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妍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心里生出无边惧意。
若是从前，她只当月攸柠是在说大话。
但现在她知道，月攸柠真的敢杀了太子哥哥。
就像杀掉柳良骏那样……
她害怕地缩着脖子，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哭着说，“我求求你别杀他，我不会再计较眼睛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你就当我们不存在，行吗？”
“不行。”
毫无波澜的声音，让月姝妍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你永远都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完，月攸柠冷冷扫她一眼，转身走回屋里。
关门前，不知向灵若说了声什么。
月姝妍只看到那小丫鬟一脸调皮地朝自己蹦来，自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她单手拎了起来。
一丝不安迅速蔓延到全身。
脑海里闪过无数毁尸灭迹的画面，这让她拼命地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四小姐，快放我下来！”
灵若置若罔闻，继续拎着她往前走。
慌乱中，月姝妍根本分辨不了方向，只当她是要杀自己灭口，挣扎得更加厉害。
“大姐姐只是一时生我的气而已，我还是她的妹妹！你快放开我！否则，等她恢复理智后一定会打死你的！”
灵若皱了皱眉，使劲拍了下她的脑袋。
“闭嘴！”
她的力气很大，一下子把月姝妍拍的晕头转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但这让她更觉得自己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等到恢复清明后，当即嚎啕大哭。
“别杀我！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好吵呀！”
灵若不悦地皱起眉头，脚步更快了，且动作粗鲁。
月姝妍的身子骨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不一会儿就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夹杂着哭声。
直到灵若把她扔到地上，她的哭声也没止住。
“烦人！”
灵若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随后转身离去。
而月姝妍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这是谁啊？哭的这么惨是为什么？”
“好像是月家四小姐。”
随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月姝妍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些。
这……不像是地狱啊。
似是意识到什么，她猛地坐起来，在发现这里是比武会场后，整个人高兴地蹦了起来。
与此同时。
月攸柠换了身衣服，才慢悠悠地出门。
周东琰一直等在这里，但心里已经很烦躁。
月黎洛等人早已离开，围观的人也大多去了会场，除了几个满眼桃花的小姑娘外，此地再无他人。
他甚至也想一走了之，一只脚已然迈了出去。
这个时候，月攸柠出来了。
妍姿艳质的少女从中缓步而出，万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挽着，脸上那双眼若流星的眸子微微眯着，懒散又惬意。
相比较其他人精心的打扮，她如此闲适的模样更像是出门游玩。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是那颗最璀璨的明珠，可与日月争辉。
这一刻，周东琰心里再无烦躁，只剩下惊艳。
“攸柠，你好美。”
从前他知道她长得不赖，但从未把她跟“美”这个字联系起来。
当真是愚不可及。
早知今日她会如此光芒四射，他当初定然会牢牢抓住她。
瞧着他眼中炙热的目光，月攸柠淡淡地扫了一眼。
“哦，我知道。”
冷漠的语气瞬间让周东琰难堪了几分，但他仍是热情地笑着，“攸柠，万灵盛事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他殷勤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指了指他的马车，“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除了父皇的龙轿，满赤阳城再也找不到比它更舒适奢华的了。”
他满脸得意，眸中是掩不住的自负高傲，而后故意掀起了轿帘。
刹那间，羡慕声四起。
即便是没有多少围观的人，但他们没有一个不面露惊叹的。
轿子里面，全是奇珍异宝！
就光是那一个喝茶的杯子，都价值连城！
还有那靠垫，是用上等妖狐皮毛做的，一看就很舒服！
“太子殿下好用心，这么好的马车，如果让我坐上一次，我死也无憾了。”
听着这话，周东琰的脑袋骄傲地要扬到天上去，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终于，扬眉吐气了！
谁再敢说他没钱，就看看这辆马车！
他激动地握住拳，声音特意拔高了许多。
“攸柠，上来吧。”
春和景明，燕语莺声。
大家都看向月攸柠，眉目间闪烁着艳羡。
她却一动未动。
这让周东琰甚是难堪。
但他还是极力让那个自己的表情表现得很正常，关心地问道：“攸柠，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忘了带什么东西？”
话落，他主动地靠近她一步。
月攸柠的目光突然扫过来，懒散中带着明显的嫌弃。
周东琰心里下意识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便应验了。
月攸柠只是抬了下手，便把他打倒在地。
“废物。”
少女目光清寒，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屑。
周东琰的眼底瞬间浮上怒色。
被曾经的废物骂作废物？
奇耻大辱！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恨不得现在把她扔进马车，狠狠地凌辱折磨！
但他不能，他还要娶她。这次，不光是脊骨，她身上的所有宝物都是他的！
一丝贪婪划过眸底，转瞬，被深情全部覆盖。
“攸柠，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用余生补偿你，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太子殿下，您说错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
周东琰猛地抬头望去，身子一怔。
霍锦东！
他怎么来了？
“月姑娘。”众目睽睽下，霍锦东恭敬地朝她拱了拱手，而后接着说，“月姑娘的幸福不需要别人给，她本身就可以。”
周东琰皱起眉头，脸上渐渐露出一丝不悦。
“霍管事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还是莫妄言了。”
他继续深情地望向月攸柠。
“攸柠，唯有我才能给你带去身为女人的幸福。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月攸柠冷冷扫他一眼，散发着暗红色的眼睛像是在盯着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