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言本以为恢复记忆后会轻松许多,没想到复杂的事情越来越多,像一堆零散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就快要喘不过来气。
眼下,她已经和秦娜娜谈判了条件,所以,她不得不信守承诺,心里不禁觉得有点对不起席明非,可是没办法,比起让大家为她担忧,她宁愿选择和秦娜娜做一笔交易。
那些零散的记忆又俯冲上她的脑海里,她似乎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很熟悉却也很陌生,她叫不出名字来,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乖巧的女人,看起来温柔至极,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仔细回忆着,脑海里涌现出了巧妙的面容。
“他们是谁?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唐婉言小声呢喃道。
伴随记忆而来的是猛烈的头疼,她卧倒在床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胡乱翻滚着。
“啊……”唐婉言忍不住疼痛,喊叫了出来,但是她怕被席夫人听见,所以声音特意的小了很多。
没有办法,她实在是无能为力,总是抓不住这些已经消散的记忆。
艰难的催眠治疗,她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继续下去,可她的内心却又是渴望相信的,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记起与席明非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份珍贵的回忆。
正是想拥有,所以才要取舍,她强忍着头疼思考起来,却很难得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结果。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席明非三个字写在上面。
唐婉言将手机拿过来,随后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唐婉言的声音很微弱。
“婉言,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公司不忙吗?”据席明非的了解,最近正是Queen最忙的阶段。
“是啊,不怎么忙。”唐婉言敷衍的回答他,脑袋却还是一阵剧痛。
“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下班回来。”席明非说道。
“好。”唐婉言说完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她并不想让席明非听出来她有任何的异常,面的他再为了她而分神。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倔强任性的唐婉言,在重新爱上席明非以后,变得更为懂事起来,为他考虑的比自己的还要多得多。
连她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却不曾察觉。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愿意为了一个人抵抗所有的困难,愿意为了一个人而改变自身的不足,愿意为了一个人的快乐而自己承受苦痛……
她停止了思考,用力的呼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状态总算是好了一些。
唐婉言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一阵胃疼,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逞强的喝了下去。
她想,要是席明非见到她这幅模样,又是该要心疼自责了,要是席明非在的话,一定能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想着这些,眼睛却无意识的模糊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赶紧扯来一张纸巾,将泪擦掉。
唐婉言打开桌下的柜子,将药箱拿出来,吃了一片胃药。
良久后,胃疼总算是缓解了一点,她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刚才难受的状态仿佛就像一场噩梦一般,来的快,去得也快。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独自在家里面待着的时候,她是越来越想念席明非了。
对他的依赖逐日渐增,前段时间她自知自己忽视了席明非的情绪,现在想起来,心里却是满满的内疚。
一整个下午,她都待在卧室里面,没有出去过,即使做过了催眠治疗,可脑袋里想的还是席明非。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想念却是加了倍的。
唐婉言之所以不去客厅,还是怕碰到了秦娜娜。
她是真的看出来了,秦娜娜是个心狠的女人,为了得到席明非,不惜提出让他们离婚的请求,甚至不顾脸面的赖在席家。
虽然她还是没有想起之前和秦娜娜的那些记忆,也没有记起席夫人和席泽凯,但光听席明非嘴里讲出来,就能够想象的到秦娜娜究竟有多骄傲了,再加上秦娜娜三番两次的找她谈话,神情之间也是能够看出来她的狠劲。
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除去每天上下班的劳累,不禁她要顾着席明非的情绪,同时也要遵守秦娜娜的约定,更是要为凌天的事情所困扰。
关于最后一次与凌天通话已经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内凌天都没有再打过电话来,她有些担忧,不知道凌天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听见他在电话里说要回国看看她的时候,唐婉言的内心是充满了恐惧的,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想要下意识的逃避和躲避他。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懦弱,本来她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没想到,却连见凌天一面的勇气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很难会过去这个坎,所以,面对凌天也是早晚的事情,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等做好心理准备后,再去赴这个约。
另一边,席明非已经被“凌天”这两个字烦恼了两天,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唐婉言开口,毕竟,她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说过关于凌天的事情。
他陷入了纠结,桌上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可他根本无心处理。
他将这些公务全都扔给了刘助理代劳,也好给自己早早下个班,因为今天不用去接唐婉言下班,所以他也想回家的早些。
秦娜娜正在等待着唐婉言的成果,毕竟,以唐婉言的性子来说,她很少会耍诈,所以秦娜娜相信她。
“明非哥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秦娜娜坐在客厅严肃的思考,见席明非回来后,立刻露出乖巧的嘴脸。
席明非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便径直走上了楼,十分的高冷。
秦娜娜叹了口气,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已经见怪不怪了。
“婉言,我回来了!”席明非推开卧室的房门,见唐婉言蜷缩在床边,他的神情立马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