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每次出行，都要动用专业飞行员，开航线，支付场地费、航线费。
一趟下来，得六位数。
就为了一包中药，季寒城一掷千金。
沈曼搓搓手，反复揉药包。
季寒城看她的小模样，好气又好笑，“沈曼，你父亲是行长，应该收入不菲吧？你以前的生活，也称得上豪门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惊讶的不是季寒城出动私人飞机，而是不理解，季寒城搞这么大的动作，是为她。
她跟季寒城这挂名的夫妻，犯得着投那么大手笔？
“季二少爷，你千里迢迢给我送药，是怕我猝死吗？”
季寒城一时语塞。
大哥说沈曼跟周佑霆单独出行，间接的给他难堪。
说实话，那一刻他生气，愤怒，想直接飞过来把她拎回去。
后来他想到沈曼人在北京没法喝药，又心急担忧。
于是让医生熬好药，吩咐易阳搭乘最近的航班飞过来，但那个时间段没有合适的航班，于是他直接安排私人飞机，让他务必亲手把药交给沈曼。
如她所说，中药少喝一次不会死，可一想到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会病重，或者她体内的毒素清理不掉，她会不孕，他就坐立不安。
沈曼流产，间接原因是他，他有责任。
季寒城的定力和耐心，在沈曼这里，溃不成军。
他恨自己这么容易冲动，这么沉不住气。
又享受其中，乐不可支。
心思绕了一圈，季寒城漫不经心道，“怕你猝死，所以你好好吃药，这么想跟我离婚，就趁还没离，好好养病，至少以后离婚了，留个健康的身体。”
说的有道理，沈曼深深认同。
“那我现在就喝药，谢谢你季寒城，其实你挺好的。”
季寒城一点都不喜欢沈曼发的“好人卡”。
扯扯嘴角，笑的难看，“等会儿。”
他倒了杯温水，试试温度才给沈曼。
沈曼今天第N次蒙圈，季寒城变性了吗？忽然对她这么好？
她都说不喜欢他了，他怎么反而殷勤了呢？
难道季寒城爱上了某个女人，听到她说不介意，感谢她的大方？
喝完药，又喝了半杯水。
沈曼决定再支持一下季寒城，“季二少爷，你要是想离婚，我没意见，只要你承诺我爸爸平安无事，我可以退出，让你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
正心情不错的季寒城，一下炸毛，“你就这么想离婚？当口头禅张嘴就来？你就一点点也不放在心上？”
沈曼：“……”
我不是在帮你吗？你吼什么啊？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想离婚的话，那就继续，没事儿，继续。”
反正对我没啥影响。
季寒城用力压着眉心，不让自己的血压上升太快。
缓了缓，他说，“沈曼，你接受自己的身份吧，这个位置属于你，以前以后，都是你。”
言罢，他抬步走去浴室。
客厅，剩下沈曼一人，摸不到头脑。
季寒城今天从头到尾透着古怪，说话，做事，语气，动作，哪儿哪儿都古怪。
他问她，喜不喜欢自己。
他说，这个位置属于你。
难道……莫非……季寒城准备一辈子捆绑她？她必须留在季家？
爸爸手里的东西，到底多吓人，让季寒城准备跟她死磕到底。
啪嗒！
沈曼手一滑，杯子落地，跌在波斯地毯上，剩下的水打湿了花纹。
沈曼赶紧捡起来放好。
心跳骤然加快，她捂着心口，好久好久无法回魂。
万一季寒城永远不肯离婚，她不是得过几十年不清不楚的日子？
嗡嗡。
季寒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爸】
是季朗坤。
沈曼瞬间平复好心情，冲洗手间喊，“季寒城，你的电话！”
“不接。”
哦，那好吧。
一会儿，电话断了。
里面。
季寒城用力洗了几遍脸，脸上的皮肤都快被自己搓破。
他脑子还处在高温燃烧的状态下，久久无法平静。
他今天太冒失，太冲动，完全不像他。
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问沈曼喜不喜欢他？
就算问，也得放在米其林三星餐厅，烛光晚餐，小提琴伴奏，在安静、唯美、浪漫的基调下。
可他竟然一时脑热，在798那种闹哄哄的场所，问了个对自己来说那么重要的问题。
季寒城又反复泼了好几次脸，试图挥掉被沈曼拒绝的尴尬，可没用。
他记忆力太好，每一次细节、表情、眼神和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外面，沈曼拿出手机，给赵晓冉发微信。
【季寒城来北京了，我们在一起，他今天问我喜不喜欢他，还说一辈子都别想离婚，宝宝心里有点怕，我爸手里的东西，肯定对季家有毁灭性的打击。】
嗡嗡。
张晓冉：【大宝贝你别慌，先把他应付过去咱们再想办法，等你回来，再去监狱看看叔叔，侧面问一下。】
沈曼还是心慌。
【季寒城肯定恨死我，还有他爸，做梦都想掐死我……哎，我觉得季寒城在试探我，探底呢。】
发完短信，季寒城刚好出来。
他脸上湿淋淋的，衬衣上也溅上不少水滴，可见刚才的情绪很不稳定。
沈曼夹紧尾巴，小心问，“你还好吗？”
季寒城闷闷的嗯了下，拿起手机，看到未接来电，脸色黑沉沉的。
走到阳台，拨过去。
沈曼不敢偷听，继续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什么？”
季寒城突然加大的音量，吓得沈曼后背一下子绷直。
“我马上核实。”
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套房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迫和威压。
沈曼紧紧的握拳，余光往季寒城那边看。
季寒城的余光也在看她，不过他速度更快，做的更不动声色。
接着，他大步走进套间，关上门。
这个动作也许是他习惯使然，但听到关门声那一刻，沈曼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事了。
嗡嗡。
张晓冉：【我给你推送一个最近超级火的网红，仿妆达人哦，我敢保证，你都猜不到她的真实样貌！】
然后是一个链接。
沈曼没心情看，而是一眨不眨盯着套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