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诺欢七千五百六十六岁的生辰,本不是什么特别纪念的年龄,锦安却难得的破了规矩,带她逃了课,两人来到了灵狐族的祈灵树旁。
那一天,两人摒弃了各自的身份,玩了许多从未玩过的,聊了许多彼此从未知晓的,从朋友往前狠狠地大跨了一步。
那一晚,祈灵树骤开繁花,莹莹小虫飞舞,花香扑鼻,花叶纷飞,那般美好的夜晚,那般美好的两个人,他从怀中掏出准备已久的那份生辰贺礼,那是少年笨拙雕刻的粉玉镯子,递出的手微微颤抖冒着密密的细汗,如同那颗躁动不安的青涩内心,惶乱又期待。
诺欢带着心中的那份不知为何的欢喜接下,脸上泛着初闻果香的羞红。
那样淡淡的味道,清新、甘甜而美好。
晚归的她面对的,不是什么生辰贺礼,而是母亲毫不留情的一顿贬责,可她不后悔,丝毫不会,嘴角扬着那样幸福的笑容。
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父亲。
她说她不希望她会步她的后尘,不希望她会和战神这样命悬在剑上的男人在一起,说是满面清泪留下。
诺欢这才明白,原来母亲是悔了,是怨了……
日子慢慢过去,他们两人都成长得很快,也真正算得上是众人口中的郎才女貌了,只是那时的诺欢仍旧不知自己内心情愫为何。
去剿灭昊天白炎兽那一次,是他们第一次被正式派出天庭。
其实那妖兽于当时的他们而言,并不算厉害,两人配合默契更是不用说,几个回合下来那妖兽便已退无可退。
而转机正正发生在此刻,诺欢踩在脚下的一块崖壁,石头突然松了,给了那妖兽可乘之机。
利爪已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她抓来,情形亦如今日。
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睁眼,锦安身上已经多了触目惊心的六道口子。
那时的她,真正算得上是猪队友吧。
初见此景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迅速冷静下来,看着那涔涔向外的鲜血,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只剩下脸色惨白。
是锦安一声一声的安慰将她从恐惧中拖了出来,在她耳边一遍遍诵读她铭记于心的静心心法稳住心神,将她从内疚和恐惧中引导出来,最终凭借她一人之力将妖兽杀害。
回到天上复命之时,天帝震惊,将锦安带走疗伤。
那时的他还那样义正言辞的安抚着她,让她安心等他回来。
她傻傻的等了,可等到的,确实一个完全陌生了的锦安,是无人能及无情无欲的天族战神。
那样深情的眼眸,她再未见过。
有些东西,终归只有失去之后你才会幡然醒悟,自己到底曾经失去了一些什么。
那些在心中翻涌的情绪再次涌上,她才知晓曾经的欢喜为何。
正如众人传言中的,她苦苦求和,她依旧像从前那样围绕在他的身旁喋喋不休,可他一届战神,有很多自己处理不完的事务,他没有赶她走,却也并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