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李文越叫到她。
唐婉言愣了愣,才慢悠悠的回过神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林建舟的话里抽出身来。
“嗯?”唐婉言敷衍的应道。
李文越是观察极其细微的,因为他从唐婉言还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从玻璃窗看到了她的神情,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去问候。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平淡无奇,看似没有任何的进展,但李文越还是无怨无悔。
“这……这是我今天的稿子,你看看。”李文越尽量在找着话题,想要唐婉言尽快转移注意力。
虽然他不知道林建舟找她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但看唐婉言的神情心不在焉,很是泄气的模样,所以他也大概的懂了。
“哦,是项目上的稿子吗?如果是的话,你还是交给舒桐吧。”唐婉言似乎有些不自信起来,毕竟失去记忆后,她的审美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唐婉言说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一旁舒桐的注意,她猛然间抬起头,表情有些惊异。
“婉言,你,你在说什么呢……”舒服的语气有些为难,因为她很怕唐婉言会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她闹不愉快。
“师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文越马上解释道。
在旁人看来,舒桐如今确实是比唐婉言多有能力,而且掌管着公司重要的合同项目,基本上高层的事宜都是她在亲自负责,已经完全取代了唐婉言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出现,一定会有风言风语四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婉言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被林建舟搞的脑袋有些混乱,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也确实没有那样的意思,毕竟她也早已回忆起自己与舒桐的片段记忆,所以不可能跟她去计较,更不会理会外边的闲言碎语,只是一时失了神,才会说出无厘头的话来。
“文越,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想和婉言单独说两句。”舒桐揉了揉眼睛,有些伤神的模样。
李文越立马站起身,很懂事的走了出去,毕竟这是她们闺蜜之间的隔阂,他也不好再夹在中间让她们为难。
李文越离开办公室,将门带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挂在脸上。
“舒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唐婉言再一次解释道。
“婉言,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舒桐坐在她对面,眼里尽是疑惑。
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唐婉言了,甚至觉得她如今的状态很糟糕。
“刚才林总来找我……他,他的朋友看看我去过医院,所以我……我心情有些不好。”唐婉言一再的向她解释。
当然,唐婉言是格外在乎舒桐的,所以才会把事情的缘由都告诉她。
舒桐陷入了沉默,因为她知道唐婉言在担心些什么。
“婉言,对不起。”舒桐突然道歉,语气很低沉。
唐婉言愣了愣,眼神缓缓落在舒桐的脸上。
“别说这样的话。”唐婉言淡淡的说道。
她的眼泪似乎有些憋不住,尽在眼眶里有打转,憋不回去,也掉不下来,很是难受。
舒桐的道歉确实太过于荒谬,但她却觉得自己误会了唐婉言,甚至有一刻不再去理解她,所以她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唐婉言是她最好的闺蜜,最好的朋友,可为什么,会因为一些不好的情绪就让两人产生间隔呢?她知道,是自己的错。
“婉言,我一定会陪你度过难关的,你别担心。”舒桐抬起头,眼里似乎散发着些许的光芒。
那是一种鼓励,一种呼喊,一种不会失去的陪伴。
唐婉言很庆幸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好朋友,能替她着想的好朋友。
唐婉言点点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滚烫的泪水滑在面颊上,她没有感到太多难受的情绪,反而是一种舒适。
对唐婉言来说,这是一种短暂的解脱,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
也许,哭过,总会是要好些的。
舒桐站起身朝她走去,在她的椅子前停下脚步,张开怀抱。
很有默契的,唐婉言与她拥抱,友情与亲情在这一刻,便全部都有了一个诠释。
因为情绪的影响,两人很久才平复好心情,等到眼睛消肿,似乎已经快要到了下班的点了。
外面的员工们纷纷热闹起哄,都在为一天工作的结束欢呼。
当李文越再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唐婉言和舒桐早已像两个没事人一般坐在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的处理起公务来。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的观察了她们二人的神情,确定没事以后,他才安心的又坐下。
忽然间,唐婉言侧过头去,看向窗外,她能够看见席明非的车辆停在楼下。
她觉得这一幕再也熟悉不过,仿佛曾经发生过的一般,当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种亲切感包围着她的全身。
唐婉言与他们打过招呼后,下了楼去,没有纠结过多,因为她知道,纵然有再多熟悉的感受,那些失去的记忆也还是不争气。
她盼望那些失去的记忆,珍贵的,不珍贵的,都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无奈她日夜祈祷,也是无用的。
不再带着情绪伤感,她下了楼,走向席明非去,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她。
席明非很是绅士,唐婉言还没有到达,他便下了车,替她贴心的开好车门。
唐婉言坐了进去,心情又如棉花糖一般柔软,是的,她十分喜爱这一刻,被席明非接回家的这一刻。
一旁不远的高楼里,林建舟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眼神里饱含着淡淡的羡慕和浓浓的嫉妒,这种感觉错综复杂,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另一边,凌天已经顺利抵达了国内,是的,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唐婉言,毕竟他们是不常见到的,所以他不能亲眼看见唐婉言是否过得好。
经过长途的跋涉,他已经疲惫不堪,正准备前往住所休息。
没有人接待,没有人问候,更是没有人知道他静悄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