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女子身上的最后一抹香甜都快要被啃噬殆尽,带着哭腔微弱告饶。
“不准再想他,听懂了吗?”衣衫不整的男子额上汗珠滑落,沿着完美的轮廓缓缓滴入胸前湿汗淋漓的肌肉,没入松散的衣领。
“我……我没有……”怀中的女子如一滩软泥,微微喘着粗气,血红的外衣被撕扯得狼狈不堪,露出大片雪白。
“你有,你从前就喜欢过别人,你还总要告诉我你多喜欢他,你好残忍。”苏辰眼眸中染着泪水,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心中不甘,声音喑哑得勾人魂魄。
“我没有,我没有……”诺欢只一味的在他怀中重复着,眼角挂着委屈的眼泪。
苏辰此刻好似已听不见她的求饶,抵在她的耳垂好似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怨怼,“诺欢,两百万年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两百……万年?
诺欢猛然从情动中苏醒,看着身前泪眼朦胧的男人,却觉得是那般的陌生。
“师父,什么两百万年?”她怔怔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生出慌乱,总感觉有些什么根本不属于自己。
他并未回答,而是轻柔的封住了她的唇,好似满怀歉意的补偿,可她不要补偿。
她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失魂落魄的他,眸光中水光闪烁,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神采奕奕,“师父,诺欢……诺欢是谁?”
那个于她同名的诺欢,到底是师父心中的哪一位?
一种被利用的凄凉瞬间倾染了她的全身,挣脱出他的怀抱站起身来。
“苏辰,诺欢是谁?”她声音冰凉,理智让她显出几分超脱年龄的成熟,幽暗的月色下竟与曾经的那个女子是那般的神似,竟让苏辰都将她错认成了她。
他缓缓向她伸出手去,心中是无边的思念在翻涌作怪,“欢儿就是欢儿,天上高高在上的昭和公主,魔界法力无边的向安魔尊啊,欢儿。”
高高在上的昭和公主,法力无边的向安魔尊……
原来……竟是师父天界的爱人么?
呵……
诺欢苦涩的轻笑一声,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刺得苏辰心脏犯疼,可她也无意再去追究他那般错愕的眼神是为谁,整理好衣衫转身上马,挥鞭离去。
诺欢永远是他心头的那一根刺,他舍不得拔,却折磨的他呼吸都痛,若不是当初那该死的自卑,他有何至于眼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向别人走去,后悔与懊恼只会让他越陷越深,直到偏执,痴狂。
他见不得她身边再出现任何一个男人,见不得她对别人好,冲别人笑,哪怕是露出半分不舍的表情,那都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内心,他讨厌这般蛮横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住内心的躁动。
他无端的伤害了她……
他的欢儿,他唯一可以占有一世的诺欢。
一路疾驰,诺欢慌乱的躲避着,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些什么,身后默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不曾出现过,连带着那些过往都可能是假的。
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回自己的营帐,紧紧的蜷缩了起来,心脏的撕裂敢让她感到窒息,眼泪也在无端的流淌。
原来伤心是这般疼痛的感觉,是这般的生不如死。
回想到自己曾对君霄云说过的那些话,想来自己如今只是活该,活该自己真心也被糟践,活该自己成为了那不堪的替代品。
实在是罪有应得呀你,诺欢。
她蜷缩在幽暗的角落中瑟瑟发抖,漆黑的营帐中见不到一丝光亮,又何来温暖,脑中回想着他曾给予他的温柔与体贴,暴怒与关怀,原来那些丰富的情感全然不属于自己。
笑话啊诺欢,你真是个笑话。
泪水终于有了感知,从无声的滑落慢慢变成小声的抽泣,她努力的压制住声音却仍旧抵不过痛苦从指缝中挣扎脱出,幽暗的营帐传来女子痛苦的哭喊,终于惊动了正陪穆知晚逢场作戏的君霄云。
他赶到时小小的一团正蜷缩在床边的阴暗处,她哭得不能自已,那压抑而克制的哭喊让刻意的隐藏显得尤为滑稽,帐中终于点起了灯,诺欢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朦胧中她睁开眼,看到他眼中的关怀,心中的自责快将她吞噬殆尽。
“对……对不起。”她用湿漉漉的衣袖擦了擦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可徒劳无功,泪水并未减少半分。
她推开他揽过来的手臂,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又如何在一个受害者面前去扮演一个受害者呢?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霄云,还有,对不起。”诺欢眼睫上挂满了泪珠,可眸光仍旧那般坚定的看向君霄云。
她是真的知道自己曾经做的有多过分了。
他不知晓她经历了些什么,只看到她哭成了个泪人,心头已然化成一汪清水,恨不得将她包围沉溺,“对不起什么?”
他说着又要将她揽入怀中,再次被她坚定的拒绝了,“对不起曾经那样的伤害过你,真的真的对不起。”
只是对不起也仅仅只是对不起,她不可能因为愧疚而生出委曲求全能带给两人幸福的谬论。
“那些都过去了。”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若是她此刻能够想通投入他的怀抱,他仍能义无反顾。
诺欢的眼泪终于因为他的到来止住,纵使心中仍旧撕扯得那般痛不欲生,她也不该在他的面前显出那般可怜姿态。
“嗯,都过去了。”诺欢艰难的露出一笑。
君霄云有些困厄,从前的她会那般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表达她的情绪,可是如今,她竟然也开始伪装了么?
“欢儿,难受就哭出来吧。”他柔声开导,怕她在心中憋闷得难受。
诺欢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来,“你为我做的真的已经够多的了。”
“你……好,那你有需要就找我。”君霄云并未在勉强什么,今日的她显得十分的不同,难道她已经与自己的师父会面了?
他虽心中猜疑,可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看来等会有必要问问唐将军了。
“诺夫人没事吧?”好不容易赶来的穆知晚扶着营帐微微喘着,看到两人没有抱作一团才难得的显出一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