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恒默不作声，牙关紧咬，看他这幅表情我心里瞬间明了，抬手又是一耳光甩去。
耳边传来洛九的轻呼声，我喘着气，攥起他的领子，“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即将承受什么？”
他嘴角一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要嫁人了。”红着的眼似乎有水光闪烁，“她这个骗子，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离开，就算是地狱，她也会陪着我，说得冠冕堂皇，要过来的是她，要离开的也是她。”
“你有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想过离开，你知不知道……”我还没说完，洛九就打断了我，“晚晚。”
我咬牙，要不是与连宁事先有了约定，我真的想告诉这个人，他不知道的一切。
手术室的灯变绿了，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伸手摘下口罩，一脸寡淡，生死在他们眼里都显得太过平常。
他走到连恒身边，朝着他摇了摇头，“连少爷，节哀。”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连恒红着的双眼，几乎迅速的灰去，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他挥开我的手，颤颤的走了两步，嘴角勾着笑，“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说完，他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手术室。
我心里难受，垂下眼，楚歌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早气馁。”
眼里一涩，我顺势搂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我没有气馁只是很难过，做了这么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他拍着我的背，眸光一下阴沉了下去，“是啊，做了这么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吸了吸鼻子，我拉着楚歌走了进去。
里面的观众不止我一个，洛九早就站在了一处。
连恒似乎并没有顾及我们，手术台上连宁衣不蔽体的躺着，身上就盖了一块白布，他站在她的身边，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的脸颊还泛着血渍，红得令人心颤。
他似乎不在乎沾上这些血渍，低下头，鼻子抵住了她的，“醒过来。”他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软弱，丝毫不像初见时的那般不可一世。
“求你。”他哽咽出声，我鼻子一酸，别过头，靠在了楚歌身上。
连恒低下头，吻上了连宁的唇，他急切的想要撬开她的唇齿，片刻过后才发现都是枉然，她的牙关咬得很紧，身前应该受了极大的痛楚。
一想到这个，他再也绷不住了，低吼出声，“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为什么你就可以这样轻易抽身，你跟你妈一样，真是令人生厌，可是……”
“阿宁，我舍不得你。”
“阿宁，我喜欢你。”
“阿宁……”
接下来的几句几乎语不成句。
不想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我拽住楚歌的手，走出了手术室。
一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楚歌替我擦着眼泪，我哑着声音问他，“如果哪天你要是跟连恒一样混账，我是断不可能原谅你的。”
他手上一重，眸光里像是闪过什么，笑了笑，“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