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越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越来越大胆的兮兮,漆黑的眼瞳之中闪过一丝笑意,顺从的被兮兮拉着进去。
“娘亲你看,爹爹回来了!”
兮兮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容祁越顺着兮兮的声音往里面看去。
军营之中的营帐大多十分简陋,因为平时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连一扇屏风都没有。
进来之后就是矮桌,最里面放着一章简陋的床,侧边就是书桌,上面放着一些信件公文。
此时,凌轻颜就站在书桌旁边,手里拿着一份公文。
听见声音时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就合上公文往桌上一放。
“回来就回来了,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娘亲你不高兴呀!”
兮兮扁扁嘴,又跑到凌轻颜身边去拉她:“你刚刚还让人准备热水,说是等爹爹回来了能洗脸呢。”
容祁越听见这句话,顿时眉眼微动,猛地看向凌轻颜。
凌轻颜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抬手捂住兮兮的嘴,抬头看容祁越:“那是外面的人准备的,跟我没关系。‘
“呜呜呜!”
兮兮蹬腿表示不满。
娘亲为什么要捂住她的嘴啊!
容祁越点点头,看见旁边架子上放着的水,先过去洗漱。
凌轻颜拎着兮兮去另一边放下:“你现在坐在这里,不许说话。”
“可是我想和爹爹说话。”
“等我说完了,才轮到你说。”凌轻颜点了点兮兮的鼻尖。
兮兮只感觉到鼻尖痒呼呼的,她歪了歪头,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爹爹是娘亲的,所以要先和娘亲说话,然后才能和我说话,这表示在爹爹心里娘亲是最重要的!”
“……”
凌轻颜下意识的侧头,往不远处看去,只看见容祁越一个侧影,她回过头来捏了捏兮兮的脸:“贫嘴!”
“我没有瞎说啊,而且,爹爹的心里娘亲最重要的话,我就不会不高兴啦。”
“那谁在你爹爹心里是最重要的,你会不高兴?”
“之前那个沈姨娘!”
兮兮年纪小,在平阳侯府长到这么大,唯一讨厌的人就是沈菀璃,那个女人表面上对她很好,可是她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看着她的时候,眼底都是满满的厌恶。
表里不一,所以她讨厌沈姨娘!
这一声清脆响亮,凌轻颜都被逗笑了,但随即想到沈菀璃还在府上的时候,兮兮平日里过的异常压抑,容祁越对兮兮的态度也很冷,她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心疼。
“放心,在你爹爹心里,兮兮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岂料,兮兮却郑重的摇头:“不要,我要爹爹心里最重要的是娘亲,这样娘亲就不会再离开我和爹爹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说完又凑到凌轻颜的耳边,低声道:“还有哥哥!”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了,不能说出哥哥的事情,所以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的。
凌轻颜一把将兮兮抱进怀里,被兮兮逗笑。
但忽然有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笑容微微顿,侧头往那边看去。
容祁越洗过脸,加开了身上的战甲,只穿着一身黑色的棉麻束袖长袍,迈动长腿,不过几步就到了跟前,那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凌轻颜抿唇,拍了拍兮兮:“去找你爹爹吧。”
兮兮应了一声,走到容祁越的跟前。
她纵然是现在胆子大了不少,也感觉到爹爹不像是以前那样冷着脸了,但还是不敢像我在凌轻颜怀里一样窝在爹爹怀里,只是拉着容祁越的衣袖。
“爹爹你说,娘亲在你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呀?”
凌轻颜:“……”
她一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容祁越,就看他怎么应对。
容祁越侧头看向她,袖子还被兮兮扯着,兮兮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期待。
他看着她,沉默半晌,点头‘嗯’了一声。
凌轻颜忽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容祁越就已经回过头去。
兮兮瞪大了眼睛,仿佛刚刚听错了一样:“这么说,爹爹很爱娘亲了!”
“娘亲娘亲,你爱爹爹吗?”
“……”
凌轻颜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从容祁越身边把兮兮拎走。
容祁越‘诶’了一声,一抬头忽然看见她耳后有一抹微红,要阻止的动作忽然就停下来,看着她拎着兮兮走远。
正好这时,外面传来士兵的声音:“侯爷,太子殿下差人来问,和殿下同来的那位小童在不在这里,太子殿下想叫她过去。”
“正好。”
凌轻颜拎着兮兮出去,见外面说话的人是容祁越身边暗卫扮成的小兵,立刻就将兮兮扔了过去:‘带过去吧。“
“娘亲!”
凌轻颜放下帘子,转身进去,动作干净利索,毫不迟疑。
帐子外面,兮兮扁扁嘴,看见身边事以前熟悉的叔叔,立刻眼睛一亮:“叔叔,娘亲刚刚是不是生气啦?”
暗卫扮做的小兵:“……小小姐,您还是先去太子殿下那边吧。”
“哦。”
兮兮应了一声,回头往帐内看了一眼,又小声咕咕:“叔叔,你说爹爹和娘亲在讲什么悄悄话啊?”
暗卫:“……”他要是知道,他就死了。
帐内,凌轻颜进来坐下之后,咳嗽一声忽略刚刚的话题,问容祁越:“你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嗯。”
容祁越一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神情严肃,过了片刻他才回头:“京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太子忽然就到了灵埃关来了?还是你陪着一起来的,连兮兮也跟着来了?”
“这件事情是我劝太子来的。”
凌轻颜话音刚落,容祁越顿时脸色微变,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我在京城的时候收到消息,有人想趁着你在灵埃关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我一时间不确定到底是那些官员想要对你下手,还是皇帝默许的,但不管如何,太子放到这里来,他们就会有所顾忌,况且太子爷还算是听话,实在不行打晕了放在这里当个吉祥物也可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容祁越听她说,眉心微蹙,她说完后,他也半晌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