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邵恒一看他这急转直下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信息的内容了。
“戎城……”季邵恒掀唇，叫他的名字都温柔了几分。
然而他不叫还好，这一开口，秦戎城终于绷不住了，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看向季邵恒，“她说要跟我分手，说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男人……”
季邵恒，“……”
——
屋外的雪，下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似的。
褚凌烟还坐在车里，拿着烟的手都冻僵了，也还是没抽。
她给秦戎城放完消息之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其实她对秦戎城还是很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既然秦戎城接受不了她心里曾经深深的爱过另外一个男人，那么她也不能欺骗他……
李源这个名字，早已经刻入了她的骨血之中，伴随着她这么多年的成长。
甚至没有李源，就不会有黑魔法。
她无法忘却，也根本不可能忘却……
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就适合单身，还奢望得到什么真正的爱呢？
呵，真是可笑。
毫不留情的嘲讽过自己，褚凌烟才重新驱车回家。
冲了个热水澡，她还给自己煮了一碗姜汤。
捧着热热的姜汤窝在沙发里一口一口的嘬，电视里放着什么节目她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和李源在一起的日子。
是李源教会她，淋了雨，受了寒，要煮姜汤喝。
是李源告诉她，一个人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如果生病了，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工作。
与其浪费时间去医院，不如从一开始就好好照顾自己，尽量的预防那些不必要的浪费时间的事情。
这么一路回头看，她所会的绝大部分，都是李源教的。
她如何能忘却啊……
那个将一无所有的她带回家，又一点一滴教她长出闪亮羽毛的男人啊。
本以为早就已经尘封在了她的记忆中，今日秦戎城的无理取闹，却让她陡然惊醒过来。
在她内心深处最爱的，永远都是那个不能去爱的男人……
至于她和秦戎城。
短暂的快乐，终究是无法长久的。
早一点斩断，对两个人都好。
一碗姜汤下肚，褚凌烟感觉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她放下碗，起身去了卧室。
躺下的时候，鼻翼间散发的，都是她洗过头的洗发水的味道。
是李源最喜欢的……
他走后的这么多年，她依旧习惯用这个洗发水。
有些人明明已经离开了，却好像还是在她的身边。
而这夜，又多了一个失眠的人。
晚上还闹腾的秦戎城在看到那条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没了半点神采，就那么蔫蔫的，看上去让人好生心疼。
他什么都没说，就连季邵恒问他，他也只是晃晃悠悠的起身，“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朝门外走。
季邵恒见他这样，知道留不下，便让人送他回去。
这偌大的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还颇有几分凄凉。
司遥一直没睡着。
总是想着楼下会发生什么事儿，怎么睡得着？
随后就听到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她还在好奇的想着，难道褚凌烟打电话来了，两个人又和好了？
没一会儿季邵恒就上楼了。
“秦戎城走了？”司遥赶紧凑过去问道。
“恩。”季邵恒点头，知道她肯定会问，直接就先说，“褚凌烟发消息来说要分手。”
“啊？吵起来了？”司遥一怔，这么严重？
她见到褚凌烟的时候，两个人的确是在吵架，但更多的是置气，看上去也不像是非要分手的地步啊？
季邵恒凝视她片刻，才说，“说是忘不了前男友。”
司遥，“……”真的假的？
就在司遥震惊无比的时候，季邵恒突然多问了一句，“前男友都这么难忘？”
司遥闻言，方才抬眸看他，圆圆的大眼立刻眯成一条缝，“你什么意思？那你前女友还难忘呢！”
季邵恒顿时黑了脸。
鉴于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安稳日子，司遥也不想继续赌气冷战，哼了哼，“我不知道凌烟怎么想的，反正我没有忘不掉的前男友。”
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渣渣……
还什么忘不掉……她真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
这个世界上的前男友分为两种。
第一种，真的好好的在一起过，因为各种现实的原因没办法在一起，不得不分开，这种是值得留恋和回味的。
第二种，渣男。从没真正付出过爱，让女孩子感受到的都是拉扯与委屈，想起来都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才和这样的人谈恋爱！
司遥气呼呼的想着，这么说来，褚凌烟的前男友一定对她特别的好吧？
以至于分手这么久了，都还念念不忘。
甚至为了他，褚凌烟要和秦戎城分手……
这两人本来就是刚刚在一起的，感情也不够深厚，真是可惜了。
司遥也来不及想自己的事儿了，又蹙眉看向季邵恒，“那秦戎城什么反应啊？他就这样走了？”
“脸色很难看。”季邵恒缓缓说着，眸底透着几分担忧。
他还从没见过秦戎城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司遥嘴角微僵，长长的叹息一声，“本来看着他们都挺好的了，怎么突然来了个急转直下？男人都很介意前男友吗？”
季邵恒没说话，回眸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司遥立刻缩了脖子，没敢再问……
她可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可是明明他也有前女友啊！
这个话题只能就此打住，这要是再说下去，今晚别睡了……
说着说着估计就要去民政局离婚了。
——
秦戎城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他本来就喝了酒，虽然醒了一点，但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
现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醉酒，还是遭受了打击……
明明白天一块儿出门吃饭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还在亲吻，还在拥抱，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
秦戎城搞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现在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回到房间，他将自己反锁了起来。
鼓起勇气，拨通了褚凌烟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