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那里，下一刻，重新躺了回去，不知是不是多日未见的缘故，一阵心脏猛跳。
宋世山进门后，没有换军装，只踹掉了脚上军靴，掀开被子，带着周身凌冽寒气，躺到了她身边。
“你还没洗澡。”梁月盈嫌弃地用手推了推他。
“不可以在床上。”
衣服都没脱，又哪儿来的洗澡。
“洗澡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宋世山单手解开军装外套上的扣子，搂着她的腰，贴近她柔软的身子。
劲腰上佩戴的武装带，硌得她生疼。
“梁月盈，是不是你的万般要求，都只对老子一个人？”
他就不信，她跟那戏子逃荒的时候，整日食不果腹，还有心思要求他每天必须洗澡，才能上床。
因为讨厌他，所以为他设下条条框框。
而喜欢那戏子，所以百般要求都不需要有。
“你如果那么介意，又何必强迫我回来？”梁月盈倦了频繁提起他，只会加重自己的焦虑，已经不想解释了。
宋世山果然没再继续纠缠这话题，只将带了薄茧的大掌，放在她小腹上。
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小？你要多吃点。”
“胎儿没有发育迟缓就好，每个人体质不同，有人天生不显怀。”梁月盈知晓他不懂，多说也是对牛弹琴，还是解释了一句。
“有早显，也有晚显的，很正常。”
宋世山不是听不懂，而是心思不在这上头。
下一刻，粗粝的大掌不安分起来，解开自己腰间的腰带，褪下她身上的睡袍。
“宋世山！我现在有着身孕。你出去找外面的女人好不好？”她身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漫说与他推推搡搡，甚至根本动弹不得。
“没事儿，阿月，我特意问过秦医生，他说现在可以了。你别怕，我会轻点。”宋世山耐心哄着。
梁月盈反抗无用，任由被激出的生理性眼泪，流到枕头上。
“我儿子，也该熟悉他爹。”宋世山惯于无耻，她的眼泪，引得他疼惜，却也让他猩红了双眼。
后半夜，梁月盈体力透支，一阵猛咳。
宋世山看见地板上，军装下，压着她的睡袍。
还在小心护着她的肚子，因饿着肚子，而有些火气。
“要不是小心这兔崽子，老子也不用这么憋屈。”
梁月盈早知他胃口大，自己已然没了力气，他仍旧觉得兴致缺缺。
强撑着身子，嗓音低哑道：
“你不是把华儿留在指挥部了么？你去找她吧。”
这样的疾风骤雨，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只你明早，要记得回来，跟我去报社离婚。”
宋世山轻嗤一声，就知道她不会突然移了性情，突然开始黏着自己，离开一会儿，就得赶紧催着回来。
那必然是有事相求。
他的小妻子一向无欲无求，散尽家财，偏偏跟自己，斤斤计较。付出一点，必须要几倍的回报。
“梁月盈，你想得美！”
他在她身上，吃亏吃够了。
“你想躲懒，让你妹妹来伺候我。回头老子还得陪你去登报离婚，让你达成心愿。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把我当傻子？”
梁月盈被他箍住身子，就知插翅难逃。
她一向不喜装可怜，此时却虚弱无力道：
“宋世山，我真的很累。就算不为了我，为了孩子。你也克制些。”
过了孕早期的确稳定，只孕妇过于劳累，也有滑胎风险。
“让我满意，又不是只有那一种法子，只看你愿不愿意做。”宋世山无视了她求饶，不打算放过她。
“又不是没做过，还跟以前小姑娘似的，需要我教你？”
梁月盈听他这流氓的语气，为了能顺利离婚，吞下了所有屈辱。
宋世山原本想发泄，看她这样配合，任由自己摆布，却愈发烦闷心痛。
“果然呵，梁月盈，只要跟你离婚，让你干什么都行。”
因为很爱她，所以才知道，她有多不爱自己。
“一想到你跟那戏子在一起，老子就恨不得想杀人。你倒是好，上赶着把我往你妹妹那推。”
果然是个好姐姐，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算我不推，有用么？”梁月盈仰面躺在床上，犹如被弄坏的破布娃娃，由着他摆弄。
“我若因着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早就被气死了。”
为了他，太不值。
或者是任何男人，都不值得她磋磨自己，糟蹋自己。
她永远不会拿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
待到天亮，她潜意识里，想要叫醒自己。却因孕期睡得很沉，怎么也醒不来。
挣扎着起身，床边已然空了。
很怕宋世山又跑了，自己再去指挥部，依旧碰了一鼻子灰。
不待双雁闻声，打了水进来，替她盥漱更衣，梁月盈已起身，披了衣裳，从楼梯上下来。
就见宋世山等在那儿，正在系军装上的扣子。
梁月盈心下一颤，双雁便迎了过来，扶着她下楼，恐她跌了。
“这么急？”宋世山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烟，点了。
缓缓道：“不知道的，还当你多舍不得我。昨夜缠绵没够，早上也要追下来求欢。”
梁月盈张了张口，几番欲言又止。
宋世山不想再听她往自己胸口捅刀子了，不待她开口，便是打断了。
“放心。我要是执意耍赖，不用在指挥部躲着，你还能离得成婚？”
梁月盈抿了抿唇，不言语。
他尚且顾念旧情，她就不能将他惹毛了。
可还是有些不懂：“宋世山，你若在意我的感受，就该放我自由。只要成全我，你就心满意足了。你若厌弃了我，更该给我一封休书，让我滚得远远的，再不出现在你面前。你又何必如此为难，彼此折磨？”
“那是别人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不是我。”宋世山似是自言自语，也说给她听。
正色之后，便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放心去吃早饭，我跑不了。你昨儿伺候得很好，不就是为着今日离婚？就算嫖，也得给嫖资，何况是正妻。我不会跑，一会儿就带你去登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