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立马浮现出一片烟雾，慢慢的形成了一抹幻影。
我眉头一皱，那幻影的模样越发清晰，一下便从空中落下来，奄奄一息。
我立马起身，快步走到那抹幻影前，她的模样时隐时现，我眼睛暴突，连忙抱起她，“陈拉，你这是怎么了？”
陈拉冰凉的手，覆在我的手上，眼睛半睁着，瞳孔剧烈收缩，她看着我狠狠的喘息了几口。
我眼里一热，无助的看向身后的楚歌。
楚歌眉头紧拧，朝我摇了摇头。
我抿着唇，心里像是被什么爬过，握住她即将幻灭的手。
陈拉靠在我的怀里，嘴角缓缓扬起，“萧晚，鬼母发现了我们的交易，她一定会来找你，你千万要小心。”她艰难的说着，仿佛说一句话，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我咬着唇，心里难受，这种时候她还想着我。
“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跟你说这些，目的也不单纯，但是还是请你帮我救救我的儿子。”她紧抓着我的手，那空无的手，倏尔有力，将我的手腕握得泛红。
听到这话，我垂下眼，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当初不要他？
还没等到我开口，有人帮我问了出来。
洛九走到我两身边，望着即将消逝陈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鬼婴是最难渡，他们在还没有神识的时候被人扼杀，你知道这份怨气会祸害多少无辜吗？”
听到洛九的话，陈拉闭上眼，眼里的泪悄然滑落，她无力的垂下手，嘴里喃喃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声音越来越细小，最后化作一抹青烟，消失不见。
我望着空荡荡的手，鼻子很酸，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洛九扶了我一把。
楚歌看着我，有一瞬我像是看见他抬起的手，但是只是一瞬，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耳边传来一声叹气，我转过头，洛九拧着眉，“她也可怜。”
“嗯？”
“她怀孕的事，我是知道的。”
似乎很意外，又觉得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无意间探过她的脉象，是喜脉。”
我一愣，竟然不知道洛九会这么多东西，“那你没说什么？”
洛九摇了摇头，“我当时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这种事不说破也不点破，不然谁的脸上都不好看，我不是好人，也犯不着去做坏人。”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后来我发现陈拉身上多了一抹鬼气，脸色也不是很好，便借机再去探了探她的脉，发现喜脉全无。”
“她把那孩子打掉了？”
“嗯。”洛九点了点头，“听说当时还是李笑陪着她去的。”
我眉头一皱，心里一阵厌恶，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能过分至此，别的不论，那单单就是一条命！我的思想不陈旧，但我觉得打胎就等于杀人。
“你也不多想了，反正他们报应都到了。”
洛九扶着我走到楚歌身边，楚歌朝着洛九使了一个眼色。
洛九轻车熟路的松开我就跑。
我嘴角一抽，兄弟情义大概在今天就结束了。
楚歌看着我，我望着他，我俩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互看了多久，他忽然伸手点了点我的眼睛，我连忙闭上眼，有点不解，“你做什么？”
他半软了声音问道，“你很难过？”
我垂下眼，摇了摇头，“也不是很难过，我跟她的目的都不纯。”
“我为了奶奶，她为了儿子，上次我救她，原因不过是因为想寻得鬼母，却没想到……”我顿了顿，深呼吸了一下，“却没想到害了她一条命。”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她应该感谢你。”
“为什么？”
“她伤了你，早就该死了。”他忽然间冷了声音，“是你让她活到了现在。”
我抿了抿唇，这样的楚歌我有些陌生，毕竟跟他在一起久了，习惯了他的嬉皮笑脸。
“不过……”他话锋一转，勾起我的一抹碎发，“我愿意帮她救她儿子。”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激动，立马握住了他的手，“你没跟我开玩笑？”
“呵。”他一声笑，“我舍不得骗你。”
我一愣，心里像是撞进了一片柔软，尽管我知道他也许只是把我当成谁谁谁的替身。
“怎么？感动了？”他眉梢一挑，粗粝的手指在我唇瓣上摩擦，“那就奖励一下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两三眼，“你就不能正经些？”
“我以为你就喜欢我这不正经的样。”
“瞎说。”我傲娇的哼了哼，背过身去，望着刚刚陈拉消失的地方，不免有些感慨，“人死了变鬼，那鬼死了变什么？”
“人死变鬼，鬼死变聻，最差也不过灰飞烟灭。”
“那是什么？”
楚歌一顿，情绪似乎有所变化，他的摸着我的头，狠狠的揉了两下，“你不用懂，我一定不会让你落到这个地步。”
我皱了皱鼻子，“胡说，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别咒我啊。”说完，我就朝他挥挥手，跑去找洛九了。
如果我当时回了头，也许就能看到楚歌眼里的不同，那种柔软和悲戚混在一起的东西。
……
洛九站在门口，背靠着墙。
我走出去的时候，她正无所事事的垫着脚。
见我出来，瘪了瘪嘴，“恩爱秀完了？”
我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
洛九朝着里面瞄了一眼，偷摸摸的凑到我的身边，“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哪一个？”我不懂的看着她。
“就是里面那位和学校里的男神啊。”
我皱着眉，有点严肃的思考，看着洛九的眼里也变了味儿。
洛九连忙护着胸前，“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看着她，“答对了。”
“答对什么了？”在她身后，楚歌阴森森的走了出来，嘴角的笑格外的冷。
洛九浑身一震，憋苦了脸，“大人，不存在的，夫人在跟我开玩笑呢。”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快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