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攸柠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不敢置信地望向尹少禹。
“是不是从我嘴里听到鬼手的名字，感觉很震惊？”
“是不是一开始见到我，就在想我是不是鬼手，或者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可是把答案告诉你了。”
尹少禹阴阴地笑起来，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白皙如雪的肌肤令他显得更为可怕。
月攸柠不受控制地双手发抖，急切地问他，“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尹少禹邪魅地抬起手，指尖缓缓在她的匕首上滑动，“意思便是我若死，鬼手也不会活。”
话落，尹少禹忽地用力，割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然而，他的伤口却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月攸柠连忙收回匕首，面色微白，“为什么？”
“因为……”尹少禹幽幽一笑，竟是直接张口重重地咬伤了自己的手指。
月攸柠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鲜血淋漓的手指再次以飞快的速度愈合，面色更为苍白。
尹少禹如恶鬼一样阴森地笑起来，白皙的脸狰狞可怕，“因为有鬼手替我承受痛苦。”
言罢，他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长剑，直冲着自己的手臂。
月攸柠慌了，连忙冲过去夺下，“你疯了？”
瞧着她眉宇间的担忧，尹少禹确定了鬼手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一般，浅笑道：“月姑娘现在还想杀我吗？”
看着他眼底的得意，月攸柠愤怒地捏紧拳头，“卑鄙小人！”
“既然不能杀了，不知月姑娘可愿赏脸跟我一同用饭？”
月攸柠恨恨地看他一眼，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尹少禹笑着跟上。
千里之外。
鬼手看着伤上加伤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拿出金创药，显然是早已习惯这种情况。
……
某酒楼雅间内。
尹少禹装得跟个君子一样帮月攸柠斟满酒。
“月姑娘，请。”
月攸柠当着他的面，直接把酒洒在了地上。
尹少禹一点也没觉得难堪，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鬼手是我的弟弟，因幼时我体弱多病，濒临死亡时，父母便将我们的命盘融在了一起，原本我对他还挺愧疚。但久而久之，在经历了家族巨变之后，我反倒很庆幸当时父母的选择，起码我做很多事情都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听着他这些话，月攸柠的眼睛一片猩红，“鬼手不欠你的，你凭什么恣意地让他替你承受痛苦！”
她从没想过那个不正经的男人背后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一时间心里无比难受。
尹少禹却还能笑出来，“他应该为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用处而感到开心，毕竟，我替他背负了更多。”
月攸柠实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背负？你背负了什么？”
“我背负的是为整个家族报仇的使命。”说起这个时，尹少禹一脸的自豪，好像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件事。
以免自己气到要杀他，月攸柠不得不背过身，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
“鬼手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月攸柠，加入到我的阵营中吧。只有我，才是最能发挥你价值的那个人。”
月攸柠冷哼一声，“你不去给人洗脑真是可惜了。”
“洗脑？”尹少禹皱了皱眉，随后忽略了这个小细节，继续说道：“你提前跟嘉姐对上，便是上天在暗示你，我们的缘分到了，你不觉得该珍惜吗？”
“尹少禹，你有病的话，我就可以给你治。”月攸柠嚯地转过身，抬手扔给他一个药瓶，“这里面的药，正好能治你的病。”
既然不能杀他，把他弄傻总是可以的吧？
察觉到她的用意，尹少禹捏着她的药瓶笑了笑，“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难怪鬼手那么在意你。”
尤记得，他跟鬼手提及要拉拢月攸柠时，鬼手那激烈的反对态度。
可惜，他从不会在意鬼手的态度。
“不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听话的。”
月攸柠用同样的话回应他。
“确实不急，总有一天我会割断你跟鬼手之间的联系。”
既然有命盘相融的办法，肯定也有分割命盘的法子。
伽罗大陆如果没有，她就去别的大陆，总能找到的。
“好，我拭目以待。”
话落，尹少禹打开雅间的门，缓缓走了出去。
“月攸柠，先让我看看你怎么把苏言卿救出来吧，千万别让我失望。”
想进入他的阵营，也得有让他满意的地方。
闻言，月攸柠反而没那么急迫了。
他这话，摆明了是不会杀苏言卿，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着急。
他苦心安排了这一切，绝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不如先回昇龙府，好好想一想如何对付他，既能够救出苏言卿，又能够摸清楚他其他的底牌。
在月攸柠连夜回到昇龙府的时候。
尹少禹也得到了消息。
“主子，是否派人拦截？”
“不需要。”
“那大皇子……”
“暂时不必再对他动刑，好好关着就行了。”
“是。”
黑衣人下去后，尹少禹拿起高脚杯，眸底一片妖冶红色，“月攸柠，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回到昇龙府后。
月攸柠先去把白鹤还给了夜九悠。
“见到他了？”
“嗯，他的状况不是很好。”在夜九悠的面前，月攸柠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十分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前，沮丧道：“可惜，我现在不能救出他。”
“我可以帮你。”
“不用，我会有办法的。”
夜九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尹少禹的情况又那么复杂，她不想分散他的精力。
“好。”夜九悠并不强求她，温柔地揽着她的肩膀，“那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再告诉我。”
“嗯。”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
许久之后，夜九悠才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今天我见到夜君冥了。”
月攸柠的身子轻轻抖了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说什么了？”
“他居然一脸深情的跟我提起了我的母亲，还说她若是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也会回来。”
听着他极其讽刺的语气，月攸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