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脑部受伤很严重,其他部位都只是擦伤,还需要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日。”医生面带遗憾的说道。
席明非微微点了点头,知道唐婉言没有生命危险,总比刚才好过许多。
一旁的李文越也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担心,因为唐婉言目前还是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因为重症监护室限时探望,席明非和李文越只好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守着她。
“李文越,你回去吧。”席明非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李文越来。
“我留在这里陪师傅吧。”李文越自知自己没资格说出这番话,但他还是说了。
“不用。”席明非简短的拒绝道。
看着里面纹丝不动躺在病床的唐婉言,席明非心如刀割,除了待在医院,他哪里都不想去。
李文越识相的走了,知道席明非会好好守着唐婉言,他也便放了心,毕竟他留在这里,也不起任何的作用,只会增加各自的心理负担罢了。
一整个晚上,席明非都不曾离去,更没有通知任何人,依旧把席夫人和唐念夫妇瞒的死死的。
清早,一脸沧桑的席明非在座椅上打盹,很是憔悴,听见医生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还有病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他清醒了。
“唐小姐家属是吗?”医生从监护室里走出来。
“对,怎么了?是不是她有什么状况?”席明非有些神智不清,脑海里只记得起唐婉言昨晚出了车祸。
“病人苏醒了,恭喜,待会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医生面带笑意的说道。
席明非仿佛觉得只是做了一场梦,昨晚他亲眼见到唐婉言满是鲜血的躺在自己的面前,而几个小时后,她便完完全全的苏醒了。
“谢谢医生。”席明非道谢后,便去给唐婉言办理手续之类的东西。
此时的唐婉言看起来很是虚弱,想要开口说话都没有力气,她的眼微微张开,却不知怎么回事,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极其的陌生。
“婉言,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席明非握紧她的手,在一旁呼唤她。
唐婉言露出疑惑的眼神,想要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嘴唇已经干的有些发白,她小声呢喃着什么,可就算席明非凑到她耳边,也听不清。
他拿来新的棉签,沾上水,在她的唇边周围细心的涂抹着,希望她会好受一点。
“你,你,是谁…”唐婉言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席明非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对她微微笑了笑。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动,先忍忍。”席明非自顾自的安慰着她。
“你是谁?”唐婉言再一次清楚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的疑惑句重重的打在席明非的心上,刺痛不堪,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荒谬的问题。
“我,我是你丈夫。”席明非有些呆滞。
唐婉言用力地摇摇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席明非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很明显,唐婉言失忆了,他被他所爱的人给忘记了,他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唐婉言的名字,发疯了一般,可最终还是无人回应。
“因为这次受重伤的是头部,所以失忆的几率还是有的,我看了看病人的片子,应该是短暂性失忆。”医生缓慢的给席明非讲解着。
“医生,你只需要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席明非根本无心听这些医学知识,如今唐婉言已经忘掉他,他怎么能不慌?
“这个说不好,快则一周,也是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医生面露难色,实在有些不忍心告诉席明非这么遗憾的消息。
他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只剩下躯壳在这里呆坐着,此刻,他说不出一句话,当他再次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病房时,唐婉言已经醒了。
“婉言,放心,我没有告诉念念和妈妈。”席明非还是一如往常的和她说着话,好像潜意识已经否决唐婉言失忆的事实。
“你,你怎么会认识唐念?”唐婉言的语气严肃又冰冷,表情带有一丝害怕。
唐婉言很是诧异,还有席明非口中所说的“妈妈”又是何人?她只记得母亲在唐念出生那年便已经去世了。
“念念是我们的弟弟啊,婉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席明非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又陷入了着急的状态。
“走开,别碰我!”唐婉言大叫着,身体却不敢动弹。
这一刻,唐婉言冷漠伤人的言语,让席明非心如死灰,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
“我们已经结婚多年了,你不记得吗?”席明非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结婚?我才刚离婚呢,结什么婚?”唐婉言立马反驳。
很显然,唐婉言的记忆停留在与崔承昊分开的那一年,那时候,唐可可还没有出世,更别提席君尘了,她也还没有和席明非开始纠缠。
席明非彻底慌了,要想让唐婉言记起他是谁,恐怕如大海捞针那么艰难,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根本不愿告诉席夫人他们,一来怕他们跟着担心,二来是怕唐婉言再次受到刺激。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席明非装作淡定的样子走了出去,因为他怕再和唐婉言说下去,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
唐婉言叹了口气,眼前的男人她觉得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她的思绪停留在刚与崔承昊离婚的阶段,他的前夫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唐依依搅在了一起,深受打击,如今躺在医院,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想要联系的家人却一个也找不出来。
唐婉言无意间瞥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很是疑惑,因为这枚戒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了,她也根本不喜好这些首饰,如今带在她的无名指上又是为什么呢?看这痕迹,又像是带了许久,越想越迷惑,她的头忽然间猛烈的痛起来,她闭上眼睛,只好先将戒指的事情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