，抑制着自己亢奋的心情。
月攸柠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在前世，那些患了绝症却又被告知研究出特效药的病人，大多数都跟此时的他一模一样，故而，她极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是真的。”
兮兮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笑着在晏舒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欢快的情绪，渐渐地从山洞溢了出去。
三人谁都没有发觉，外面有什么东西似是被吸引了过来。
“姑娘若是能救我，晏某必当重谢。”晏舒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说的也并非虚言，倘若她真能让他恢复往日容貌，他肯定会回紫焰府。届时不管她想要什么谢礼，他都是可以满足她的。
当然，除了她想嫁给帝尊这种非分之想。
帝后的位置，是要留给凤家之女的。即便眼前这位姑娘美若天仙，也不能染指那个位置。
届时，如果她真的要肖想帝尊，他就会亲手杀了她，再自刎去黄泉向她谢罪。
不过，帝尊如今回到紫焰府了吗？
因为月攸柠的话，晏舒此时的想法明显多了起来，甚至还想把兮兮介绍给清然。那样的话，兮兮应该很快就能充分发挥出它身为神兽的力量。
“晏兄，我现在手头上的东西有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我们下山的时候，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下去。到那时，我会再详细跟你谈治疗的方案。”
治疗方案？
晏舒虽然没怎么听过这个词，但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点了点头，“好。”
此事就算是谈妥了。
月攸柠觉得，这应该就可以抵消晏舒救她两次的恩情了，当下长舒一口气。
正当这时，一个小东西悄悄蹿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