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陷进了肉里，面前轻笑着的女人，眼神中流露出不自量力的目光，深深刺激了慕苓。
感觉自己就像光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毫无遁形，在心爱的人面前丢脸，简直让她难以忍受。
不过她不是叶萱那等蠢笨之人。
慕苓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面向云裳声音干净利索：“是慕苓不自量力了，还请云裳将军能够原谅，在此自罚一杯赔罪。”
说完她一饮而尽。
周围的将军看向她的目光，从刚刚的嫌恶变成了赞许。
穆将军的女儿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能进能退，有勇也有谋。
只有一直坐在主位上的秦渊没有看向她。
自从云裳坐在这里，秦渊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轻笑也好，不屑也罢，在他的眼中都生动形象了起来，好像她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内心的情绪一览无遗。
他同她感同身受，同她的情绪变化而变化。
慕苓喝完酒之后，一直保持着端酒的那个姿势，将手中的酒杯倒扣着悬在上方，目光坦荡。
云裳素白的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细细打量着酒杯上的花纹，看了一眼站得挺直的慕苓，无奈一笑，将酒杯又轻轻的放了回去。
“真是抱歉，本将军的伤刚刚好，睿王殿下不让本将军饮酒。”
握着酒杯的慕苓眼神一暗，后槽牙紧紧的挤在一起，手掌用力快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将酒杯放了下来，一副赞同的表情：“睿王殿下所言极是，云裳将军受了伤，确实不宜饮酒，是慕苓考虑欠妥了。”
说完，旋即转过身来看着秦渊。
发现他的目光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她，整个人的眼睛都快粘在云裳身上了。
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关心着一个女人，当真让人羡慕的恨啊。
“睿王殿下！”
听到她叫到他的名字，秦渊的目光才从云裳身上转移，毫无留恋的看了她一眼，刚刚那温柔缠倦的眼神瞬间冷却了下去。
这巨大的落差，狠狠的扎了慕苓一刀。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气馁，听父亲说云裳跟在睿王殿下的身边十几年，那一定是日久生情培养出来的感情，她就不信她会比云裳差。
等到她做出一番成就，陪着睿王殿下南征北站，一定会代替云裳的位置。
慕将军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这些年他一直跟随睿王殿下打仗，从未生出二心，更是完全服从于睿王殿下的命令。
他女儿今日里的举动，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他低声怒吼：“你想要做什么？还不老老实实的给我坐下！”
慕苓没有理会父亲的话，自顾自的说道：“睿王殿下是否还记得，当时在开战的时候您曾经说过，谁要是拿下这场战斗就会满足他一个心愿，不知道臣女赢得了这场战斗，这个条件是否还作数？”
秦渊瞧了她一眼，冷声道：“自然。”
在战斗开始之前，他确实说过这一句话，无论是谁赢得这场战斗，就会满足他一个条件。
这个时候提起，若是否定了，以后在三军面前有何威严！有何诚信可言！
云裳也深知这个道理，她瞧着面色突然红润的慕苓，心里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句。
这家伙不会想要求得侍奉秦渊的机会吧？
本来看在慕苓父亲的面子上，再加上这一次赢得战斗的功勋，只要不太过分，云裳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真的要谋求侍奉秦渊，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及脸面了。
当着她面挖墙角，嫌自己的锄头硬吗？
离着云裳近的将军，明显感受到了云裳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不自觉的远离了几分。
慕将军脸色黑了起来，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舍不得骂，舍不得打，难道是他的教育的出了问题，才惹得她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说是她真的敢说出想要……想要，那就别怪他回去教训教训她了！教会她一个女孩子要顾及脸面！
众人心思各异。
慕苓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的：“慕苓自幼便想要与父亲一样镇守边关，可慕苓一个女儿家实在是破了规矩，还请王爷能够封我为将军，让我能够伴随父亲镇守边关，满足慕苓的心愿。”
周围的将军窃窃私语，无外乎都在夸赞慕将军的女儿是多么的英勇，巾帼不让须眉，有一副远大的抱负，实乃难得。
云裳一愣，笑了起来，声音很低。
绝对不是发自肺腑的笑声，而是带着一丝嘲笑，或者说是被气笑的。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可是知道。
果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直接提那样的要求会惹得秦渊的厌烦。
这是直接给自己建了一个“楼台”，好得到那个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真是好样的。
秦渊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这个要求不能拒绝也没法拒绝，她的要求不高，更何况是为国家立功，为百姓驻守边疆，秦渊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