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季邵恒打了电话的季霄回过头来,见司遥把脸都给蒙住了,赶紧去看湛钧,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又哭上了?
湛钧无奈的摊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这丫头哭的太起劲儿了,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一个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那哭起来简直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关都关不住啊!
季霄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真没用!看我的!
然后就坐在了司遥身边,柔声哄道,“遥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跟爷爷说说?是不是试镜的时候受委屈了?让你湛叔去给你报仇!”
季霄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轻声细语,甚至还有些幼稚。
说完又拿眼睛去横湛钧,示意他赶紧开口说点话。
湛钧于是才反应过来,慌忙说道,“是啊遥遥,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出来,我们都能帮你的啊!”
“遥遥?你再这么哭下去,可要把眼睛给哭坏了!爷爷看着心疼啊!”季霄也是急的团团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不住的叹气!
司遥本来还觉得自己哭的很丢脸,可是听着季爷爷和湛叔的话,心里又是一暖!
要知道她从小在家受了委屈都是被骂的那个,母亲从来不管对错,永远都觉得是她的不对,也从来都没有这样轻声细语的安慰过她……
一时间,鼻子又酸的不行。
“爷爷,湛叔,我没事……”她哽咽着放下了遮住脸庞的手,不想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担心。
季霄一看她那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顿时心疼不已,“这还没事?都哭成这样了!你快跟爷爷说,到底是在哪里受委屈了?是在剧组?还是邵恒那臭小子欺负你了?爷爷帮你收拾他!”
司遥不想把季邵恒牵扯进来,只好找了个借口,“我没有受委屈,我就是……刚才试镜的时候太入戏了,所以就忍不住哭了……”
刚说完,她就发现眼前的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季霄,“……”
湛钧,“……”
合计他俩担心了那么久,这丫头完全只是因为太入戏了所以才哭的?
花园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连风吹过树梢带起的沙沙声都变得明显了起来……
司遥也察觉到了这股尴尬,为了防止大家继续石化,她紧接着又说,“爷爷和湛叔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今天要不是你们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能顺利发泄出来,还真的多亏了他们。
有一说一,司遥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也不觉得心口发闷了!
果然大哭一顿也算是挺好的发泄途径啊!
尽管季霄和湛钧都觉得司遥因为一个试镜而哭了一个小时很不可思议,但后面听她这话,心里也忍不住的美滋滋了起来。
这丫头还是知道感恩的……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孙媳妇,我不疼你谁疼你?”季霄十分欣慰的摸了摸司遥的小脑袋,忍不住感慨起来,“说起来,最近爷爷也没去看看你,肯定是受委屈了!”
季霄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肯定知道司遥一个成年人哭的那么崩溃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一部戏那么简单。
多半都是跟自家那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有关!
哼!
等一会儿那臭小子过来了,他得好好的教育一番!
湛钧也说,“遥遥,剧组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绝不惯着他们!你可千万不要一个人什么也不说,知道不?”
“恩,我知道。”司遥乖巧的点点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亲情,什么叫做被疼爱。
见她终于算是平复了下来,湛钧便拿了桌上的苹果递给司遥,“丫头,吃个苹果!”
“别吃他那个,喝点果汁,补水!刚才哭累了吧?”季霄一把推开了湛钧手里的苹果,又递上了果汁。
“喝果汁也行,再吃个坚果吧!”湛钧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哎呀你怎么老是跟我抢?要尊老爱幼知不知道?!”季霄黑着脸。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湛钧?
司遥看着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打打闹闹的,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们也吃啊……”
没过一会儿,就有佣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老爷,季少爷来了。”
“快请他进来!”湛钧大手一挥,赶紧说着。
司遥微愣,季邵恒来了?
然后就看到花园的入口处,一抹颀长且高大的身形正快步朝着自己走来。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整个人仿佛在发着光……
司遥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
季霄则给湛钧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咳嗽了一声,“咳咳!”
湛钧立马会意,也跟着起身,“我这好像是水喝多了,我去个卫生间……”
“我也去。”季霄说着,两人就离开了。
司遥知道他们是故意找借口走的,也没拦着,但却垂下了眼帘,没有再去看季邵恒。
那边季邵恒很快也走了过来,看到季霄和湛钧,便开口道,“爷爷,湛叔。”
季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音说道,“好好安慰安慰遥遥,那眼睛都哭肿了!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湛钧也叹了口气,“快去吧。”
他没骂季邵恒,毕竟他也不是季家的长辈。
季邵恒的视线落在后面低着头的司遥身上,也是着急她是个什么情况,赶紧点了头就朝她走了过去。
季霄和湛钧非常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司遥只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季邵恒走到了跟前的脚步声,接踵而至的就是他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遥遥?”
嗓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迫与担心。
“……”司遥没应声,也没抬头。
虽然她跟季爷爷他们说自己是因为试镜而哭的,但实际上她比谁都明白,她就是因为季邵恒哭的。
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他和冷情的关系,而他一直不肯告诉自己,在宁远的会议室内跟冷情的表现那么奇怪……
她承认,她醋坛子打翻了。
还是很严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