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个极为聪明、且办事效率高到离谱的人。
对于太子妃的本事,沐梓凝不得不感叹连连。
昨夜,她才将证据交予太子妃,今早太子妃便成功将证据给皇上呈了上去。
皇上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也暂缓了对安家的处置,这对安家所有人来说无疑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边,身在太子府的沐梓凝还在因为这个消息而开心着。那边,安泽岳却也已经赶回了京城。
“安小将军,这是何意?”
坐于高位上的皇上半眯着眼眸看着底下站立着的安泽岳,没人知道此时的皇上心中正想着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有东西要送予皇上,还请皇上过目。”
安泽岳拱手,接着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人双手正捧着一个漆木小黑匣。
“德全。”
“是,皇上。”
名为德全的太监,一听皇上唤自己,不用皇上多说也知皇上是何意。于是忙踩着碎步往安泽岳主仆所在方向走去。
接过了黑匣,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忙又朝殿上走去。
看着匣子中保存完好的敌军将领首级,皇上却故意装起了糊涂。
“何意?”
“回皇上,此乃敌军主将的首级,臣此次前来求见便是表明决心的。”
安泽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三不跪皇上的人,此时却是跪得干净利落!
“哦?决心……”
皇上挑眉,沉吟片刻又意味深长地道:
“你可知此次你父亲防守失误,以致城破对我大兴构成了多大的损失?你虽力挽狂澜,扭转局势,可那损失也是不可磨灭的。”
“现在朝中上下议论纷纷,朕对你安家坚信不移,可你安家也得给朕一个解释才是。”
皇上语毕,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安泽岳,似乎很有兴趣听听安泽岳该怎么说。
“大兴的损失、将士的伤亡,臣必会以十倍还予敌国!臣深知皇上是愿意相信安家的,所以才会选择在此种敏感时期,不顾艰难险阻也要回来向皇上表明决心。”
安泽岳眼神坚定,又道:
“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咳咳!”
皇上轻咳出声,德全跟随皇上多年,自然对皇上再了解不过了。他能通过皇上的任何一个举动知晓皇上的意思,所以现在也不例外。
见皇上咳了两声,德全立马会意站一旁道:
“皇上,听闻将军府出了奸细,只是这奸细一事谁也没有确凿证据。”
“那安小将军可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若有似无地瞥了安泽岳一眼。
“回皇上,确有此事。若不是那奸细与敌方里应外合杀了个措手不及,臣的父亲也必不会失守城池。”
安泽岳又道:
“择日,臣定会将那罪证呈予皇上。”
却见那皇上摆了摆手“朕且再信你一次,那罪证你姐姐早已交予朕了。”
他姐姐?难道是沐梓凝早他一步回了京城、然后找上了太子妃?
他匆匆赶回京城便是为了向皇上表明决心,然后恳请皇上再给几天宽限,让他查清此事以后放了安家。
他原以为这个过程会是无比的艰难,却没想到沐梓凝已经给他铺好了路,让他此行变得格外的顺利。
这个女人……果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只是……这女人也太胆大了些!居然敢背着他连夜赶回京城!万一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办?
所幸她没什么事,不然他必不会原谅自己。
看来,那些侍卫也该换换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拦不住一个沐梓凝。
“咳!安爱卿,对于朕的决定可有异议?”
这时坐于高位之上的皇上手握成拳放唇边,重重咳了一下。
要他说,这安泽岳还真够胆的,居然在这种时候面对他还能如此地心不在焉,这魂儿都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德全清楚方才安泽岳恐怕就没听皇上说了什么,于是忙对着安泽岳道:
“皇上说了,会亲自彻查此事。将军还不快谢恩?”
“皇上英明!”
安泽岳这才回过神来,忙拱手谢恩。
“如今情况特殊,而那身份也敏感,安家是断不能放你回去的。故此,朕决定暂将你置于太子府,你还有何想说的?”
“回皇上的话,臣无异议。”
皇上能做到如此,也算是开了大恩了。即使是变相地将他禁足在太子府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安泽岳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异议呢?
再说了,太子夫妇向来与他交好,任谁都知道定不会委屈亏待了他。
德全笑笑,要他说呐,这皇上向来惜才,对着安家将军更是暗中宠得很。
看来,安家势必要翻案了!而那些奸佞小人也纷纷浮出了水面,日后若想防着也得比之前更加容易了些。
“公子,你怎么来了?”
本应该在边关的安泽岳,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沐梓凝心下不疑惑才是真的见了鬼。
难道公子先前冒险夜闯敌营、杀了敌军主将再砍下首级便是为了回京献予皇上,以此表明决心吗?
沐梓凝到底是个聪明的人,所以这会自然也是想通了安泽岳之前的种种作为。不禁感叹安泽岳还真是有勇有谋,心思缜密。
“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
安泽岳忍不住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见沐梓凝了,如今见她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落下。
轻拥着沐梓凝,感受着她的温度,安泽岳感觉无比的满足。
听到他这么说,沐梓凝心下一片柔软,她自然知道安泽岳在担心她。
此时的沐梓凝任由安泽岳拥着自己,鼻子却阵阵发酸。
“公子,我没事。可是芸儿……回京途中,我们遇伏,她为救我而死……”
沐梓凝说到最后,愣是怎么也无法再说下去了。不轻易在人前落泪的人,这会却在安泽岳怀中哭成了泪人。
如果她没带芸儿回京,芸儿也许就不会死。
她终究还是欠了芸儿一辈子……
“不怪你。”
安泽岳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