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宁贵妃也还是对身为郡主,又有先皇庇护的沐梓凝有所忌惮。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行动倒也比较收敛,并没有带给沐梓凝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沐梓凝的生活,表明看上去也比较平淡,并无波澜。
而安泽岳那边也传回了好消息,经过长时间的僵持,南疆最终不敌决定投诚,表示还将和大兴签订和平条约,愿拱手相送十五座城池于大兴,且愿为大兴附属国、每年都将向大兴进贡奇珍异宝、本地特产以表诚意与忠心。
所以,现在两国已休战。
大兴将会再次派出摄政王夜漩前去和谈,而这会安泽岳也已回京城。
南疆会这么轻易投诚?
南疆不敌安泽岳大军,是事实。但未必会这么容易投降,且还如此慷慨又诚意十足。
在沐梓凝看来,南疆越是表现得诚意十足便越是有鬼!
在沐梓凝的前世记忆中,安泽岳正式平定南疆是在半年之后,而非现在。
如此来看,南疆必有阴谋!要计划反扑啊。
想到这,沐梓凝忙开口:
“将军,你认为南疆一事会如表面这般简单吗?”
她是带了前世记忆而重生的,所以自然能结合前世记忆想到事情另外一面,也比常人更能猜到南疆的计谋。
而安泽岳虽聪明,但到底也是一般人,没她这般经历过前世今生还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就算没能及时想到南疆的阴谋也是正常的。
沐梓凝这么想着,便又提醒道:
“南疆人向来诡计多端,将军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却见那安泽岳唇边笑意渐深,一看他这表情,沐梓凝便知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他几分。
果见他道:
“南疆人那点伎俩,对付别人也许还能成功。可巧偏偏碰上了我。”
安泽岳这么说,便是表明他早便猜到了沐梓凝的担忧。而看他如此这般神情,不用想,沐梓凝都能猜到他定是已经做足了打算,就待南疆那边有所动作了。
“南疆自作聪明,以为我们会上当,那么何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安泽岳笑得颇带痞气,转而却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沐梓凝。
这眼神倒把沐梓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敛神,接着不动声色地微低了,避开安泽岳渐为灼热的视线。
多日不见,这安泽岳倒还是那般痞气中又带着自信。嗯……挺好的,希望他能一直如此这般自信下去。
沐梓凝可不希望某天,安泽岳脸上的自信被挫败所取代……
他才回来便跑这来看她,许是还未知道前太子妃之事吧?他若知道了,会是做何反应?
沐梓凝一想到这,神色便有些阴郁起来。
她竟不知道自己这会到底该不该开口,将前太子府之事告知于安泽岳。
“怎么了?”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安泽岳倒来了兴趣,痞笑着又靠近了几分,似在期待着她说出什么话来。
安泽岳故作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调笑道:
“难道多日不见,梓凝丫头发现爷又帅了几分不成?”
语毕,还甚是自信地点了点头,又笑:
“嗯,没错。定是如此!”
“……”
你还可以再不正经些么?
沐梓凝顿觉无语,可看着这样的安泽岳,嘴角却又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
面对这样的安泽岳,她很难不会跟着开心……
“对,就是这个笑容。”
这样轻笑的沐梓凝真的很美,很美。每每在战场之上,即使情况再艰难再危险,安泽岳只要想起她这醉人的笑容,便会感觉自己精神备增、信心十足,势必总有一天会平定所有敌人!然后回到大兴,再见到她那绝美的笑颜……
安泽岳如此在意沐梓凝,方才又怎会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呢?所以这才想要逗笑她,如今见她恢复笑颜,安泽岳心下便是一阵满足且自豪。
他想:也许现在,沐梓凝对自己的感情还不明显,但能逗她如此开心展颜微笑的……目前来看,似乎也只有他一人吧?
他忍不住伸手轻揉了揉沐梓凝的脑袋,道:
“这样笑很美,你该多笑笑才是。”
“将军……”
面对他突然的亲昵举动,沐梓凝也不是没一点动容。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就和安泽岳一直那么亲昵下去……
可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了。她一遍遍这么提醒着自己,于是忙又退开了几步,避开安泽岳的亲昵。
这才道:
“将军可知前太子府发生了什么?”
本不想说的,只是……这事安泽岳迟早会知道,所以她也不必有所隐瞒。
何况,她根本便不想对安泽岳隐瞒什么。
“我知道。”
安泽岳淡淡地开了口,沐梓凝低着头,所以并未看见他现在说出这话时是何表情,只能从平淡的语气中猜测他的情绪。
此前,他虽一直在战场,但这边的消息他却很是清楚。而前太子府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已便知道了。
对于前太子的死,以及自家姐姐的遭遇,他的确很是痛心。
而他也决不会坐以待毙,他会查明一切!然后保出他的姐姐,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之下!而不是整日被囚于废宫之中,不见天日、身边也无几人作陪。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他只能假装淡然、假装接受一切,表面不做任何努力,以此放松某些人的警惕。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反而还安慰起沐梓凝来,似乎生怕沐梓凝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恼一般。
“嗯……”
前太子妃与安泽岳的感情,是人尽皆知深厚无比的,而那前太子与安泽岳之间交情也向来不错。所以,前太子府出了事,自然是没人能比安泽岳更加难受的。
如此,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人不正是他么?而他却又反过来如此考虑沐梓凝的感受。
唉……傻公子,你又是何必?
沐梓凝只觉心口发疼,却迟迟说不出话来,只得哽着脖子回了他一个简短的“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