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哭泣,我落泪是为了祖国的强大,
但是学霸都柏林显然有点无所适从,
我流着泪,吃着火锅嗷嗷哭:「还是太辣了...」
大约半小时后,我面前多了瓶牛奶,
都柏林立在我身侧,去掉了牛奶的盖子,抽掉吸管上的塑料袋,歘的一下,吸管穿破铝箔膜。
都柏林:「给,这个解辣。」
我愣了一下,睁着湿漉漉的眼泪望着他,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
不是感动的,是...太辣了,
我接过牛奶,吸了吸鼻涕,「不要介意,这是一种由泪腺分泌的透明液体,主要成分是水、无机盐、蛋白质和少量葡萄糖。谢谢你啊。」
他明显愣住了,露出又无语又好笑的表情,
许是没见过女生哭的如此梨花带雨吧?
毕竟我,有些许姿色。
某年某月某日,
来例假了,我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你怎么了?」都柏林问,
我忽的一下振作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一本正经说,「每月一次的子宫内膜的周期性脱落。」
都柏林:?
我:「俗称,月经。」
半晌,都柏林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
正文
1
周日返校,刚下晚自习,
我在凳子上磨蹭,我从家里回来,母上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塞了些乱七八槽的东西,袋子死沉,便打算等大部队差不多走完了再走。
等得差不多了,啪得将小说一下塞进桌洞里,拎着四袋东西回寝室。
我使劲甩袖子往下滑了点包住手防止勒伤,但没走几步,外套就滑下肩了。
余光瞄到有人走到了我旁边,不出声也不走远。
一旁的男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走近,「我们见过几面,我是李谷德的同班同学。」
李谷德是我的发小,
我微笑示意,主要是不知道他叫什么,贸然搭讪,出糗怎么办?
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他时不时瞄几眼我,
周一到周五我都是校服校裤一套齐全的,只是周六周日不检查,就爱穿裙子,
我被都他瞄的全身不自在,虽然除了肩膀,哪儿也没漏,但是外套滑下去了,半个肩膀露出来,
我努力挣扎抬起胳膊,想将衣服抖上去....
都柏林察觉到我的动作,凑近说:「我帮你。」
「啊?」他要帮我撩衣服吗?我惊讶,「也行。虽然不太好,但也就这样吧。」
结果都柏林低头接过我手上东西,
「哦?这样帮吗?」
他:「不然了?」
我放心了,颤抖着手把衣服撩上去,「这样最好不过了。」我活动僵硬的手,「谢了,哥们。」
都柏林一愣,「我叫都柏林。套什么近乎,谁你哥们?」
2
再次见面时,
都柏林费劲巴拉的爬上墙,
我站在墙下,看着学霸准备跳墙,愣了下,「好学生也翻墙?」
都柏林指了指旁边的男生李谷德,「孤陋寡闻了吧?」
我点头,有道理。为了感谢上次他帮自己拿东西,随即,我咬着牛奶袋子,张开双手,
「来来来,这里!我接住你!」
都柏林皱眉,「滚一边去!」她那小身板,他能压死她。
我愉快,「好咧!」
都柏林纵身一跃,咔擦,撕拉一声,
他的衣服被勾住了,李谷德以为他卡住了,一个劲的拉他,
见状,我赶紧去拔人,
都柏林大惊:「别!等等!我的衣服!」
又听见撕拉一声,都柏林的衬衫扣子被崩掉了,扣子咔哒掉在地上,衣服上只剩下线头在晃动。
都柏林手足无措的站那儿,衣服刚刚被铁刮开了,衣服掉到了肩膀,他慌张的把掉到肩膀的衬衫穿好。
李谷德打趣:「哦呦,小伙子你要裸奔啊!」
做人就得大大方方的,我毫不害羞盯着,夸赞道:「行啊!你还有腹肌!」
他平常都在做题,居然还有时间锻炼?
都柏林淡定的拢好衣服,但是因为没有扣子,中间有一道缝,风一吹就开了,能看见衣服下的肌肉,他连忙捂住被风吹开的衣服,
我看着他忸怩的样子,直直的朝他走过去,手指了一下,「这不是还有一个扣子吗?」
「啊?」他低头看,他刚刚太紧张了,并没有发现,就算是这样,他难道要在外面裸奔一路?
我解下自己的发圈,头发一下就散下来了,少年人脸皮还是薄,我:「松手!」
「哦?好!」他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将他最后一个扣子扣起来,两边衬衫拢在一起,然后在他胸前扎起来一个揪揪。
完毕,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啦!」
都柏林:「好,谢谢...」
我和他挨的很近,他紧张到心快要跳出来了,
他不会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吧?
3
自从都柏林帮我拎东西回宿舍后,我三逐渐熟络起来,
中午放学去食堂的路上人挤人,我用一条绿色发带绑的头发,唔,好看。我很喜欢。
青春期的少女,止不住的爱美,
我和舍友走在都柏林和李谷德前面,我身后的的发带摇摇晃晃,
某人伸手拽了一下,
我有所察觉不耐烦回头看,
都柏林装作无事发生,
我无奈,「弟弟,你要真喜欢,改明儿我送条给你,好吗?别拽了,我知道我很好看,你这么看,我也招架不住啊。」
都柏林听着,乖巧点头。
没过几秒,手贱的某人用力扯住发带一角,头发就散了。
我侧身,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神经病吧,手不用可以捐了。」
他默了默小心翼翼的补救,握起我的头发。
我瞬间炸毛,用手拢了头发到前面,警惕问:「你又要干嘛!」
他举了举手里的发带,略带愧意,「帮你绑起来。」
我更是生气,带着怒气回他,「不用了,你这样的行为令人讨厌。」
都柏林不好意思:「抱歉,这个还你。」
我气鼓鼓抬手就着手腕上的发圈扎了个低马尾。
他:「那这个怎么办?」
看着他就来气,「送你了。」
4
「弯一点腰,你站那么直,是怕摔不死吗?」
周六,我和李谷德约去游乐场出去滑旱冰,但是没想到都柏林也跟着来了,
我虽然不悦,但只好一起玩了,
我本来就会,所以滑在两人面前,
都柏林他弯着腰,怕站起来后重心就不稳了,再抬头时人不见了,他:「诶,人呢?」
他僵硬的抬起双腿,吃力的在地面上滑动,茫然在溜冰场找人,「怎么没有人?」
「找什么呢?」下一秒,有声音闯入耳朵,他急忙抬头,面前出现一张笑脸。
我将头发别在耳朵后,几缕碎发在眼前飞舞,随着脚步变换,轮滑鞋在地上哧溜,我得意的看着他在笑。
哼哼,学霸也有不擅长的吧?我可是运动少女!这里,我略胜一筹!
「啊?小心,转弯!」他大踏步,想上前去抓住我,
NONONO,我是谁呀?「别小瞧我了,我是谁啊?」
我躲开他的手,弯下腰,降低重心,减缓速度,往后转,悠然自得过了弯道,我才直起腰,用力在地上蹬了一下,左右脚相互交替,我看着他,滑出了好远...
这里会是我的鱼缸,在这个椭圆的鱼缸里我游刃有余。
他看着轮滑鞋在地上滑出一道道曲线,有些出神,
李谷德:「显得她,还倒着滑!」
周日晚上返校,都柏林在做题,
他习惯了晚上做一遍错题,
我来找二人时,他全神贯注,听不见我在叫他,
李谷德:「你去叫他吧,我不敢,我上次打断他做题,他恨了我一大眼,现在我还心有余悸了!」
我瞪大眼睛,「你不敢我就敢了吗?」
这不是纯纯找他骂吗?!
别看他斯斯文文,用脸骂人时可难听了。
我和李谷德窃窃私语,再不走,去食堂吃夜宵连汤都喝不上了!
都柏林做完手上的题目后,用疲惫的双眼看着我和李谷德,「做法呢?二位。」
「你终于写完了!」我和李谷德两眼泪汪汪,
散学路上,我正要说话,借助灯光发现都柏林脸上有红笔印,很长一条,还挺明显的。
我:「都柏林,你这里有笔印,擦擦吧,怪明显的。」我指着自己的嘴角,示意他。
都柏林抬起袖子在嘴边胡抹,脸都擦红了,没擦掉。
我:「啧,你这是擦了个寂寞,来,我帮你。」
我毫不在意像大妈数钱一样,往手上呸了两下,往都柏林脸上上手。
都柏林嫌弃的往后仰,我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肩膀,使劲的在他脸上搓,像搓衣服一样。「害羞个什么?」
他像我家养的猫一样,被我死死抓住,
好不容易结束了,都柏林的脸是白皮,虽然很糙,但是胜在白,
经过我的蹂躏后,红印明显的像藤条抽过一样。
嗯...起码,红笔印没了。
5
下午食堂吃饭,结束后,
李谷德:「你们带纸没有?」
我:「当然,我作为一个优雅知性的美丽淑女,怎么可能不带纸?」带纸是一个女性的标配,
我从校服外套里掏了半天,拿出团成一坨的卫生纸给他,
李谷德略带嫌弃的接过,然后将纸张展开,「怎么...有油?」
「啊?哈哈,抱歉拿错了,」我立马将纸抽回来,没找到垃圾桶,只得扔衣服兜里了,「这张,保证是干净的。」
李谷德也不嫌弃,「再信你一回。」
我看了看都柏林,「你等等啊。」
都柏林他...似乎有些洁癖,他拒绝我的纸,「我自己带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包无香的,
太香的东西,他会打喷嚏。
我略感惊讶,他似乎比起我,更像一个优雅的人,
李谷德:「你有强迫症吗?」
都柏林:「你才有病,」
李谷德:「你怎么骂人?」
都柏林:「是你先说我的。」
我收回手,捋了捋额角的头发,嗯,又到了我装逼的时候了,
「你是想说强迫症状吗?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点的,比如出门会花时间检查门有没有锁,至少还达不到疾病的状态。你说的强迫症的确是一种疾病。」
李谷德:「哦,我以为它和洁癖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他们经常这么说爱干净的人。」
我摇头,「不是哦。」
都柏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以为你...」
我讪笑:「不学无术是吧?我只是在一些理论的掌握和应用上不如你们而已,又不代表我在其他方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成绩不差,只是比起这两个人,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前十,我的成绩确是不太能看。
都柏林:「...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无所谓的摇头,「世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只是学校把这种刻板印象放大了而已,又不怪你,很多学生都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我得意起来,尾巴快翘上天了,「我妈就是心理学的硕士,我知道很奇怪吗?」
都柏林:...
李谷德:....
这波装了个大的,
满意,十分有一百昏的满意,
我心满意足的从裤兜里掏出枣,「来点?」
李谷德接过,将冬枣往衣服上一搽,吃了起来。
都柏林看着李谷德校服上的黑点,又看了看我,忍不住皱眉,「你们好歹讲究一下行吗?」
我嘟囔了一句,「不要拉倒!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然后吞了下去。
不吃就不吃,怎么还教育起我来了?
烦人。
....
闲聊结束回去上晚自习,
下课了,我倒在桌上痛苦的哀嚎,呜呜呜,太tm痛了!
「你怎么了?」都柏林来找我吃夜宵,
嗯?问到点上,
我捂着肚子一下振作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一本正经,「每月一次的子宫内膜的周期性脱落。」
都柏林:?
李谷德忍不住翻白眼,「都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
我:「俗称,月经。」
半晌,都柏林无语的看着我。
啊,帅气的我,知识渊博的我。
我简直无敌!
「尔等是不是要膜拜在我的膝盖下了?」
...
都柏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
我蹙眉,「什么叫乱七八糟,这听起来很高深莫测的。我家书架上放的,我妈妈大一的课本,基础医学概论。」
都柏林:「?你妈...嗯,」考虑到可能会引起误会,「你妈妈不是学心理学的,这应该是医学吧。」
我认真解释,「我妈妈本科是学市场营销的,但是是在医学院,他们大一都要学的。」
都柏林:「什么?」
我正想解释,一股热流我立马泄气了,
李谷德:「肚子疼就别说话了,她的意思是,她妈妈,我干妈,本科学市场营销的,但是就读于医学院,他们学校的大一新生都要学这个,所以,她了解一些医学知识。然后呢,干妈,读研跨专业考了心理学。」
妈妈啊,有人拿着电钻在钻我的肚子,我脸色苍白的点头,「没错。」
都柏林...他一时说不上来,无语又无奈。
6
十一月,月考结束,
我们三决定犒劳自己,出去吃火锅,火锅已经上来,聊了一阵,便没话了,于是各玩各的手机。
我一边吃着菜,一边辣的斯哈斯哈的。
服辣!吃不了一点辣!
李谷德看了下我说,「之前说要鸳鸯锅,你说不用,现在好了,瞧你那样子,真是人菜瘾大。」
我头也没抬,继续看手机,「我乐意。」
都柏林和李谷德吃的有点撑,中场休息开始打游戏了。
没一会儿桌面上开始堆起纸团,李谷德瞥见了问:「不至于吧?还给辣哭了。」
我丝毫没有被人撞见流眼泪的羞愧感,反驳:「你懂个屁,我这是为祖国强盛喜极而泣,最近学了近代史,太卑微了...」
说着放下手机,拿纸擦鼻涕,继续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没有那个思想觉悟。」
李谷德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被整无语了,「我...」
都柏林听着互怼,一边把桌上的纸巾往我前面挪。
我:「谢谢,你是个好人。我决定暂时不讨厌你了。」
都柏林:?
好一会儿,
我继续刷着手机,边留着泪,边嗷嗷哭:「还是太辣了...」
大约半小时后,李谷德和都柏林结束了第一局,李谷德发下手机,骂,「该!」
都柏林去了趟厕所回来,向前台要了几瓶常温的饮料和牛奶,把饮料扔给李谷德后,
立在我身侧,去掉了牛奶的盖子,抽掉吸管上的塑料袋,歘的一下,吸管穿破铝箔膜。
都柏林:「给,这个解辣。」
我听到声音抬头,愣了一下,
我睁着湿漉漉的眼泪望着他,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
不是感动的,是...太辣了,
我接过牛奶,吸了吸鼻涕,「不要介意,这是一种由泪腺分泌的透明液体,主要成分是水、无机盐、蛋白质和少量葡萄糖。谢谢你啊。」
他明显愣住了,露出又无语又好笑的表情,
许是没见过女生哭的如此梨花带雨吧?
毕竟我,有些许姿色。
小馆子里雾气升腾,锅底冒出汩汩气泡,电磁炉嗡嗡的声音在响,有双眼睛短暂的注视过他,然后流下了真诚为别人哀伤过的泪。
都柏林不知所措的坐下,先是随意的坐下靠在椅子上,觉得不自在后又挺直脊背坐着,摸摸手机,看了几个视频觉得无趣,就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了。
一会儿摸摸筷子,对着锅里的菜一阵戳。
李谷德看不下去了,一边盯着手机,一边说:「你够了,搞玩意了。」
被训后,都柏林就放下筷子抱着手看着滚烫的油锅发呆。
他看着火锅出神,耳边依旧是咕噜咕噜的声音。
与锅中滚烫的汤同样一样,有人从心底冒出好多气泡,泡泡逐渐上升,逐渐变大,砰的一声,一下全炸开了,心上忽然就变得酸涩。
吃饭结束后,商场开了一家射箭馆,
我们决定去逛逛,
我拿起弓箭,站在黄线上,看着靶子上的气球,收敛笑容,全神贯注,
李谷德站在我旁边,二人一起放箭,
比赛结束后,我发现都柏林不知去哪里了?
不会是我们自己玩自己的,他觉得受到冷落了吧?
果然,三个人的友谊还是太拥挤了。
我决定去找他,
我拍拍屁股就走了,留李谷德付钱,
李谷德迷茫,「这一个两个着啥急?」
我往前走了很久,在一片红里看见了柏林,我提高嗓门大喊:「都柏林。」
都柏林转身,
哼哼,不辞而别的混蛋,我假装自己手上有弓箭,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眯起一只眼睛,瞄准他,几秒后,手放开,配合着手势,咻了一声。
啊,他死了。
周围人声嘈杂,红光明明灭灭,
我穿着草绿色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了白皙小臂,前面衣角被掖进去了,穿着宽大的白色牛仔裤,
隔着拥挤的人潮,和他对视,
我一蹦一跳的来到他前面,手戳着都柏林的肩膀,靠近他,笑着对他说:「痴呆了?」
都柏林这才回神,饱含温情,「才没有。」
我放下手,瞅瞅四周,「都是卖灯笼的,有什么好看的?」
都柏林一边走,一边介绍灯笼款式,我眨巴着眼认真听。
我看着走马灯感叹道,「好漂亮!」
旋转的纸影,
都柏林看着走马灯,认真科普,「是物理学的知识,热力成风。」到了他的主场,
「蜡烛燃烧,形成热力气流上升,催动叶轮旋转,进而带动了轮轴及其上的人马剪纸一起转动。 」
我瞪大眼睛,「哦,没听懂。」
都柏林:「哈哈,听不懂也没关系。」
我苦兮兮:「不要啊,考试就完蛋了。」
7
十二月圣诞节,
夜晚,校园的男男女女开始躁动,
学霸还在沉迷做题,
我:「都柏林你要好了没有?」
「要不你们先走吧?我现在有思路了,我想把它做完。」
我:「啊,没事,我们等你。」
都柏林:「可能需要半个小时,」他看着题目和我们答话。
我:「没关系,多久都等。」
最近睡眠不太好,所以晚上十点眼睛就开始睁不开了,我摸着后门就来到都柏林身边空桌坐下,闭着眼休息。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都柏林整理完最后一道题思路,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一侧眼看见睡得乖巧的人。
「我好看吧?」
都柏林正想的出神,我忽然睁开眼睛,
我枕着桌子面向他,过肩的长发垂下来,碎发被夹到耳后,露出白皙毛绒的耳朵来,
穿了件棕色高领毛衣,其次就是校服,最外面是黑色棉被,
我是女生中穿的最多最暖的,
我很喜欢揣手,李谷德说我像个小老头一样。
都柏林显然被吓了一跳后,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只得装作镇静,叫了李谷德的名字说:「走吧,去食堂吃粉,我请,我饿死了都。」
我们一起走在路上,
我继续不依不饶问:「我很好看吧?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你一直...」
李谷德瞬间就听不下去了:「就你?呵。」
我也不乐意了,「对,就我怎么了,他刚刚一直...」
都柏林:「...咳咳,我们快点吧,不然待会儿吃空气了。」
三人虽然脚下加速,但该斗嘴的两人依旧继续。
「知道17班的金呐吧,她才是真的好看。」
「她是真的好看啊,但管我什么事,我也很好看好吧?
「人家那样式儿的才称得上漂亮,你这样就马马虎虎吧。」
「我..这样怎么了,不算大美丽,小家碧玉俺也当得上好嘛?」
...眼见话题逐渐跑偏,都柏林松了口气,
很快就要期末考了,入冬后,天气黑的很早,风很大,三人短暂的分开了,
各自有各自的作息,
只是三点一线,总是会遇见的,
下午放学了,吃完饭后毫无意外的在食堂外遇见了,李谷德拿胳膊杵我,「带纸没有?」
我端着农民揣,「叫爹。」
李谷德白了我一眼,「滚。」
我诶嘿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大坨纸,「赏你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依旧穿的是宽大的棉服,领口有柔软的白毛,前面虽然没有扣扣子,
但交叉后用农民揣的手压的死死的,内搭暗红色的碎花衬衫,下边长到脚踝的宽大黑色牛仔裤,配蓝白运动鞋。
天气一冷,我一低头就埋进毛茸茸的毛边里,真的好暖和呀,
前面陆续来了穿着裙子配紧身打底裤斜挎一个可爱包包带着有耳朵毛茸茸帽子的女同学们,李谷德嘴往旁边努了努,「你咋不那样穿?」
我来了个农民揣,像个小老头一样长叹一声:「遭不住啊。」
8
放寒假了,
「喂?」
「都柏林你快看窗外,下雪了,我在这里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下这么大的雪。」
清冷的男声传来:「某岁冬日,大雪突访,感天地造化之妙,飘飘似漫天鹅毛....」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咋,我也要整两句嘛?咋开始念诗了?」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要是雪积厚了,我和李谷德来找你打雪仗吧!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他嗯了一声,
学霸的世界里应该只有做题吧?我:「你没有别的安排吧?」
「没有。」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雪下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算是积起来了,能到人小腿。
下午先去吃了顿饭,去打游戏,然后五点去的广场,下雪天,外面冷,人很少。
我很开心,一个人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跑,都柏林和李谷德两个人背着苏西偷偷团雪球。
疯够后,才想起后面的两个人,
嘿嘿,我偷笑弯腰在地上捏雪团,正打算回头寻他们人,迎面就是三四个雪球往脸上招呼,给我砸懵了。
雪落入脖子,我冷得直激灵。
李谷德笑的幸灾乐祸,都柏林倒是比较收敛。
我火气噌一下子就上来了,也没看谁是谁,一顿操作,疯狂输出,打不打得中,不说。
李谷德和都柏林跑散了,
我先是追了李谷德一会儿,结果发现这混蛋的体力真是好得不行,他真该去当体育生,
没一会儿我自己体力倒是耗尽了,
我只得蹲下来,边堆雪边喘口气,
我眼观八方,发现都柏林在我大后方默默囤积子弹,我决定转换策略,我抱着雪球绕远了。
另一边,都柏林一边堆雪,在抬头时发现人跑远了,
好一阵,他抱着巨大雪球站起来,发现二人都不见人影了,就抱着雪球找人,广场人不多,有些人离得远,他看不太清,他有些近视,但是度数不高,所以基本不戴眼镜,
他只得稍微走进点去看,
都柏林专注辨认前面的人是不是李谷德,就忽视了大后方,后方一个黑影迅速朝他奔来,飞起朝他后背一脚,一个没留神,踹到在地,
我嘿嘿了两声,发出反派的奸笑,「桀桀桀!」
蹦起来朝都柏林压去。
「呃呃!...我艹,腰要断了....」
都柏林生气:「你是不是要弄死我!是不是想毁尸灭迹!你说!」
我冷哼了一声,把都柏林翻过来,坐在他肚子上,用手压制住他的手腕,
他想抬脚发现用脚够不着,倒扯得腰疼,手挣扎了两下,不太好使劲,一个女生力气为什么会那么大....
「你其实是个男人吧!是吧!是吧!」
「什么?!」
我震惊,「竟敢诋毁我这么娇小可人的少女!」
「诋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懊悔!」
我默默拿指甲掐他,刚好指甲长长了一直懒得剪,
都柏林闷哼,也不求饶。
硬汉啊,我看他痛苦,仍然掐他,「你说你输了,我就放了你。」
都柏林干脆放弃挣扎了,「你省省吧,认输是不可能,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输过。」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红着脸趴在他上方踹气,因为之前跑热了,衬衫的前两个扣子解开了,里面穿着保暖衣。
都柏林无意向下瞟了一眼,就飞快转头了。
我:「不求饶,叫声爸爸也行,」然后凶他,「快叫!」
都柏林:「叫你大爷。」
我这脾气也上来了,「嗨呀,我就今天就跟你犟到底了,你就等着这样躺着雪地冻死吧。」
都柏林看着旁边的雪,哼了一声,「瞧把你能的,我就不。」
我们就这样斗上了,不过没能斗多久,因为姿势有些许的难堪...
广场上本来寥寥的人现在就都默默的往这边挪,眼神直勾勾的。
李谷德也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本想凑过去看热闹,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的小情侣不讲公德,结果越走越近发现,哎呀,这不是熟人吗!
李谷德想也没想,抱着巨大雪球就往我脑袋上砸去,
咚!
哎呀,我被雪球砸歪了,我往一旁倒去,
李谷德推开我,拉都柏林起来。
李谷德:「你知道你像个啥吗?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阿不!你就是。」
都柏林站在李谷德旁边,看了看自己手腕,青了。
我立马反驳:「是你们两先欺负我的!」
李谷德:「那也不能把人往雪地按,多冷,感冒了咋整!」
李谷德一扭头发现都柏林在捶腰,「你还踹人了?」
我心虚,干笑。
李谷德立马明白了,毕竟他被我踹的多了,转头安慰柏林,「别怕啊,兄弟罩着你,我这就收拾下这道德败坏的玩意。」
都柏林:「千万别手下留情。」
二人达成战线,
我看他俩达成战线,扭头就跑。
9
高一下开学了,
都柏林理直气壮伸手,「生日礼物,你说的。」
「礼物?」我反问,然后啧啧了两声,然后用手指了指头上的拉花。
那是我从礼品盒上拿的拉花,用夹子别在了头上,拉花的须须弯弯曲曲,飘在空中。
我提了提皇帝的裙摆,脚往后撤,优雅的行了一礼,转了一圈,手举过头顶朝他比了个心,「我就不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嘛?」
都柏林无语,静静看着我发疯。
都柏林明确拒绝:「我不要你这个抽象的礼物,要之前你送李谷德的那种明确具体的礼物。
李谷德有的,他也必须要有。」
我敷衍:「明天,改日好嘛?」早知道就不答应了,我自己都忘记了。
都柏林:「你最好别骗我,不然——」他试图威胁,
我:「不然咋滴?」
都柏林想了半天,的确找不到可以威胁我的,转身就走,
我觉得好笑,小跑着跟上去,让他别生气,
顺便将他的试卷还回去,李谷德顺道中途又借走了,李谷德翻了翻,发现有一滴油迹,嫌弃,「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咋还滴上油了?」
我回怼:「你家油是无色的?」我抢过本子指着斑点为自己辩解,「这是防晒霜不小心滴落,造成的油渍,我已经擦了,相信不久就干了。」
李谷德满脸不信:「你蒙谁?」
我:「再说了,借别人的东西肯定就小心爱护了,我怎么可能边看边吃东西,还滴油上去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见他俩抱着手打量我,就明白他俩不信我的话。
我气急拿着试卷就往李谷德脸上凑,李谷德把头扭过去,死活不闻。
他强迫不了,我转头就拿本子往都柏林脸上凑,都柏林来不及反应,闻了满鼻香,是脂粉味。
半晌,都柏林有些尴尬的推开我的手,「知道了,他误会你了。确实是化妆品。」
我边说边拿试卷往鼻子上凑,「又不难闻啊,又不是油,搞不懂你嫌弃什么。」
李谷德:「我就是嫌弃,娘。」
都柏林注视了我几秒后,偏头去看别的。
开学考结束后刚好放周六日,
周天,我回来得有点早,下午两点就回来了。
因为刚考完试,大家懒得放松,我提前告诉了李谷德我回来了。
这会儿正在在教室里放东西,歇会儿,喘口气,拎着东西上坡太累了...
「怎么来了?」
都柏林走进我的班级,
他刚到教室时,我坐在在位置上翘着腿转着一包东西,
「李谷德说他难得休息这会儿还在打游戏,他说,你给他发信息了,让他帮你拎东西。他晚点到,我先来了。」
他坐在我前桌散漫的说,「我算着你到学校时间来的,不然我就回去吃饭睡觉了。」
我:「这个给你。」说着朝他扔向一包东西,
都柏林回神,有点受宠若惊。
我:「会用吗?」
都柏林踌躇,「应该会...吧。千八百年没有围过围巾了...」
我大喇喇从他手上拿下拆开,「这是围脖,我给你示范下。」
我拿着围脖交叉叠在一起,「里面一圈小一点,戴起来好看。」
都柏林乖巧的点头。
我想了下,可能给他示范一下会更好,
我弯腰凑近独柏林,把围脖套他脖子上,都柏林一愣,上半身直往后挪。
我喝住他:「别动!」
他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很亲昵的动作?
我整理围脖,
半晌,我左瞧右瞧,「满意,不愧是我。」
都柏林收神,低头闻见熟悉的香味,问:「洗过了?」
我点头。
不知何时,李谷德也来了,他坐在桌上,瞅着我俩,「啧,你们...刚刚好像抱在一起了。」
我瞪他,「你瞎吗?」
「别污蔑我,早恋要不得。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喜欢都柏林!」
心情犹如过山车的某人,脸色沉下去了,
李谷德又说:「就特像....一对。」
我摆摆手,「你想多了,我这辈子对你们的爱是永远不会变质的。」
听到此,都柏林弄围脖的手一僵,继续把围脖取下放进袋子里。
李谷德看了眼都柏林,「这话别说太早了。」
我举起四根指头,「我发四——」
都柏林及时打断我的誓言,「吃饭去吧,我饿了。」
他头也不回,
我:「他咋啦?」
李谷德:「不造。」
10
星期六下午,
有人拦住了我,
我和男生靠着栏杆在说话,
说着说着,突然男生推了下我,
我踉跄了一下靠墙站着,他将我困在墙和他的怀抱里,
我抬眼看了男生,被男生的骚操作气到了,
这样的距离太近,我很没有安全感,
诶,最烦这种了,当年母上大人逼着我去学的散打如今也是派上用场了,
我叹了口气,压低重心,快速下蹲,侧身一个手刀朝男生撑墙的手腕劈下去。
男生一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反应,立马失去重心,脑袋撞墙上,脑门嗡嗡的。
男生心伤加上脑门疼,换个姿势背靠着墙,手揉揉脑袋,闭眼调整心态。
我往后退开点,双手环抱,问:「冷静点了吗?」
男生沉默几秒,点头,说:「我只是想让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准备了很久,鼓足了很大勇气才来找你的。」
我:「道歉,你那样我很不舒服。」我很生气,想着他要是不道歉我就打到他道歉教他怎么尊重人。
男生觉得他只是出于情急出于喜欢才那样的,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在意的女生说,她不喜欢,她很讨厌,他觉得很难过,他被她讨厌了。
他觉得整个人都很沉重,说:「抱歉。」
我舒了口气,觉得现在可以好好谈话了,「我有认真听完了你的故事,也委婉的表达了拒绝。」
男生:「我以为你的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是个借口。能不能不要那么敷衍,回去考虑几天,认真给我答案。」
我对于男生的责备有点怨气,但只是努力冷静,「谢谢你的喜欢,曾经激励过你上进是我的荣幸,但是对于你的喜欢,我认真想过,我是无法回应的。在今天之前,我们只见过几面,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闹剧到此结束,我拔腿就走,
拐角遇见旁观的李谷德,「看爽了?」
李谷德摸摸鼻子悻然,
都柏林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一起吃饭,
夜晚,
我到理科栋找都柏林说点事,正说着,从外面来了个女生。
女生应该上完厕所,洗了手,女生看着我和都柏林讲话,手默默的往都柏林毛衣上伸,擦手。
一点小事,我很快说完就下楼了,
我回想女生身上的男士校服,校服的胸前有有简笔画的花,丑的惨不忍睹。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出自自己的手,我只在都柏林和李谷德的校服上画过。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
我控制不住的想了一路,快到教室的时候,突然往墙上框框的撞了两下,
哎,好多了,不乱想了。
到了位置,同桌问:「你头怎么了?」
同桌用手碰了下我的额头,
有点疼,我往后缩了下,「没事,就不小心撞墙上了,很快就好了。」
11
这日,
我刚吃完饭,结果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站在食堂外踌躇不前,
正巧遇见都柏林和室友一起吃饭,
他室友平复了下心跳,镇定的说:「同学,你好。」
我扭头快速瞥了眼都柏林,看着他室友有点诧异,但还是立即回:「你好,我记得你。」
室友笑,有些开心说:「我和柏林是朋友,之前在班上帮你叫过他几次。」
我声音轻快答:「哦,果然学霸只和学霸玩啊,我记得你和都柏林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头像经常在教务处的墙外面挂着。」
室友苦笑,「挂?听着像犯了什么错被通缉了一样...」
室友问:「我在等另外一个朋友,他有伞,雨这么大,要不等会儿一起?」
室友期待的看向我,
我看了看都柏林,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理他,
我豪迈的摆摆手,「不了,伞应该装不下三个人,我套个塑料套就行。」
「唰,」我从裤兜离掏出一个塑料袋,抖了抖套头上,对他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我一路狂奔。
陈苏西...我能接受你淋雨,但不应该是赌气,
更不应该因为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干这种事情,
答应我好吗?
不要再一次因为一个人做这样不理智的事了,
我应该是最爱自己,最喜欢自己的人。
我和都柏林就这样便扭的相处着,直到天气转热,直到同上体育课,
没人和我打羽毛球,
女生们都很爱静,
就我上蹿下跳,
我找到了李谷德,他要去打篮球,只好让都柏林来,
我看了看都柏林,莫名其妙的无名火,很想一拍子拍死他。
我猛力发球,都柏林回接,
球飞的距离有点短,只顾看球的位置,离我有点远,所以我快速飞奔,结果没有控制好速度,拍子挥空了,猛的一下单膝跪在地上,
都柏林走近,若有所思看着我说:「求婚?好,我答应了。」
!!!
我又羞又怒,「去你大爷的!」
都柏林憋笑,伸手拉我,
被他这么一闹,
这几日的奇怪气氛也随之消散,
我想我对都柏林还是不一样的,
我不是没有春心荡漾过,大概是发生在初一吧,那段时间,我迷上了小说,对校园剧里那些高个子打篮球白白净净的男生很有好感,幻想着有来段甜甜的爱恋。
就是那么凑巧,一起上体育课的男同学符合我幻想中爱恋对象,
我很草率的对穿着白T恤打篮球的男生一见钟情了。
我当时一拍大腿决定学打篮球然后接近别人,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还是真小有天赋,练了一月,打得还挺好,
我就盼着周一下午的体育课,就大着胆子去和别人玩,结果两节体育课下来,
对他的小说滤镜就碎了。
但是...神奇的是战术还奏效了,接下来上体育课,隔壁班都记住一班有个打球还不错的女生,大家也看出我对他有意思,再上体育课时,大家就怂恿男生去邀请我一起玩,
你猜怎么着?
我当时挺混蛋的眉毛一皱,说:你太菜了,我不想和你玩。
当时围观的人笑疯了,反正那个男生还挺尴尬的...
无知啊,闹了不少笑话。
确实啊,打得还没有我好,就不怎么喜欢了。
...
我的好胜心让我拍开都柏林的手,撑着地起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再来。」
12
高二上的国庆节,
我和李谷德来找都柏林打游戏,
午时,我的生物钟准时让我犯困,昏昏沉沉的打着游戏,
忍不住了,我躺在沙发上酝酿睡意,
一旁李谷德嗷嗷的在那玩游戏喊打喊杀的,
我暴躁翻身拿薄毯捂住耳朵,都柏林余光瞄到我的动静,眼睛盯着游戏界面,「你去我爸妈房间睡吧,离你近的那个房间就是。」
我点头迷迷糊糊说好,掀开毯子走进房间。
大约三点多了,李谷德盯着手机屏幕问,「我们待会儿怎么吃饭? 」
都柏林答:「出去吃吧,懒得做饭。」
李谷德又问:「行,去吃什么?」
答:「去吃拌饭吧,附近有家石锅拌饭还行。」
李谷德答:「行不挑食,你要打完了吗?」
都柏林答:「差不多了。」
李谷德说:「我还差点,你提前叫下陈苏西吧,她赖床。」
都柏林嗯了一身,把手机放在沙发上,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就去叫人,打开房门一看,房间的床铺很整齐,「没人,诶?不会吧,睡错床了...」
衣服裤子什么的应该没有乱放吧,还好床单被罩不久才换了...
都柏林站着门前,开了门。
窗帘全拉上了,但是窗户没有关紧,房间暗,但偶尔透出一点光。
床上鼓起一个包,
我在床上熟睡,并没有脱鞋,是横躺着的,盖着都柏林的被子。
他进房间,把门带上,留了一丝缝。
他先是坐在床边,然后躺下,偏头看着我,
突然一个翻身,我转过正脸朝着都柏林。
!!!
都柏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上开始发烫,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渴望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注视,睁眼。
都柏林起身,双手撑在我身旁,目光幽幽的望着。
我翻了下,躺正,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沙哑,说:「你... 」
都柏林抢先说:「你走错房间,睡错床了,知道吗? 」
我努力辨认他说的话的意思,刚睡醒,脑袋还不太够用,懵了下说:「阿?....」带着睡醒的迷茫和慵懒。
都柏林沉着嗓音:「笨蛋,陈苏西。」
门外李谷德边走边喊:「我打完了,你们搞什么呢?还不出来。」
都柏林快速爬起,走到门口和李谷德撞上,话语有点乱,说:「我起了,她去上厕所。」
李谷德:「啥?」
房内,我用手拽着被子往上拖盖住了眼睛,「等等?刚刚我是被壁咚了吧?阿不,严格来讲,应该是床咚。」
我爬起坐着,缕清情绪,感受情绪的变化,
心跳的很快,
好像不是很生气,
但又觉得不太好,
总觉得干了什么苟且的事....
有点不喜欢。
13
自从那日都柏林将我摁在床上后,我让都柏林道歉,
他梗着脖子伤心欲绝的说,你不喜欢时我的行为就是错的,但是我不打算道歉。
我也是个暴脾气,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问他道不道歉,
他死活不道歉,于是我和他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我们一个比一个犟,冷战了一个学期,高二升高三时,
高二下的期末考,都柏林掉出了前十,
我听说了,但这管我什么事呢?
我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甚至稳步向前。
听说班主任、年级组长挨个找他谈话,
年级第一啊,我走到哪里,都是你的信息,
你真像野草,无处不在。
我剪头发了,不是因为难过,
而是我懒得洗头,我和同桌走在路上,听见了别人的讨论。
「那人好像苏西啊?」
「应该不是,陈苏西她长头发。」
我听见声音回头,主动抬手打招呼,「嗨。」
都柏林意外,瞬间眼睛瞪圆了。
我跟同学说几句话,她先回教室了,我主动,「我们聊聊?」
他答应了,
我们到了操场,操场的灯要等到十点才开,虽然一片黑,但是视物不成问题。
操场中间是铺的塑料草坪,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用手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虽然乖乖的坐下了,
「哎——」
一阵天翻地覆,
我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上,他还来不及惊呼,我就麻溜的躺在地上了。
都柏林无奈,
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夜晚的天空,天上有星星,很亮,风吹来,时间在慢慢流失。
都柏林:「你找我就是让我看星星的?」
我啊一声犹豫了一下说:「听说你成绩下滑了,想问问你为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都柏林:「你记得课本中的祥林嫂吧?有些事情说的多了,就让人烦躁了。」
「我的心事只说给我想说的人,但我不确定那个人是否愿意听我说那些无聊又负面的事情。」
「你想知道吗?」
我捧场,「想!」
都柏林:「那我就告诉你。」
他看着天空,
她会知道吗?
他的开心和不开心,只有她一个人能知道,
他的心事总是很重,
他总把心藏得很深,
但其实他很爱笑,
看起来总是能和很多人做好朋友,
但是他的真心话却无人诉说,
他们希望,他是无所不能的,能为很多人分忧,
他却只愿意和她分享,
他知道,那是她一贯的性格,
她对谁,都那般的好,
哪怕是路边的流浪汉,她也愿意释放善意,
陈苏西啊,
你会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特例,
此前,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找他,「同学你可以和说说,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呢?」
面对和蔼可亲的老师们,
都柏林:「但是我并不是很想告诉你。」
班主任和年级主任:...
陈苏西,你会知道吗?我的心事,和你有关。
14
高中毕业后,
都柏林正式向我告白,我答应了,
摊牌了,我就是喜欢斯斯文文,脑子还好使的。
我们在一起了,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并不在一座城市上学,
但好在省份是邻近的,都柏林学医,我重蹈老母亲的旧业学了心理学,
节假日,都柏林的课程满满的,那就只好我去找他了。
房间里,我跨坐在他腰上,手捧着他的脸,
灯关着,我们在深夜里注视着对方,其实视物并不清晰,
我眨眨眼,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觉有东西在叫嚣。
我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低头先在他额头上亲了下,然后在左边脸上又亲了下,正打算换右边脸上来一下,
都柏林好像预知了我的路线,歪头,正好两人就亲在了一起。
嘭!
好像有烟火在我耳边炸开了一下,声音特别巨大,颜色特别绚烂。
我看着都柏林闭着眼,望着他的长睫毛,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放下手,默默移开头,趴在他的肩膀上想起了年少不懂事看的小说,说什么男女主接吻时会感到甜,会有触电的感觉,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跟亲了自己的手一样,仔细想起来就有点紧张,然后有点惆怅,老娘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以后要对这个狗男人负责任了...
都柏林隐忍着这样暧昧的姿势,隐忍在黑暗中逐渐放大的情欲,隐忍着边边角角的亲吻,幸好开了空调,不然他现在真的要炸了...
但是现在他不太能理解这个小王八蛋为什么亲着亲着就停了,是在走神吗?
几秒后都柏林发觉人趴在他肩膀一动不动,基本确定了。
他有点怒气,他还在欲海中难以自拔,某人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说:「给我种几个草莓吧。」
嗯?
我感觉头顶有声音在响,反应了好一会儿,说了声:「好。」
我撑起腰,在他脖子上亲了好几下,亲完后,借助微弱的光努力辨认,没有?居然没有印子?
都柏林忍耐着看着我一番操作,来了句:「真没用,种草莓都不会。」
我那好胜心唰一下就来了,怒了,「你等着!」
我直接就是一大口,用力的咬在柏林脖子上给都柏林疼的呃了一声,欲望立马下去一大半,
都柏林愁:「姐姐,是留草莓不是留牙印阿,是用嘬的不是用咬的阿。」
我是个好学生,领悟力好的一匹,听了之后立马改进,改用嘬的,
我抬头看,有淡淡的印子了,「太浅了,停久点应该就深了。」
都柏林听见一本正经的发言,觉得好像在学习一件正事一样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学会后,兴致勃勃在他两边脖子上都种了几个,舌头偶尔会舔到他脖子,能感觉的到软软的,湿热的...
他很挣扎,一面想推开,一面又想抱紧,想揉进血液点,安抚他躁动的灵魂...
现实是他只是握紧了床单,觉得很造孽,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这件事结束后,我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啧,结合我看的小说和大学同学真人演绎告诉我,种草莓这种事情不都是男生来的吗?
不都是男生要宣誓主权吗?
为什么现实会刚好反过来,都柏林没有给我羞答答向别人解释脖子草莓的机会,反而嫌弃我连草莓都不会种...
节日结束后,
某人穿着白大褂,衬得脖子上的痕迹发红。
临床医学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系里排名第一的人,有对象了。
表面清心寡欲的学神私底下似乎格外奔放啊...
15
都柏林学医五年,顺利保研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我二战也考上了医科大学的心理学研究生,
我们在一个大学,
我们将会一起毕业,
读研时就订了婚,
都柏林顺利留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当医生,
我也去了另一家医院当治疗师,
工作稳定,
二人就完婚了,李谷德当伴郎,他是真没想到,二人能走在一起,知道的那一天,他气的将都柏林揍了一顿。
某日,
休息日,
他穿着黑色毛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文献,我穿睡衣起来了,
嗯,认真搞事情的男人最帅了,他戴着金边眼镜,读研以后,他近视了,但是我没有,
我挑的镜框,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我走了地毯,从后面抱住他,
头枕着他的后背,双腿勾住他的腰,手在他的腹部捏捏,「背着我锻炼了?」
他余光瞥我,「为了保持夫妻间的新鲜感,我一直记得,你高中时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腹肌看了,」
「要是失去了魅力,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我从下方伸进他的衣服里,「喜欢。」
我努力摸了十几分钟,
他努力忍耐,「你再这样,我就看不下去了。」
他回头亲我,「帮我将眼睛摘下吧。」
我抬手将他的眼镜放在桌上,
他抱住我将我压在沙发上亲,「不然...我们...」他弓着腰看我,
我点头,默认了。
他才直起腰将毛衣脱了。
都柏林一觉睡醒,身旁无人,他穿衣去了客厅,
我穿着一件衬衫站在窗户前发呆,
阳光照耀,也不知道那件衬衫是什么材质的,在阳光下竟然变得透明,只看见,隐在衣服下的躯体。
我在里面穿了件白色吊带。
都柏林想,她应该是知道的,不然就不会穿吊带了。
他走了过去,在我侧脸一吻。
我:「怎么啦?」
都柏林:「不然再睡会儿?」
我:「我有些饿了,我们梳洗去超市买菜做饭吧。」
「好。」
都柏林头埋在我的脖颈间。
某日,他下了夜班,
他开车到家后已是凌晨六点,换了身衣服后,抱着我睡觉,
一觉到下午三点,
都柏林起床淘米煮了饭,忽然想起该把人叫醒了,不然那个浑蛋晚上睡不着就要开始闹他了,他擦擦手,推开房间,房间可见度很低,
开着空调,房间一切床单被套都是用之前读高中时的茶籽芳香洗衣液洗的,所以房间迷漫着暖暖清香。
都柏林闻着熟悉的气味,忽然就止住了想开灯的手,向后几步,倚靠在门上,觉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以前,也是这样,昏暗的房间总是透暧昧迷人的气氛,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进入房间...而如今,他们可是合法的,
时过几十年,真好,睡着他旁边的人是她。
他走近床边,隐约看见被子鼓起的包,话说这个人总把头埋进被子里,不会喘不过气来吗?
他恶劣的把被子掀开,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暖香,他心中一阵喜悦,摸准我的胳膊向外一拽,我就平躺在床上了,还来不及发脾气,都柏林就踢掉拖鞋,把脑袋枕在我肩窝,手伸到我背后抱我。
他说:「陈苏西,我爱你。」
我忍着起床气,眯着双眼,摸着他的狗头,敷衍道:「我也爱你。」
都柏林在我微烫的脖子上亲了下,笑:「什么感觉?」
他说他喜欢我这样睡觉刚醒迷糊的样子,身上滚烫,又好闻。
我睁开了眼,好黑啊,我睡了很久,心下凉了半截,「完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都柏林见我不回答,腾出手把我睡衣外下拽,他似乎在报复我的不专心,轻轻在前面咬了下,然后又安慰似的舔了舔,问:「什么感觉?」
这个人,记仇得很,
前面的皮肤一接触空气,我立即感觉到凉意,「....冷的感觉」
都柏林笑,然后恐吓道:「马上就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