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攸柠蹲在地上思考了很久，然后试着破阵。
破阵的法子，就是把它当成最简单的那种阵法。
原本，她就是试一试，但……居然真的破了阵！
随着身旁的村长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幻境开始摇晃起来。
月攸柠不由得怀疑起人生来。
竟然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是幻境给她放水了，还是真的就如此简单？
正想着，突然一团白雾笼罩了过来，月攸柠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又置身在了一座光秃秃的山上。
“还是幻境？”月攸柠左右打量一下，随后吐出一口气，“我就说嘛，不可能那么简单的，竟然是破了那个幻境，还有另一个幻境。”
“不，他们确实是离开了幻境，只有你，还在这里。”
“谁？”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月攸柠一跳，四处环顾了一圈，就瞧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不远处，登时皱紧眉头，“你是何人？”
“我是这幻境的主人。”
“主人？”
说话间，又有一人走来，竟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彭温学。
“主人，她就是我找到的有缘人。”彭温学翘着兰花指跟男子说道，还不忘冲月攸柠眨一下眼睛。
月攸柠，“……”
感觉之前那个二花的丈夫揍他绝对是轻了。
而且，他叫那男子为主人，说明他之前没跟自己说实话，更欠揍！
“行了，她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你不用再给她抛媚眼了。”男子倒是看得通透。
“啊，可是我好喜欢她啊。”彭温学夸张地扭了两下身子。
男子没再跟他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砰的一声后竟是变成了一条虫子。
月攸柠，“……”
就好突然。
彭温学竟然是一条虫子，还是这么胖的一条虫子！
似乎是感觉到月攸柠的嫌弃，变成虫子的彭温学不高兴地扭了扭身子，然后钻进了男子的袖子里。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但阿学实际上还是很听话的。”男子笑着解释。
月攸柠却不觉得他是在向自己释放善意，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很危险，就像是长相漂亮却含有剧毒的毒物一样。
总之，他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好人。
毕竟哪有好人，一上来就冲别人放毒蛇的呢？
而且，还是那种剧毒的！
月攸柠慌忙躲避间，男子还在继续放毒，蝎子、蜈蚣、蜘蛛之类的源源不断。
月攸柠敢说，她如果不是一名毒师，早就死翘翘了。
当然，她也没有闲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她最擅长的。所以哪怕只有一个瞬息的空闲，她也不忘给男子投毒。
两人就这样互相较量，倒让月攸柠想起鬼手来。
从前，她和鬼手也经常这样切磋，只不过眼前的男子明显跟鬼手有所不同，他不仅有毒物，还有蛊虫。
这让月攸柠稍感疲惫，尤其是不能有半点懈怠，久而久之，精神便紧绷到几度崩溃的状态。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男子幽幽道，眼底的不屑若隐若现。
月攸柠被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体内力量飞速暴涨，一扫疲惫之姿，“再来！”
“好。”男子的心底浮出一丝欣赏，下手却依旧狠辣。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月攸柠已经筋疲力尽，身上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毒物所伤，各种毒素在体内涌动，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恍惚中见到了夜九悠，心中甚是难过。
还没有找到他，她却要死在这里了。
可她还没有等到他向她解释为何要隐瞒身份！
这让她如何心甘情愿地闭上眼？
瞧着月攸柠眼中的不甘，男子走上前，正要跟她说她已经通过了自己的测试，她的身上突然爆发出夺目的红色光芒。
“凤……凤凰元力？”
男子的瞳孔像是地震了一般，而后猛地被月攸柠释放出的力量击飞。
一刻钟后，他才艰难地走回来，而月攸柠已经安然无恙地站在山头，身上再无半点中毒迹象。
感觉到他的靠近，月攸柠转过身来，淡淡地望着他，“你是凤家人？”
经过刚才的事，男子已经冷静多了，此时也没有因她说出自己的身份而震惊，极其平静地说，“对，吾名弓於，是一名毒师，也是一名蛊师。”
“你在此设下幻境，是为了等待有缘人，将一身本事传授下去？
“对，姑娘便是我的有缘人，亦是凤家后人。”弓於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简单的两句话后，就把自己所著书籍摆在了月攸柠的面前，同时出现的还有时间静止空间。
月攸柠对这样的空间已经很熟悉，不用他说，就全神贯注地学习了起来。
大概一年以后，月攸柠总算学会了弓於教的东西。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月攸柠已经知道了他实际上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当即问道：“前辈，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帮我照顾好阿学就行，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主人，我想跟着你。”彭温学此时是人形，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弓於的身上。
“行了，别装了，你不是觉得她才是世上最美的人吗？赶紧走，别再烦我。”
月攸柠，“……”
相爱相杀吗？
随着弓於的话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
月攸柠连忙追问，“关于凤家，前辈就没有要跟我说的吗？”
“凤家是兴是败，从来都不应该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你不用给自己那么重的担子，别像我们一样活得那么累。”
听到他的话，月攸柠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拉着彭温学恭恭敬敬地冲着他的方向拜了几拜后，目送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紧接着，幻境彻底消失。
那一瞬间，彭温学变成了小虫子，扭着身子钻进了月攸柠的怀里。
月攸柠刚想跟他说不要乱钻，就感觉到一股眩晕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后，不多时，耳边隐隐响起莫通的声音。
“攸柠，你醒醒啊，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