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
目光如炬,容嬷嬷一点也不含糊的盯着她噎下了那个馒头,云裳吃饭从来没有像这般艰难。
馒头不知是多久前剩下的,已经凉透了,嚼在嘴里没有馒头的香味,只有结块的冷硬感,嗓子火辣辣的疼,咽下去如针扎般的刺痛传遍神经!
但云裳却表现的一脸感激,馒头塞得满嘴都是,泪光闪烁,宛如看向救世主一般看向容嬷嬷,充满不可言说的信仰……
“咳……”
可能是眼神太过炽热,容嬷嬷手抵着嘴角低咳一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光线移开的那一刻,空气都是舒适透心,像是紧张压抑的环境中吹来一清风,让人呼吸到来自远方的凉爽。
云裳抹下掐出来的泪水,小脸紧皱在一起,抬头仰起脖子,握紧拳头,使劲往下噎!
这馒头到底是昨晚的还是前天的!怎么这么硬!
等容嬷嬷转过头来,云裳手里的馒头已经没了。
这么快就吃完了?看来是真饿了,前两天的硬馒头都能吃的津津有味,这孩子可能没有骗我,真的去外面寻吃的了。
“行了,回去睡觉吧!以后绝不能自己出去!记住了?”
“容嬷嬷,我记住了!”云裳双手交叉在身前,低着头一脸乖巧。
大手一挥,容嬷嬷就驱赶着她回去了。
等到她回到小黑屋前,发现小黑屋的门没有关上,知知就躺在地上,还在睡。
月光照在她身上,冷风也灌进这狭小的房间,在里面肆意横行,她依旧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
睡得这样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云裳走进去,转身关上门,把那半个馒头扔在旁边,躺在她身边嘀咕道。
斜月高挂,在云层里进进出出,云裳做了一场梦,那场梦就像是灵魂深处的碎片,在她脑海盘旋不断。
仔细看,她的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脑袋不停的晃动,眉目紧皱,一脸惊恐万状。
月光时断时续,映的她脸庞时暗时明。
她嘴唇蠕动,声音断断续续:“爹爹?救我……”
“不要!不要杀我爹爹!”
“不要!”
……
知知没有被冷风吹醒,却是被云裳的噩梦叫醒了。
她迷迷瞪瞪的睁着双眼,还没有完全清醒,爬起来,双手摸索着云裳的位置,把她搂在怀里。
像是小时候娘亲安慰她一般,安慰着云裳。
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哄到:“没事,容嬷嬷就骂你一会儿。”
不知是她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她的关怀太过舒心,云裳渐渐平静下来,眉目松展安稳的睡着了。
而知知哄着哄着,就没有了声音,迷迷糊糊的抱着云裳也睡了过去。
夜色静谧,秦渊那边,一袭黑衣的少年褪下冰冷的衣袍,只着白色的底衣,枕着双臂,躺在略显宽大的床上。
冷凝的双眼带着无法窥探的深沉,犹如坠入凡间的撒旦,孤独冷情,毁灭似乎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月光偷偷溜进来,也只敢在床边徘徊,不敢进入他的眼底,怕是被深不见底的湖海拖进去,无法逃脱。
此刻,他在回想着云裳的一招一式。
招招柔弱,招招置人于死地,看似以柔克刚,实则强劲要命!
但是她的招式完整,却明显有些生疏,应当是初练不久。
一个六岁的孩子,是谁传授给她的?
时间悄悄流逝,五更鸡鸣,报时声响,秦渊侧身睡下,眉目清冷。
……
“云裳醒醒,天亮了。”天微微泛白,知知就爬了起来,千辛万苦的拽起了云裳。
云裳被磨的没法,慢慢悠悠的爬了起来,睡了这一觉真累,双手握拳,拧了拧脖子,她打着哈切伸了个懒腰。
看向知知说到:“怎么了?”
“天都亮了,我们快起来,收拾收拾快去练习啊!”知知催促着。
“哦……我不用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