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颜绝望的说:“可是青尧不愿意,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我们的孩子。”
“青尧如果真答应了与魔有何区别?”
奚颜苦笑一声,浑浊的双目已然浸满泪水。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即使青尧不愿把体内寒毒逼入胎儿体内,我也不愿让这个孩子出生,分娩对身体损害极大,青尧身体本来就弱,我怕她撑不过去……”
如此讲着他已哽咽,实在受不住,便像孩子一般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篱下心疼至极,这对苦命鸳鸯,好像比她与璟释还要命苦,数次面临生离死别,一次次绞心的痛。
“奚颜仙君,不要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呵呵~哪儿还有什么办法,一命换一命罢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人是我,换她们母子平安!”
爱情果真是伟大的。
他们如此忠贞,让她更加珍惜与澜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奚颜仙君,您去陪青尧吧,青尧的寒症我来想办法。”
奚颜点点头:“篱下,你去吧,我想一个待一会。”
篱下心情沉重的离开了,一路走一路思,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如今大婚在即只好来日再试。
篱下刚回,楸木便送来魔族的嫁衣,体贴的伺候篱下梳妆打扮。
篱下第一次见魔族的嫁衣,黑底金花,整幅的龙凤嬉戏图,金丝勾勒,绝美至极。
穿上嫁衣的篱下更是美若天仙,连楸木都忍不住夸她。
“姐姐好美,日后你和哥哥的宝宝一定好看很。”
经她一夸,篱下竟有些害羞。
“我想澜徹可能不太喜欢孩子吧……”
“怎么会!姐姐若是有了身孕,哥哥肯定高兴坏了。”
真的会吗?篱下想象澜徹怀抱婴儿的样子,想想都好温馨。
体贴如他,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想到她还未为澜徹生下一儿半女便要赴死,篱下心头一酸。
为了遏止即将流下来的眼泪,篱下赶忙转移话题:“楸木可有了喜欢的男子?”
“啊?”楸木有些慌张,想了想,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来,“姐姐我还小不着急。”
话虽如此,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
篱下首先想到仓何,忍不住想为他们拉个红线。
篱下拉着楸木的手委婉请求道:“楸木,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姐姐请说。”
“和我同行的仓何老是缠着我,你若是心疼澜徹,便将他收了吧。”
“仓何?”楸木托着腮想了想,“高不高?长得可有哥哥好看?”
篱下得意的说:“六界之中怕是没人能比澜徹好看了。”
“这倒是……”楸木撅起小嘴不怎愉快。
“不过,仓何可是我们鸟族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不比澜徹差多少。”
“姐姐莫要糊弄我。”
“你若不信去看看就知道了,眉心有一颗朱砂的男子便是仓何,”篱下看看楸木眉心的三瓣莲笑道,“与你倒是很般配。”
“姐姐又取笑我,男子眉心点朱砂怪娘气的,他八成不是楸木喜欢的类型。”
“只不喜欢的也要看过才知道不是?”
楸木一想也对天真道:“我倒要看看谁敢跟哥哥抢女人!”说罢便风风火火的找仓何去了。
楸木走后金浔便来到篱**边,母女二人刚聊几句,吉时便到。
当金浔扶着她走到澜徹身边时,澜徹被她的美艳惊呆了。
魔族的喜服穿在篱**上说不出的美丽,美艳高贵是她,清纯可爱也是她,她的篱儿六界之中无人能与之媲美。
篱下对上澜徹贪婪的目光,想到马上要做他的妻,心中喜悦,颔首一笑惹得澜徹悸动连连恨不能立马将她扑倒。
此时月上老人不合时宜的打断他们:“咳咳,吉时已到,长辈上座。”
金浔将篱下的手放入澜徹手中,欣慰一笑坐上上座。四位长辈,端坐着观礼。
“佳偶天成时,比翼双飞日。互许以真心,老死不相离。新人一拜天地~”
澜徹牵着篱下的手与她拜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同拜高堂时,几位长辈尤其是天后感动的直掉眼泪。
天帝虽然不想被拜,奈何被施了法术身不由己,但那无奈至极的表情颇为搞笑。
拜完后,丫鬟们端上茶水,篱下虽不喜欢天后奈何她是澜徹的生母,也只好恭敬的为天后敬茶。
澜徹则恭敬的为金浔敬茶。
金浔接过茶来嘱咐澜徹:“好好待篱儿。”
澜徹微微一笑应道:“澜徹定会疼她爱她敬她宠她。”宠的她日日长在床上。
元魁接过茶水不正经道:“你们呀,早点生个娃陪我玩。”
“好!谨遵干爹教诲!”对此,澜徹求之不得。
“干爹~”这么没羞没臊的好吗?
月下老人笑吟吟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月下老人话音刚毕,篱下已被澜徹横抱在怀中,火急火燎的往寝殿走去。
这一刻他等的太辛苦,一秒不想耽搁。
“这~”几位长辈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月下老人慨叹道:“魔君这也太心急了吧?”
“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你个糟老头子懂什么?”
月下老人反讥道:“我不懂你懂?一大把年纪了女人都没摸过吧……”
“你你你……”
眼见着两个老顽童快打起来了,这时竹瑟站了出来,笑道:“宴会开始了,几位请~”
“瑟儿。”天帝见她有些激动。
竹瑟为他解了法术,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他们兄妹的感情早在他狠心将她嫁给擎昊时便破裂了。
毕烛怕她难堪,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二人相视一笑拉着楸木去赴宴了。
澜徹在路上还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殿门一关原形毕露,将篱下往塌上一放便欺身压了上去。
“我若不抢亲,你是不是就要给我戴绿帽子了?”
篱下软声求饶:“澜徹,我不敢~”
“伤我弃我,你可想好要怎么补偿我?”
“肉偿好不好?你想要几次就几次。”篱下别过脸去大义凛然道。
澜徹温柔抚摸她的脸,匍匐在她耳边柔声恳求:“篱下,我们要个宝宝吧。”
洞房花烛之夜,疯狂如初,
一夜下来,早已瘫软如泥,
果真,次日一大早,璟释便来了。
白鹭一到篱下便醒来了,看着身旁沉睡的男人,她神情吻了他的眉眼。
澜徹许是伤还未好,加之纵欲过度,此时睡的正香。
篱下不忍将他唤醒,乾灭咒之事也不想他知道太多,最终决定独自去会璟释。
事到如今,她已无回头路。
救出玄晔已是她唯一的殉道之路。
篱下一个瞬移出了结界,他们彼此踩踏在厚重的云层之上,脚下并非软绵绵,相反坚硬如铁。
璟释望着幽都山中满天红绸,按捺住心胸的震颤,苦着脸,看着她,云层的浸染下,眼睛竟有所闪动。
篱下别过脸去不忍看他,眺望远方的神情冰冷倨傲,斜飞的嘴角颇为怠慢。
“乾灭咒咒语可带来了?”篱下挑声问。
声线优美却像浸了冰一样,寒气刺骨。
“青尧怎么样了!”
璟释一听,咬牙切齿,脖间青筋暴起,双目瞪大如牛眼,布满血丝。
“她很好。”
“你要乾灭咒咒语作何?”
篱下沉默不语。
雪绒灯可重塑仙身。
乾灭咒咒语可解除玲珑塔封印。
篱下,你当真要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执意破除封印,取回玄晔的元神?
如此一想,他脸色越发难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时正值清晨,脚下朝霞皆被朝阳浸染,红彤彤的,闪着金色光辉。
万里霞光将篱下笼罩,她黑色衣袂随风飘飞,宛若旌旗。橙光衬着她清淡的容颜,再冰冷的神情都被氤氲上一层温柔。
他们两相对立,水火不容。
第三世,亦成仇敌。
三世无缘,何以再续?
篱下张了张红艳的唇,绝美的她却说着无比绝情的话。
“你想好了吗?乾灭咒和家人的性命哪个更重要?”
夹着浓浓水汽的寒风刺骨,璟释浑身早已凉透。
“你要救玄晔上神?”
篱下不语,任由他猜测,她倒想知道璟释会怎样看她。
“你可想过你脚下的万千生灵?擎昊一旦冲破封印,白骨堆成山,万里不留行!”
“你的眼里只有苍生,我的眼里只有爹爹!”篱下瞬间红了眼眶。
“凭什么?他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却在玲珑塔中枯守两万三千年?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六界两万三千年的和平还不够吗?够了!璟释!”
是够了!可是代价太大了!
“篱下!我不能答应你。”
“哈哈哈哈……”篱下诡异一笑。
璟释不记得她说过的话,在他眼中她已是做事不计后果的女魔头吧。
篱下的笑声,声声刺耳,他观察她的眼睛,她的神情,此刻的篱下并未入魔。
利用青尧取雪绒灯,大闹九重天取乾灭咒,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莫非他也只是篱下手中用来取得乾灭咒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