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春……来了呢。
察觉到月攸柠的状态又跟来的路上一样，星恒小小地激动了起来。
【妮儿，是你的汉子来了吗？】
说完之后，星恒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于直白，正担心着，月攸柠却笑着点头。
【嗯，是我的汉子。】
话落，夜九悠和夜浮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刚才说话的人是夜浮生，故而他没有在月攸柠面前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赫连如夏跟前。
“道歉有用的话，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间惨剧了。”
这话摆明了是向着月攸柠的。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这话，都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月攸柠何时巴结上他们的小公子了，竟然能让小公子为了她跟赫连如夏撕破脸？
一时间，大家都重新打量起月攸柠来。
这个初来乍到，却跟郁师兄和小公子都关系匪浅的女子，看来并非他们可以轻视的。
赫连如夏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本就不是真心道歉，原想着那也足够平息整件事情，却不想横生枝节，当下恼了，“那你还想怎样？月攸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前一句话是对着夜浮生说的，后一句话则是又把矛头指向了月攸柠，意欲给大家营造一种她这人得寸进尺的假象。
哪知，月攸柠却笑眯眯地说，“这就够了。”
赫连如夏当时就懵了，直到她走到夜九悠身边，再也不看自己，都没有回过神来。
够了？
那接下来还怎么演？
就成她跟夜浮生之间的事情了吗？
在赫连如夏心中忐忑不定的时候，月攸柠则一脸的心花怒放。
“夜兄，把手给我。”
在表明心迹之前，总要保证他有足够的精力能听自己说完。
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夜九悠还是很配合地伸出手。
旁人看到二人这些举动，再联想到他们都曾住在赤阳城，便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医师和患者的关系，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赫连如夏的身上。
“月姐姐同意息事宁人，那是她大度。但你不能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离开，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不痛不痒？”赫连如夏气的都想骂街了，“浮生，你觉得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她使劲地把脸往他跟前凑，想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拜月攸柠所赐，到底有多狼狈！
夜浮生却是一本正经地道：“这算什么？你本来长得就丑，现在这样反而还多了一丝憨厚的气质。”
闻言，赫连如夏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憨厚？
照他这么说，那还是一个好词喽？她还需要向月攸柠表示感谢喽？
我可去你的吧！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能胡咧咧的！
“赫连师姐，你用不着羞愧地不说话，其实以你的聪慧，想来此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否则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既然这样，那你肯定迫切地想要弥补这个过失吧。”
“我……”我才不想！
赫连如夏想说，却还是忍住了。
夜浮生也没有给她留多少说话的机会，接着说，“我瞧着赫连师姐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那就别用刑了，给月姐姐好好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即可。”
听到这话，赫连如夏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她又不是丫鬟，凭什么给月攸柠收拾屋子？
传出去，她还怎么在昇龙府立足？
于是，她想都不想便摇了头，“我不去！”
“不去？”夜浮生眯起眼睛，稚嫩的脸上氤氲出可怖的怒气，“既然如此，我只能去找爹爹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赫连如夏的脸登时白了。
府主一向疼爱夜浮生，若让他这样怒冲冲地过去，府主必定会插手此事，也会对自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师父获悉之后，也会更生气。
似乎是觉得那个后果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赫连如夏连忙爬起身，强忍着体内的痛苦跑过去，“浮生，这种小事用不着去麻烦府主吧？”
这时的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答应夜浮生的所有要求。
夜浮生却有心再折磨她一会儿，假装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这可急坏了赫连如夏，连忙跟着。
“浮生，就当是师姐求求你，你别去找府主。好吗？”
其他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竖起耳朵紧随其后。
一时间，方才还人山人海的演武场，眨眼间变得寥寥无几。
“慕容，我们也跟去吧。”林琼的人虽然还在原地，眼睛却早已跟着大家走了。
慕容若则是有些纠结，一方面不想错过赫连如夏求人的样子，一方面又不想丢下月攸柠。不过还不等他细细琢磨，林琼便拉着他跟上了大家。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想看到可不容易。”
他们二人走后，演武场就只剩下了月攸柠和夜九悠。
一番细心的问诊后，月攸柠断定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嘴角绽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夜兄，我来了。”
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此刻的月攸柠同以往都不一样，明亮漆黑的眼眸里多了一丝娇美，却也有一分无措。
在来的路上，她在脑海中演示过无数种此刻的画面。
到底是一个在感情史上毫无经验的人，她也会紧张忐忑，所以试图用提前彩排的方式缓解自己在真正告白时的不安。
结果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哪怕她想的再好，她也就是能笑出来而已。
其余的……比如说她事先想好的霸道壁咚，或者直接一吻定情，统统都施展不出来。就连她之前计划的风情万种，都妩媚不起来。
实在是太差劲！
月攸柠感觉事情都被自己搞砸了，不由得沮丧地低下头，任星恒在精神世界里急得蹦跶，也无法做到想象中的无所畏惧。
有人曾经跟她说过，正因为真正在乎，才会不敢随心所欲地表达。
她此时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担心自己的想法会唐突到他，故而三缄其口。
表白，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起码，比杀人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