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侧着脑袋看着她,脸上满是奸笑,活脱脱的一个小恶魔,被她纯良无害的面容所迷惑,他差点忘记了,这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
想想那个将军的模样,他倒是有些印象,或许再见面的时候,他能够想起来。
等到那个时候,秦渊一定会亲自迎战的。
当然,这也要看看云裳同不同意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云裳二话不说就会冲上去。
“好,等到他出现的时候,本王一定将他擒拿,交给你,或者让你亲自去抓他。”
秦渊声音沉缓透着一股狠戾,目光中紧紧锁定,好像已经透过虚无的空气看到了那个人的下场。
呼啸的风在这长时间的停留 边关的空气到处都充斥着黄沙,赶上大风云起的时候,足够让人睁不开眼睛。
慕苓跪在阮霄面前,挺直的脊梁弯的不能再弯了。
她目光之中都是算计,浑身充斥着一种虚伪的悲伤,还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害怕。
一个人跑的敌方的军营,还是以叛徒女儿的身份。
若是父亲还在这里,她当然不会害怕,所有的事情父亲已经全部谈拢了。
可是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父亲与阮霄的交易是什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早知道就在父亲被抓去之前,问一问了。
阮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纤尘不染,恍然若神人。
他神色冷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被这冷淡至极的目光看着,慕苓免不了心惊。
早就听闻阮霄的名声,一声不响的坐到丞相的位置,在几日之前,又杀掉的皇帝,残忍至极的将所有皇室成员杀了,斩草除根,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刚刚还在算计,现在想到这些,她不禁浑身冰冷,冷汗从额头上密密麻麻聚集了起来。
躲过了秦渊暗卫的追杀,来到这里。
先不要说有立足之地,只要想要活着,就必须搞定这个人。
“你父亲呢?”阮霄走到她面前,眼睑向下,看着跪伏在他面前的女人。
在流金国营帐外发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女人,他着实同情不起来。
亲生父亲为了她的任意妄为,委曲求全的来找他,作为一个为秦国几乎付出自己性命的将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受到的是怎样的煎熬。
可是她呢!在自己父亲被包围的时候,不去帮忙,反而利用父亲为她争取来的机会逃跑。
慕苓听着这毫无情绪的声音,比秦渊冷漠的声音,更让人害怕。
其实,这不过是她的心里作用罢了,在秦国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父亲的地位,也知道就算是睿王殿下对她冷漠至极,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庇护,只要阮霄不高兴,她随时都可能死在她的剑下。
她心悸,声音有些发颤:“父亲在逃亡的时候,被,被秦渊的暗卫追杀,不敌,阵亡。”
“阵亡?”阮霄好笑的看着她,声音从他的喉间溢出。
慕苓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凡事跟秦渊打过交道的,都应该明白她的父亲绝对活不下去了,阮霄岂能不知道?
阮霄看着她这一副不解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死去而悲伤和痛苦,那双奸诈的眼睛了满是算计。
“拖出去,斩了!”阮霄一声令下,门外涌进一群士兵。
慕苓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不!
她没有说错什么!
怎么会。
慕苓像是一条狗一样,匍匐着前进,将她向来崇尚的尊严抛之于脑后,她抓住阮霄的靴子,死活不肯松手,泥泞的双手将他双洁白的靴子染上污垢。
身旁的士兵吓坏了,赶紧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拼命的将她往外拉。
慕苓这时候爆发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哭嚎着:“不,皇上!我还有用处,我还有用处的!”
阮霄厌恶的看着自己靴子上的手印,不耐的举起了手。
士兵知道了她的意思,将压在身下的慕苓放了回去,一并走了出去。
慕苓心有余悸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害怕的浑身发抖,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是冰冷。
阮霄厌恶的看着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她在那里挣扎的样子。
同样是女人,若是云裳在这里肯定挺直了腰板与他斗智斗勇,伶牙俐齿的让人恨又让人爱。
而面前的这个人就知道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的用途。
慕苓平稳好了呼吸,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那本来就不平整的头发,此刻更加凌乱。
“我可以为皇上您效力,我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他们的秉性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阮霄表情未变,手指轻抬,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像敲击在她脆弱的心脏上。
她抬手将车躺在自己眼前的头发弄到一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刚刚急火攻心,剧烈挣扎的情况下溢出了一丝鲜血。
“我虽然不知道秦渊用兵的方法,但是我了解云裳。”慕苓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烁烁地看着他。
阮霄节奏性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不动声色的又恢复了原本的节奏。
处在慌乱之中的慕苓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阮霄看着她的目光变了,从一开始的冷淡,到现在略有兴味。
慕苓以为他对自己有了兴趣。
却不知道这兴趣,却不是对她的,但是对她兴致勃勃喊出来的那个名字。
不知道慕苓,现在洋洋自得的样子,在未来的某一天打脸的时候,要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