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充斥着令人呕吐的血腥味,不是战场上的血腥味,像是不知充斥了多久腐烂的血腥味,令人反胃。
云裳抬脚走了进去,以前抓的犯人也会关在这里面,她进来的次数也不少,但是每一次还是反感这种味道。
牢房的角落里,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云裳,他们带着恶毒羡慕以及数不尽的仇恨,这里面有不少人是云裳抓进来的。
秦渊感受到那些目光,向前轻轻拦住云裳,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用宽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些不善的目光。
他淡淡的扫去,那些骇人的目光瞬间离开了云裳。
“她关在哪了?”云裳一个个的望去,还是没有发现慕苓的身影。
“关在最里面。”
最里面?记得那个地方是关押叛徒的吧?
里面的刑具够她受到了。
一盆冷水泼了下去,在寒冷的冬季,身穿单衣的慕苓,被激的浑身发抖。
水珠落在脸上混着血水流下来,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得疼痛,让她恨不得现在都撞墙死掉!
“还横吗?睿王殿下亲自把你抓过来的,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士兵冷哼一声,嘲讽的看着她,“这里可是牢房的最深处,关押叛军的地方,没有人从这里能活着走出去。”
慕苓浑身打着哆嗦,刚刚那股豪横劲儿早在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下消失殆尽,想要求情,可是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睁着眼睛活受罪。
她错了!可是她没有办法!
“别打死了。”
秦渊推开门,看着还剩一口气的慕苓。
他还要刘着她一口气,给云裳出气了。
打死了怎么办!
小士兵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快步走到秦渊面前, 弯着腰:“不会,不会,殿下您看她还剩了一口气呢。”
秦渊不耐的挥手,小士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去。
云裳走到垂着脑袋的慕苓面前,浑身上下一不闭体,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上面全是被鞭子抽的痕迹,或轻或紫或皮开肉绽。
“死了?”云裳语气冰冷。
慕苓瑟索了一下,眼神惊恐的看着云裳,随后又垂了下去。
云裳疑惑的看着她这副样子。
不对,很不对劲!
虽然与慕苓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唯唯诺诺,害怕到极致。
印象中的她如果发生这件事情,现在应该对他大吼大叫,在秦渊面前装着可怜。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个受虐的木头人。
云裳围着捆住他的木柱走了一圈,越瞧越不对劲。
她注视着慕苓那双大气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却发现慕苓连一秒钟都不肯与她对视,害怕心虚的躲了下去。
难道!
云裳向前摸在她的脸上。
果然!
摸到了一层薄薄的纸,她用力将它扯了下来,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们眼前。
秦渊立马护住了云裳,把她揽在身后,目光冷漠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浑身充满了戒备。
这是一个不属于军营的女人,整个军营里除了她就只有牡丹和慕苓三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谁!”云裳饱含杀意,在秦渊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慕苓”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刚那恐惧的样子突然间变成了放松,像是解脱了一般。
就这几个时辰的鞭打,她虚弱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住,现在出气多进气少,可能活不多长时间了。
“军医!把军医叫过来!”云裳向后喊到。
“是!”站在牢房外的士兵迅速跑了出去。
秦渊搂着云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宽大的斗篷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让人安心又舒服。
秦渊看着那副完全陌生的脸庞,表情十分疑惑,“你当时是怎么看出她不是慕苓的?”
“殿下没有发现性格完全不同吗?”云裳抬头眨了眨眼睛。
秦渊表情疑惑,又抬头看了一眼“慕苓”,还是看不出来,抿着嘴摇了摇头。
好吧……
她家殿下从来不关注这些。
“慕苓的性子具有多面性,俗称表里不一,奴婢虽然与她接触的不多,但是感觉她这个性子遭受到了这样的毒打,看见奴婢肯定会破口大骂的,说不定再装一装可怜,引你的同情。”
“但是她完全没有,她的眼神暗淡无光,藏着的都是怯懦,而且若是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个人的身板虽然与慕苓像,但那只是相似而已,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
“再加上她给我下毒的事情,奴婢当时觉得她蠢,后来想一想,她不是那种蠢人,所以很有可能有人顶替了她。”
云裳简单的分析着。
秦渊听完,抬头盯着柱子上的人,那副完全陌生的脸庞,心里拼命想着慕苓这个人。
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她打过胜仗,其它的再无关于她的任何信息,他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