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想，主子定是遭受了非人虐待，否则，否则，也不会这般……”说着绿袖又是呜咽无声，莫小痴听着心里很不是个味儿，虽然她是讨厌鱼玄机，但是关系到是非问题上她是铁定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背上黑锅的。
“绿袖，这李老爷断了，额，命根子的事儿可是瞒得紧，主子也是今儿个才知晓的，怎的，那李老夫人认定是主子的过错！”莫小痴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那，唔，那不是前而个主子发了帖子结果李老爷没有赴约，接二连三都爽约，主子一怒，便，便……”
“便什么？”莫小痴急忙问道。
“说要断了他风流的本事儿……”绿袖说道这里也是无力了，但是随即又急切道，“那只是主子气头上的话儿，哪能当真！岂料那老夫人死抓着不放非但让挖空咸宜观里的东西停了李老爷对咸宜观的用度还，还让主子受那奇耻大辱，绿袖，绿袖心里只怪自己没用，帮不了主子！”绿袖说着又是眼泪不值钱起来。
莫小痴咬着下嘴唇，心里也是堵得慌，那李猪头是罪有应得，但是现下这个样子倒是让莫小痴有些不知所措无法收场。
“姑娘，姑娘……”绿袖见莫小痴半晌没话儿，脸色阴晴不定，心里竟然莫名地发慌，“姑娘可不能通知先生啊……”
“先生？”莫小痴一脸的惊诧，通知他干什么，用两首诗砸死人还是气死人？
“姑娘不知道先生和京爷都是好家子的主儿，若是让先生知道了，那定是……定是……”绿袖埋着头咬着下唇硬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定是什么？”莫小痴倒是好奇了，只是头脑里猛地想起那日裴澄的话，说他和温庭筠联手居然杀了二十多个杀手，看样子那温庭筠也不是史料中的记载是个文弱之人。
“没什么！”绿袖讷讷，想要把话题转开，“我看主子这样，还是得请个大夫的好……”绿袖说着用力地用袖子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主子这儿就麻烦姑娘了，绿袖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莫小痴挥挥手，既然她不想说，莫小痴也不是个逼人的主儿。
“那就麻烦姑娘了……”绿袖说着嗅了嗅鼻子，许是天凉哭久了连鼻子都收不住了，莫小痴好心递给她帕子，绿袖感激地接过，随后除了去。
莫小痴见绿袖离开了，这才进了里间，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子，侧身睡着的鱼玄机将自己掩饰得很好，莫小痴轻轻地拨开她的额发，猛然发现上面的青紫带着淤血，显然是磕头磕出来的，莫小痴心里莫名的一揪，瞬间有种被卡住脖子窒息的感觉，一股凉气由脚底升起……
这次，莫小痴欠了她鱼玄机一回，莫小痴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心想。
熟料半睡鱼玄机这个时候猛地一翻身，扣住了莫小痴来不及收回的右手的手腕，两相对视之间，莫小痴居然慌了……
“看够了没有？”鱼玄机眼神冷冷，语气更是冷冷。
“我……”莫小痴有种被逮住的感觉，顿时觉得心里没了气，愣愣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还想不想看得更多？”鱼玄机眼睛半眯，缓缓松开了手放开莫小痴，慢慢地坐了起来，单衣滑动间，居然可以若隐若现地看见里面的肚兜，莫小痴咬住了下齿瞪着鱼玄机下一步的举动。
鱼玄机慵懒而又妩媚地将长发挽住盘在脑后，别样风华似未醒的猫狐，勾魂摄魄的眼神下居然有股让莫小痴心惊胆战的寒冷，莫小痴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
就在鱼玄机的单衣滑落的瞬间莫小痴捂住了嘴，那背后青紫地掐痕，那还新鲜的烟疤似乎还散发着焦腐的味道，看得莫小痴触目惊心。
“李近仁正妻加小妾六房，个个动手不含糊，不到累得不动不放手……”鱼玄机鄙弃的眼神似乎在嘲笑那群可怜的女人，“可惜一个子息都没有，哼……”说着鱼玄机收起单衣，缓缓而又优雅地将单衣整理好，望向一旁呆愣地莫小痴，“怎么吓着了？”
“我，我，我……”莫小痴发现自己居然结巴了，不知道实在同情鱼玄机的遭遇呢，还是在痛骂那群女人的心狠手辣。
“其实若是换做我，我的下手比她们还要重千倍万倍，今天她们没有整死我，下一次就是她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了……”鱼玄机的话瞬间让莫小痴浑身冰凉，先前还一心的同情加自责，这会儿却是走了个一干二净，这样的女人究竟是该同情还是该恐惧了还是……
“所以告诉你一句话，聪明的女人千万不要惹到我，今天你护住了我琵琶，我欠你一份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喝，不过我这儿好像也没什么了……”女人看了看四周被扫荡地一丝不剩的荒凉样子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
莫小痴愣愣地直摇头，“奴婢不要什么都不要……”
“放心吧，什么都会有的，钱吗，只要有男人肯出总会有的，行了，这事儿我记下了，不会忘了给你的，我累了你下去吧！”女人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懒懒地躺了下去。
外面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之声，似是很暖的暖阁，在莫小痴的心里却是下了六个月的大雪，将她给掩埋了个一点不剩……
然而就在莫小痴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那似一线寒冰的声线再度让莫小痴身子一个寒颤。
“绿袖和你对我是忠心的，若是哪天我发现你们背叛我，我会让我所信任却背叛我的人受千倍万倍的苦和痛……”女人的声音经过帐子的阻挡居然依旧清晰地似贴在莫小痴的耳膜上讲的一样。
莫小痴搭在门扉上准备开门的手一阵凉意，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让莫小痴觉得无处遁逃一般。
谁能想象鱼玄机今日的这句话居然会成为日后莫小痴命中注定的诅咒，而且还在平静中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地向莫小痴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