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循捋了捋头发,感激的看了韩奇一眼,刚才不是韩奇及时挺身而出,他就被群殴了。
“已经出人命了,打官司我们也不怕,全都是聂绝户的错,她就不应该住这,害的我们跟着倒霉。”
“我爹还没死呢!你干嘛咒我爹?”
“没死也快了,再不把聂绝户赶走,我们都得死。”
颜循听的乱七八糟。
“别乱嚷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要死了?跟聂姑娘有什么关系?”
人声纷乱交杂,听不出个数。
韩奇看着颜循秀才遇见兵的窘态,猛地虎吼一声,震的旁人耳膜刺痛,场面为之安静。
颜循手指一个年级比较大的人,“老伯,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村里二柱子他爹,吃了聂绝户家里的几棵菜,今天早上人快不行了。”
“我也是,昨天晚上去了十几次茅房,大肠头都快掉出来了。”
颜循被气笑了,什么叫吃了聂黎家里几根菜,这是偷吧?
典型的肚子疼埋怨灶王爷!
一点道理都不讲,都是刁民!
“把人抬来我看看,你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颜循上辈子遇到过医闹,情形跟眼下差不多,处理起来必须要快,否则一旦情绪失控,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你是郎中?你不是秀才吗?我没病,都是聂绝户害的,赶走她,我就好了。”
被颜循点名的村民梗着脖子,话刚说完就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涨红,显然快要夹不住了想去茅房。
“韩奇,你守着门,别让他们进去。”
颜循说着走向那人,握住对方的手腕,闭眼号脉。
脉象显示对方胃寒脾虚,再结合偷菜的行为,典型的病从口入得了肠胃炎。
颜循在对方的大巨穴,中脘穴按压一番,“是不是好受多了?再吃两天藿香正气丸,保证你去茅房都不用纸。”
“为什么不用纸?”感觉肚子的确不那么疼的人,奇怪问道。
颜循没解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去抓药吧!药钱我给了。”
那人接过颜循给的一两银子,买完药肯定能有富余,也不掺和闹事了,攥紧银子撒腿就跑。
“二柱子,还不快点把你爹抬来,再晚我可不管了。”颜循不敢走,怕这些人继续为难聂黎。
颜循和韩奇先是武力震慑,又诱之以利,分化瓦解。
吵嚷的人们情绪不再激动,二柱子招呼几个人回去抬自家老爹。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把人用门板抬来,门板上的人痛的侧身缩脚佝偻腰,汗水把头发,衣衫浸湿。
颜循直接省略了号脉的步骤,让对方平躺,伸手在对方的腹部按压,痛的对方呻吟痛哼。
又分别屈起两条腿,右下腹部反馈的痛感最强烈,凭经验他判断是盲肠炎急性发作。
“大叔,你的症状有好几天了吧?起初是胃疼,恶心想吐,然后小肚子疼,现在扯着后背都疼,这跟吃了聂姑娘家的菜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二柱子他爹听了颜循的话,感觉全对。
“你得病了,这个病叫……肠痈。”
颜循想了半天才记起古人把盲肠炎归类叫肠痈病症。
颜循此言一出,旁人无不惊呼失声。
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叫盲肠炎,但是肠痈都听说过。
得了这个病等于被判死刑,最终会肠穿肚烂哀嚎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