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似乎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又咽了咽喉咙,问道,“季总觉得,我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一成。”季邵恒答。
江暮雪,“……”这也太低了吧?
可是……
总比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的好!
深吸了一口气,江暮雪用力的点了头,“那我试试!”
“现在有两成。”季邵恒漆黑的眸底浮出一层欣赏。
勇气可嘉,而当一个人有了坚定的信念时,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幅度的提升。
江暮雪忍不住笑了,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季总,多谢你。要不是你和遥遥一直鼓励我,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勇气跟大房的孩子去争?”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跟顾乘风好好学学。”季邵恒嗓音清淡,说出来的话却正中江暮雪的内心!
她呼吸一窒。
本来她每天想的就是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婚,才可以彻底的离开顾乘风,可现在季邵恒却跟她说,让她向顾乘风学习?
尽管她也承认,在私生子翻盘这一点上,顾乘风的确不是个寻常人,但……
季邵恒像是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颇有几分深意的说道,“向你的敌人学习,也是一种进步的方式。学会去欣赏他,而不是一味的害怕和远离。当有一天你能和敌人和平共处,你就已经超越了他。”
江暮雪蓦地僵住了。
她是很害怕顾乘风的,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向顾乘风学习吗?
可季邵恒的这些话又说的如此在理,让她根本没有反驳的可能。
“季总早就看出我……”她呐呐的开口,还没说完,就被季邵恒打断,“暮雪,我只负责提醒你,究竟要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我明白了。”江暮雪点头。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遇到了季邵恒和司遥吧!
不然,她到现在都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
这边季邵恒在和江暮雪说这话的时候,季霄去了趟卫生间,偌大的客厅也就只剩下司遥和顾乘风两人了。
氛围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司遥没去看顾乘风,而是低头喝了一口茶。
再看空荡荡的四周,心里还在琢磨,季邵恒和江暮雪去哪儿了?
怎么都不回来?
正在这时,顾乘风开了口。
“遥遥,最近……过的好吗?”
他迟疑的问着,有点小心谨慎的意思。
大概是怕司遥再冷漠的怼他吧?
面对心爱的人,谁不是小心翼翼的呢?
更何况,他还对她有愧……
“挺好的。”司遥放下水杯,回答的很是坦荡。
她也不是无法面对他,只要他不提感情,她还是可以跟他心平气和的对话。
毕竟他们只是曾经谈过恋爱,又不是有血海深仇的大仇人。
顾乘风见她语气没有那般强硬了,心下稍稍松了口气,随后才说,“我结婚了,你……”
“祝福你。”司遥打断他的话,不想继续往下听,转而说道,“暮雪是个好女孩,你好好对她。”
“……”顾乘风一时间如鲠在喉。
他想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祝福!
她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懂他的心吗?
殊不知司遥就是太了解他,所以才会在他开口之前先堵住他的嘴。
有些话,到了这种时候也就不必再说了。
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且……
司遥又想到了什么,抬眸朝着顾乘风看去的时候,水眸中已经带了几分犀利,“你对暮雪动了手?”
顾乘风再度僵住。
她没有反驳,司遥也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即沉了小脸,“你应该知道,她可以去告你!”
“我也没怎么她。”顾乘风有些负气的回答,“她没跟你说我的脑袋也被她打破了?”
“不是你先动的手吗?她那是自卫!”司遥顿时觉得十分的头疼!
她怎么还在这里管起了前男友的婚后生活?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好吧!
顾乘风没说话,他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先动的手。
当时也是心情郁闷,无处发泄,好像就是要挥一挥拳头才能解决问题。
司遥扶额,沉声道,“你要是再敢对她动手,爷爷也不会放过你。”
顾乘风今晚一晚上都在听季霄夸赞季邵恒,本来就已经很心烦委屈了,好不容易能够有和司遥单独说话的机会,没想到她也是来数落自己的?
当即就咬紧了牙关,怒道,“你们谁都不会放过我!好啊,都觉得我伤害了她?那你看看我的额头!这个疤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好!”
说着他就撩起了额前的碎发,将那四厘米长的疤痕露给司遥看。
仿佛是在诉说他心中的委屈和怨气……
然而,司遥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嗓音冷漠,“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如果你不动手,你根本就不会有这道疤。害人终害己,你不明白吗?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是还教你的学生要做个正直的人?”
曾经人人尊敬的教授,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能想到?
“哼,以前?我以前也不知道人心险恶!身上明明流淌的都是相同的血液,得到的东西差距却这么大!”顾乘风咬牙嗤笑,他从前也不知道说会爱一辈子的人说忘记就忘记!
他也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甚至躺在同一张床上!
司遥见他情绪瞬间就能波动如此的大,眉头便拧了起来。
顾乘风跟从前好像真的是不太一样了……
难怪他会对江暮雪动手,他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乘风,你现在经历的东西,我从小就经历过了。我和司妍还是一母同胞,你想想我跟她的待遇,我要是像你这样不肯放下,日子还怎么过?”
司遥的本意是劝他放下。
这样对他,对暮雪都好。
可他却嗤笑道,“司家要是有季家这般财富,你真能不动心?遥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根本不懂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你也不懂我当初为什么会被迫远走他乡去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