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那书灵用极其懊恼的声音说，“我怎么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唉，都怪她总是问总是问，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听？这下，问出真相来了，我还有面子吗？”
“没事，只要她学不会，我就可以抹掉她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到时候，便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丢过面子。哈哈哈，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月攸柠，“……”
严重怀疑对方不太精明。
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还谈何聪明？
不过，它这样一直说话，倒是方便她了。
不多时，月攸柠便把它揪了出来，竟是一个长着一双翅膀的卷发男子，只有手掌般大小，此刻正愤怒地瞪着她。
“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我再也不要教你了！”
“教？”月攸柠坏笑着弹了下他的翅膀，发现他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后，立马知道了这算是他的一个敏感点，邪肆道：“不过是照本宣科，也敢跟我说你是在教我？嗯？”
“哈哈哈……哎呦哎呦，你快别弹了，我……哈哈哈……”男子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
月攸柠暂时停下，威胁道：“把手札交出来。”
“好好好，我交。”男子并不知道骨气为何物，只想着不再受她的折磨，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札。
手札到了月攸柠的手里，变成了正常大小，比那本医书要厚上三倍，密密麻麻的都是解释。
“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男子试着飞走，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被她捏着，登时气得脸都红了，“你言而无信，你卑鄙！”
月攸柠巧笑嫣然地看着他，挑起眉梢，“我怎么言而无信了？我只说让你交出手札，可没说放你走。”
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竟然理所当然地以为交出手札就是要放他走，结果，问都不问就把手札交了出去。
失误，失误啊！
瞧着他懊恼地抿着唇，月攸柠忍不住笑了。
男子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永远都不让你离开这里！”
“哦？原来你还有说大话的毛病。”月攸柠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
“你……”
“你想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男子狠狠瞪她一眼，表情证明了一切。
月攸柠笑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札，“这上面写着呢。”
“这上面？”
“一看你就是不爱学习的人，这么多年，连这本手札上写了什么都不清楚。想来，你应该是连翻都没翻过完整的一遍吧，所以跟我解释的时候都说的那么结结巴巴。”
不得不说，月攸柠都说对了。
男子的脸色刹那间又青又红，还有一丝难堪。
月攸柠越看越觉得有趣，或许，主要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小了。总之，难得见到这么小的一个人，她就是想多玩一玩，便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把他装了起来。
袋子很小，男子正好可以把脑袋露出来，用小手抓着袋子的边缘，气鼓鼓地看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学习啊。”月攸柠拿出手札，全身心地钻研起来。
这个空间里的时间都是静止的，她除非傻了，才会浪费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
而且，手札上说，只要她出去，这个空间便会消失。她想要再学习，便只能从平日里挤出时间来，这么一算，自然是在这里学会书上的东西更划算。
于是，静止的空间内，一个努力学习，一个努力地要爬出袋子。
每当他就要成功的时候，女子便会休息片刻，笑着弹弹他的翅膀，把笑的花枝乱颤的他再塞回去。
周而复始不知道多少遍，月攸柠总算学会了书上的东西。
脚下的土地在这时，突然抖动起来。
正在袋子里睡觉的男子猛地站起来，使劲地往外看，“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这里即将消失。”月攸柠的语气里暗含一丝不舍。
男子并未听出来，紧张地揪着袋子的边缘，“那我呢？空间没了，我该怎么办？”
话音才落，一双大手突然把他从里面掏出来。
月攸柠最后弹了一次他的翅膀，柔声道：“你该去轮回了。”
“轮回？”
“嗯，空间消失之际，便是你的使命完成之时。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真的吗？”男子的眉宇间一片欢喜。
当年，他临死之前，魂魄被拘到了这个空间，还变成了一个小小人。
起初，他一直想着逃跑，后来发现根本逃不出去后，便认了命，觉得过着跟书灵、器灵等类似的生活也差不多。
如今，猛然听到他还可以轮回转世，心里陡然一阵欢快。
可随着这片熟悉的空间渐渐崩塌，他又生出不舍之意。
“我在这儿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冷不丁要离开，还真是舍不得。”
“其实我知道，当初我魂魄有损，她把我弄到这里，是为了我好，不然我连轮回都不能。”
“喂，你虽然资质不错，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她。”
“她，才是我心中最厉害的超医神。”
“小丫头，希望你也能跟她一样，有一颗救济万民的心。”
“再见了。”
看着男子的身影渐渐消失，月攸柠的眼神突然一变，冲着他的方向喃喃道：“九崖，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话落，月攸柠的身子一个激灵，眉头微微蹙起。
“我刚才是怎么了？”
许久，月攸柠心底那抹莫名其妙的情绪才消失不见，而空间也将消散。
外面，姜家老祖等四人一直都盯着水晶球，但就在月攸柠见到那名有翅膀的男子后，水晶球所显示的画面便只剩下一片白雾。
不等他们弄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水晶球又突然晃动起来，像是要爆炸一样。
“小心！”老祖一边大声疾呼，一边挥手布下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将屋里的几人全都笼罩在内。
然，水晶球在这时又恢复了安静，且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光芒。
他们震惊地看到，月攸柠的后背生出一个巨大的凤凰幻影，而他们隔壁的那个房间，此刻陡然发出一声巨响。
塌……是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