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城圈住她的腰，距离越来越近，呼吸里的爆米花甜味就在她鼻尖，“你说。”
沈曼手指尖很轻的一颤，男人身上的味道，她有些接不住。
往反方向稍微挪一下，可男人的大掌，反而更霸道将她箍近，他做的自然而然，一点都瞧不出作祟嫌疑。
沈曼瞪他，“你家的事，我其实不想管的，但是你大哥这个人，我觉得有点过分。”
这么说，她要说的，跟大哥有关？
那么，季寒城心中便有了眉目，他又捏了爆米花，吃的极慢，“我的家事，早晚也是你的家事，既然想说，那就说。”
沈曼没顾上跟他反驳，“不光你大哥，还有林岚，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季寒城目光流转，“是，不正常。”
沈曼大惊失色，“你知道？你都知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装聋作哑或者转移话题，便不合适了，“你都知道的事，我有什么理由不知道？你在雅苑才住过几天？嗯？”
“那你……”沈曼欲言又止。
有些话，说的直白了太难听。
别人有脸做，她可没脸说。
季寒城气定神闲，“在你看来，林岚是什么样的女人？”
沈曼回想她和林岚的交集。
为数不多的相见，要么明里暗里算计，要么软刀子伤人，再者就是明目张胆撕破脸。
林岚的野心，她看得出来。
林岚的屈辱，她也见过。
不得不说，是个狠人。
“她……不简单，能忍，有耐心，也有手腕。”
季寒城笑道，“知道林岚为什么嫁给我父亲吗？”
以前林岚说过，她是为了季家的财权，享受季夫人这个高位。
当时的沈曼，相信了。
听季寒城的语气，似乎不是。
“为什么？”
季寒城抽一张纸，擦掉手上的糖霜，“她想报仇，为周佑霆报仇。”
这一下，沈曼的惊讶已经在脸上清楚浮现。
过往的细枝末节，全都涌入回忆，拼凑起来，就是季寒城的结论。
当年的竞标，周佑霆给出的价格，正是季朗坤书房标书的底价多出一些，只是后来季寒城更改策略，依然赢了。
沈曼撞见林岚偷偷进入书房，周佑霆能得知底价，必然有人告密。
那个人就是林岚。
而后在公开场合的几次经验，也给了沈曼足够的怀疑证据。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真相就是那样！
这太荒谬，太可怕了。
季寒城悠悠道，“周佑霆急切要拿到你父亲手中的证据，就是想击垮季家，这一点你也知道，其实他的复仇计划，比你想象的更早。猜猜看，林岚为什么愿意替他报仇？”
不用餐，沈曼脱口而出，“爱情，她爱周佑霆，爱到愿意替他嫁给你父亲，或许她做好了死在季家的准备，再或者，她有十足的把握，报仇以后再和周佑霆团聚。只是目前看来，两者都不是，现在……她想在季家站稳脚。”
季寒城揉她小鼻子，“聪明。”
沈曼又想到一层，“季寒城，辰辰他……”
“曼曼，有些事，不需要说清楚，知道吗？”季寒城打断了她。
他眼底依旧是笑容，很轻很温和，如同云朵将她托起来。
沈曼也就不再往下问，是呢，没必要搞太清楚，“你呢？要跟我说什么？”
“蓝渡出狱，你能接受吗？”
沈曼秀眉一点点皱起来，嘴巴里的爆米花，忽然不甜了，“他要出狱？”
“是。或者也就这两天，他会无罪释放，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季寒城回答的这么坦诚，沈曼也不能太扭捏，“你愿意放过他？可见你们之间有更重要的交易，这么说，他愿意签字？”
“没错，这是他出狱的条件。同时，他恢复自由以后，对你和孩子，也是隐患，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沈曼指头在蜷缩，语气一点也不虚，“我怕他不成？你别忘了，婚礼现场，我可是处在上风的，就算他再来一次，我照样让他完败。”
季寒城俯首，咬她唇，“再来一次？你可真敢想。”
沈曼呸他，“我是说他使坏，不是说婚礼！好了好了，既然你都想好对策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没事。”
说到这里，季寒城的电话响了。
他搓了搓沈曼的脑袋，走去窗边。
“说。”
“你在哪儿？”
电话来自季南天，语气不善。
季寒城不觉得，此刻他和大哥有什么好说的，“有事？”
“齐凉庵到底怎么回事？！”
季南天被他耍了，他费了那么大工夫，见到的竟然是个傻子！
季寒城面上闪过冷笑，“这个，恐怕你要问问医生，我对精神病没有研究。”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齐凉庵怎么会好端端变成这样？是不是你下得手？”
“或许是。”
毕竟那颗子弹是他射出的，没要齐凉庵的命，却让他成了痴呆。
季南天很僵硬的冷冷一笑，“寒城，你做事还真是绝！”
“大哥呢？如果齐凉庵不是傻子，今天他或许就会死在你手里，你和齐凉庵当年的交易我不想知道，但你记着，他的命，你不能取。”
不等大哥再说话，季寒城挂断了电话。
他的警告，大哥应该清楚。
要是齐凉庵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轻饶。
远在雅苑的季南天，重重一拳击在墙壁上。
手背登时便是一片淤青。
——
校庆安排在晚上七点，作为名校一年一度的盛会，学校早就做好充足准备。
提前两天布置场地，校园内更是过节一样的热闹。
和往常无差，云霄放完学，准备去图书馆。
只是他刚背着书包起来，一道高高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云霄慢悠悠抬头，“有事？”
平淡的语气。
少年一把压住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沈云霄，别急着走啊，大哥跟你聊两句。”
说着聊两句，少年身后走来了三个同样身高的男孩子。
初一的男孩，半大不大，清瘦又稚气，但和五岁的云霄一比，体格还是很大的。
云霄把书包背起来，眼神淡淡的，“聊什么？”
后面一个男孩子手里握着圆规，尖锐的金属在桌上打转，“沈云霄，听说你要跟我们三少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