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听女子一声痛苦的哀嚎，而后是狼狈奔逃的声响。
借着那道白色的光，苏辰诺欢二人也很快看清了眼前究竟为何。
苏辰持剑正欲再度进攻，却被诺欢死死保住了。
“住手苏辰！你要弄死她了！”
“啊？”苏辰以战斗的形态僵在了原地。
难道不应该弄死吗？
而此刻心口刚承受一击重击的清姬艰难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周身萦绕着悠悠绿光，生怕再被误伤，“小欢儿，你这找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差点一招要了老娘的命！”
诺欢撇了撇嘴，“谁让你没事想要吓唬我。”
这就叫报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辰显得有些茫然，挥手收取了剑柄，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诺欢。
一日不见，是不是瘦了？
“此话，有点长。”诺欢尴尬一笑，将口袋中的伤药取出仍向清姬，“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我要去和我相公恩爱了。”
“等等。”方才一片漆黑清姬看不清，这一看清忍不住愕然，“这不是天上的星辰神尊？”
“对啊。”诺欢傲娇的扬起小脑袋，一副“怎么样我很厉害吧”的小表情。
清姬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听了男人生子一般的荒谬消息，眉头紧锁，火红的眼眸不停在两人身上打转。
“抱歉，不曾想是拙荆的朋友，我这里有千禧宫中带出的丹药，愿做赔偿。”说着苏辰从袖中掏出白瓷瓶递向清姬。
清姬脸色愈加狰狞，“真的？！”
苏辰浅浅一笑，温柔的牵起了诺欢的手。
清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魔尊给天神做媳妇了。
天爷呀。
震惊的蛇妖一路木然的转身离去，诺欢心情则是无比的畅快。
如今这般弱小的她，拿下了六界封号的星辰神尊。
也难怪清姬那般的惊讶。
“傻笑什么？还没跟我讲清由来呢。”苏辰轻轻勾了下她的鼻梁，眼中满含笑意。
诺欢嘴角幸福愈加，心中更如抹了蜜糖，说话间嘴角根本控制不住。
“我今天本来一个人在山上逛嘛，然后误闯了她的境地……”
那时诺欢百无聊奈的在山腰搜寻了一上午，别说封印结界了，连半只妖怪都没遇到。
如今想来，附近住了条几百万年修为的青蛇，放她也不敢在这附近放肆啊。
不一会儿，她便于清姬交上手了。
只是这身体着实啥也使不出来，被打的那叫一个惨。
紧要关头她不得不吞下了事先准备好的那些妖丹，瞬间便被逼得离了寄主的身体，虽然变成了猪……但多少还留存了些曾经的气息嘛。
加之那些不受人道仙道所束缚的妖法，清姬很快就认出了曾经那个混世大魔王。
起初清姬叫诺欢时，她还以为自己将死，回光返照出现了什么幻觉，直到真真切切的看到是蛇妖在叫自己，才缓缓打量了一番。
毕竟曾经的清姬可算是个妖界的大美人，如今肤色大改，脸上更是带上了一道骇人的疤痕，这也怪不得她没能一眼认出。
诺欢靠在苏辰肩头小声讲述着白日里的经过，“后来我想着有外力不用那不是傻缺吗？有些事若是她出手，根本赖不到任何人头上，所以我直接让她把公孙兰给抓来了。”
“胡闹。”
“确实有些莽撞，可是总归是有效嘛，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好费时间。”
在与清姬相认之后，她知晓了些许两百万年前的细枝末节。
比如天界趁她不在乘胜追击，而那时她的几员部下因为开启了那洪荒法阵法力消耗过大，根本无力抵抗。
她脸上的伤疤，正是那时候留下的，而她的夫君，也因那场大战殒命。
诺欢心中的懊悔与愧疚，让她更加急切的想要将当年的冤屈洗刷，至少曾经陪她出生入死的那样一群人，不应该被世人唾骂为贼人，为匪徒，为乱世之由。
又或者，她愿这六界能给他们一个公道。
愿付诸生命守护苍生的，为何被天界打得四散逃窜呢？
这是什么个道理！
只因为他们是妖！是魔！是鬼！
诺欢想着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眼眶中泛着猩红，莹莹水光翻涌。
“欢儿？”
“啊？”诺欢错愕的回神，察觉到眼角的泪水心头猛地一颤。
“怎么了？”
苏辰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星眸中满是心疼。
少女的眼睫微微颤抖，呼吸于她好似十分困难，吸入的空气太过沉闷和稀薄。
“其实我很怕，若有一天我会站在苍生的对面，该如何啊？”
作为战神的女儿，她该如何啊？
苏辰静默了半晌，眸中波澜未惊，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忽而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带着些许安抚。
“你不会站在苍生对面的，你只是站在不公与欲念的对面，欢儿讨厌的不是人，而是世道的不公，而是苍生不该有的欲念与妒恨，那些丑陋与不堪将六界搅弄得乌烟瘴气。”
“所以，欢儿不是站在苍生的对面，而是邪恶的对面。”
不是站在苍生的对面，而是邪恶的对面……
原来……是这样。
自己都不曾弄清的道理，苏辰竟短短一瞬理了明白。
诺欢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转瞬眸中泛出暖意来。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了不起啊，你就这么相信我。”
“能入我星辰神尊的眼，那自然是了不起。”
诺欢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人还真是自恋。
“欢儿。”
“嗯？”诺欢耐心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可只听他仍旧那般语气的轻唤了一声，“欢儿。”
“嗯？”诺欢拧眉，困惑的看向他。
“没事，我就想叫你。”
“……”
哎，三尊之一的大佬，竟是个幼稚鬼呢。
忽而诺欢又想到了些什么，坏坏笑着，“苏辰，想不想看看我的妖身？”
她受伤还有几颗妖丹，只要不战斗，勉强坚持一会妖身还是足够的。
苏辰全身僵直，耳尖忽而红透，沉默不语了。
她的妖身……苏辰其实有幸见过。
那时他被罚下界看守一座灵山，而她，途径过。
那一眼……足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