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如血的眸子死死瞪着月攸柠。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毁了她的云儿，毁了柳家，还要再毁什么！
她这条命吗？
休想！
柳氏攥着手，恨恨地瞪她，“杀了我，你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月攸柠懒懒一笑，“你还不值得我来杀。”
说完，她拽着柳氏的衣服，往另一个牢房走去。
那里，关押着柳家所有人。
柳氏的身体在地上硌的生疼，不停挣扎，“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是我，是你自己越狱，跑到了柳家被关的地方。”
柳氏心里一惊，挣扎的更加厉害。
有月攸柠在，不管是她，还是哥哥他们，谁都逃不出去。
所以她把自己带过去，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
“我听说你哥哥很残忍，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好像还有你的两个兄弟，是吗？”
月攸柠的声音缓缓传来。
柳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当然知道柳兴业的凶残。
不止是他，柳家其他人也都跟他一样暴戾。
眼下他们一个个成了阶下死囚，正无处发泄，若是她落在了他们手中，只怕是下场凄惨。
念及此，她拼了命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哪里都不去！”
月攸柠抓着她衣服的手微微一用力，声音好似淬了寒冰，“你还记得方姨吗？”
方姨？
方荭？
柳氏心里骤然一紧。
她自然是记得的，那是姬静竹的婢女。
十分忠心。
在姬静竹死后，方荭贴身伺候月攸柠，完全不让自己靠近。
她嫌麻烦，便把这贱婢扔给了哥哥。
哥哥和其他人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后，又扔进狼舍……
但这些，月攸柠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月攸柠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都该死！”
话落，她把柳氏扔进了柳家所在的牢房。
正在为各自命运唉声叹气的人们，突然间看到柳氏，好似看到了猎物的猛兽一般，眼底泛着幽绿的光。
柳氏身子一怔，赶紧往门口逃。
但月攸柠早已布下结界。
发现无路可逃后，她整个人瑟瑟缩缩地窝在墙角。
柳兴业却是一肚子的火，指着她的鼻子率先骂道：“都是你怂恿我，我才会去找月攸柠算账！你还骗我，她会给我一堆圣器，结果呢？结果是全家都被你害惨了！”
其他人也跟着嚷起来。
一时间，满牢房都是嘈杂声。
好在他们一个个全都被关在小屋里，暂时威胁不到柳氏的性命。
柳氏也不搭理他们，挖空心思地想如何哄骗月攸柠把她放出去。
就在这时，奇怪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便看见柳兴业站在了她面前。
那双猩红无比的眸子，吓了她一大跳。
“你……你要做什么？”她整个人都害怕地贴到了墙上。
柳兴业双目阴鸷地瞪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便抡起拳头。
柳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哥哥，其实我是来救大家的。”
见他放下拳头，她赶紧接着说，“你看，我现在不就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我有法子逃出去。”
柳兴业低下头，须臾，发出阴冷刺耳的笑声。
柳氏听得心底发寒，却还在自圆其说，“哥哥，你快带大家跟我一起走，只要冲破门口的结界，咱们就能逃出去了。”
“逃？”柳兴业忽地抬起头来，脸上一片狰狞，“到了现在你居然还想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月攸柠就守在外面！”
柳氏心里一慌，却还在故作镇定，“怎么可能？我刚才来的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你放屁！”卢氏听不下去了，直接冲过来扇了她一巴掌，“月攸柠早就来过了，你休想骗我们！”
她一向讨厌柳氏，最看不得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日子，好不容易抓到可以痛打她的机会，当即又打又踢。
柳兴业也没拦着。
从柳氏撺掇他去找月攸柠的时候，她就把他当作了工具。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对她手下留情？
在卢氏停手之后，他也狠狠打了她两拳。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
刚开始，柳氏还想继续骗他们，月鹏远在想办法救他们。
但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她只得不停哀求。
然而，大家都打红了眼，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怨恨，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即便她彻底倒在地上，还有人狠狠地踹了几脚。
“夫人，她……她好像……没气了。”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
卢氏一惊，连忙低头察看。
在确定柳氏不再呼吸后，吓得面色一白。柳兴业经常打死人，但她还是第一次。
她连忙躲到一边，小声辩解。
“我只打了她几下而已。”
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只有众人的心跳声。
良久，才有人接着说话。
“我也只打了几下，最多三下。”
“我两下。”
“我只是踢了她一脚。”
大家都纷纷撇清自己，说的也都是实话。
但他们忘了，人多成虎。
每个人一两下，加起来却也是几十下。
再加上他们都是在临刑之前的发泄，力气比平时要重得多。
柳氏在大牢里本就没有休息好，身子早已承受不住。
气氛无比低沉。
所有人都看着柳兴业，等待着他拿个主意。
许久之后，他才说，“她越狱跑到这里撒泼，我们为了阻止她才失手将其打死，这就是事实。”
话音落下，大家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样。”
门外，听着他们的话，月攸柠眼里闪过一丝凉薄，转身离去。
何为亲人，何为亲情。
很多时候都说不清楚。
不过柳氏有此结局，也是她咎由自取。
柳家有此结局，也是他们自食恶果。
走在街上，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斑斑驳驳地落在地上。
月攸柠走得很慢很慢，好一会儿才回到岚院。
月倚云似乎刚刚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其中还夹杂着怒骂声。
月攸柠走进去的时候，她在看见她时，眼里的光锋利的如同刀子。
“月攸柠！”
她的声音里，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