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茂儿将孩子给我！”莫小痴第一次听见王献之这样称呼郗道茂，以往他都是叫她表姐的不是么，为什么她听了心好疼，她告诉自己这是特殊情况，但是她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郗道茂看看孩子又看看王献之，犹豫地缩了缩，“夫君，我答应过孩子要带他出去玩的。”
“我帮你记下了，来，把孩子给我，你看孩子都睡了，你把他带出去，恐怕他会睡不好的。”王献之伸出双手，声音平静，毫无波动，只有莫小痴在侧面看见了他那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告诉她他正在忍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可是？好吧，夫君，让奶妈待下去睡吧，等睡醒了，你们谁都不能拦着我。”郗道茂露出小孩子般的脾气，不甘心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王献之的手上，“等等，让我亲一口再走！”
莫小痴泪雨如注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朦胧中她看见了郗道茂那轻轻的一吻，那代表着离别的吻，她的心痛得更透了，她或许不该喜欢王献之的，因为他的妻子好悲惨，她不能再让这个无辜的女人受罪了，更不能让王献之痛苦，也许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呢，如果真那样的话，那伤痛的也只有她一个不是么？
想到这儿莫小痴不禁捂住嘴落荒而逃，她要还是个人这个时候机不该跟一个伤痛中的女人抢丈夫，哪怕是心里暗暗喜欢也不可以。
“奶妈，把孩子待下去把！”王献之深深地看了孩子一眼，这一眼不是他出生的那一眼，这一眼便把所有的伤痛全给刻进了他的心，出生那天他还可以逃避地选择不看，但是这个时候，他这个作为父亲的也就只能用最后一眼为自己的儿子送行了。
暗暗跟奶妈使了个颜色，奶妈难掩眼红的微微点了点头抱着毫无生机的孩子下了去。
“茂儿，你也该睡了。”王献之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被称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一丝愧疚心疼让他亲手将她那散下的额发撇向耳后，“你也累了，不好好养好身体，哪还有精力陪孩子出去玩？”
“夫君说的是。”郗道茂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微微低下头，只是收却拉住了王献之刚放下垂在一侧的右手，“夫君陪我啊？”
王献之有那么微微地一怔，“好！”淡淡笑开，苦涩异常。
“夫君真好！”郗道茂开心的笑了，一张无色的脸终于被绽放的笑花添上了一抹区别于惨白的异彩，让王献之的心里更加的愧疚异常。
“你们都下去吧，今天夫人由我陪了。”王献之低声吩咐着。
跪软了哭软了的老嬷嬷在丫鬟的搀扶下挥了两次头才放心的离开。
门合上的那一刻，痛苦积郁得愈发浓重，郗道茂累睡在王献之里侧，头枕在他的肩头，像个缺少安全的孩子，第一次，王献之觉得这个表姐像个妻子，像个需要照顾的妻子，王献之将锦被拉高细心地为郗道茂盖好。
随之而来的睁眼无眠，王献之的脑子里竟然全是莫小痴的一语一言，每一个笑容此刻都令他感到无力和心碎，他该怎么办？
负了自己的妻？还是选择去追求自己的心？每一个选择都让他心头痛缩不已，为何最痛苦的时候选择总是不能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