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架起小炉子不过半个时辰,搬了个小马扎坐直旁边,一刻也不敢大意,这些药材都是要分时间放进去的,否则药效就要大打折扣了。
眼看着到了时间,明和将盖子揭开,挑了一样药材放进去,余光就看见有人从外面进来,停在了台阶之下,看向明和:“请问,我家侯爷情况如何了?”
“侯爷已经醒了,现在正在休息,不过你要说事情也可以说的。”
“多谢了。”
听了明和的话,暗卫才走到了门外求见,门外传来容祁越允准的声音才进了屋内,一进来就看见容祁越虚弱的靠在床上,暗卫立即垂下眼,拱手道:“侯爷,陈完那边正在全程搜查白文的下落,但是没有一点消息,属下有些猜测。”
容祁越半眯着眼,淡淡的道:“说。”
“属下认为,会不会是星辰阁的人去将白文带出来了?现在白文就在星辰阁的手中?毕竟白文对星辰阁来说也很有用,属下还打听到,星辰阁阁主现在又离开了,并不在这里。”
“哦?”
容祁越瞬间睁眼看过来:“阁主离开了?”
“是。”
容祁越听见这话,又回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可惜窗户关上看不见外面。
如果当真如同暗卫所说,这件事情是星辰阁阁主做的,那令牌是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容祁越忽然转过身来对暗卫道:“当时那个人拿着令牌去的时候,陈完可看清楚了?你现在就去找陈完,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令牌上的细节,若是可以,叫陈完画下来交给我。”
“侯爷?”暗卫疑惑的抬头。
“去吧。”
暗卫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容祁越的吩咐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外面,看见外面撑着头熬药的明和,暗卫脚步顿了顿,这才转身离开了。
屋内,容祁越静静的靠在床上,眉目清冷,脑海中一时间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比如之前去圣宫遇见星辰阁阁主的时候,她还冒充是什么风月堂堂主,那时候在树下,他觉得她的眼神有一些眼熟,却想不起来,还有之前阁主拿出来的药瓶和之前在侯府之内的时候,凌轻颜给他的药一样的香味。
虽说后来解释清楚了,可若是那一切都是搪塞呢?
还有,就是昏迷之前隐隐约约听见的那句话,如果是真的。
那么这其中就必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了,现在只看陈完还能不能记得那块令牌的细节,稍加比对,也就明白了。
不过一会儿,容祁越喝了药,又休息了一会儿,暗卫便拿着一张图纸回来交到了容祁越的跟前。
“侯爷,这便是陈完画下来的图,陈完说当时因为要验证真假,所以便将令牌仔仔细细的都看了,且陈完此人便会作画,是以画了下来。”
容祁越接过画纸,往暗卫那边看了一眼,这才慢慢的打开,陈完此人其他的好处没有,这细心倒是真的细心,画令牌的时候还将双面以及侧面都各自画了出来。
容祁越的目光落在侧边哪一条明显空出来的白痕上面,之间在上面点了点:“这里,陈完可有说什么?”
暗卫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道:“陈完说,这里是当时查验的时候发现的,这个位置有一个被刮掉的痕迹,但是影响不大。”
容祁越忽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画纸捏进手中。
暗卫见此忍不住问:“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容祁越沉默半晌,才道:“没什么,我查验令牌的事情不要说,特别是在这些人面前,一个字都不要提起来。”
暗卫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属下遵命。”
“还有,之前去查找夫人和小姐的人可有消息了?”
容祁越忽然又问了一句,暗卫摇头:“属下昨天已经收到回复了,暂且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虽说当时的消息是往这边来的,但是崇州周围都没有,可能是不在崇州,或许是在更南边一带。侯爷,要不要吩咐手下的弟兄往更南边去打探?”
容祁越闻言,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他手中捏着那张画纸,半晌他才道:“不必了,叫人都回京城去,阁主说,兰泽宫还和天师派有关系,这件事情从前没有人知道,转去查那件事情,看能不能有什么消息。”
“那……不找夫人和小姐了?”
“这事本侯自有主张。”
暗卫还想要开口,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立刻小声提醒了一句:“侯爷,有人来了。”
容祁越往外面看了一眼,抬手示意暗卫站到一边不要说话,然后就看见凌麟期从外面进来。
凌麟期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安慰,又看向容祁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这个身体,要是还要操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是在用自己的命在耗。你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太没用了,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要你来拿主意。”
暗卫抿唇,心中不太高兴。
任是谁被说没用废物也会不高兴的,但侯爷还在一边,暗卫便只能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毫无触动的站在一边。
容祁越侧头给了暗卫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
等暗卫出去之后,他才回头看着凌麟期,目光落在凌麟期的脸上,从前只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面善,且每次见面都是有正经事,所以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现在一看,却觉得这孩子确实是有几分像她。
“……”
凌麟期没有等到回答,一抬头就发觉容祁越那直勾勾的眼神,顿时眉头一皱,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仰,语气防备:“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容祁越收回目光:“只是在想,神医帮我治疗,这份恩情应该怎么还。我听阁主说你的父母从小就不在身边,不如我帮你找一找父母如何?”
“不必。”凌麟期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爹就在跟前,还有什么好找的?
况且他本身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接受不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成为自己的爹。也不想卷入那些事情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