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宫内,婢女给沈菀璃的伤口换药重新包扎,这才将换下来带着血污的纱布和水端着出去。
到了门口时,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进来,婢女立刻低头:“宫主。”
“嗯。下去吧。”
面具下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婢女立刻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沈菀璃听见声音,转头看见外面进来的人,下意识的要站起来,却被牵扯的伤口疼了一下,眉头一皱,只好一动不动的看着人进来,才喊了一声。
“兄长。”
“嗯。”面具男人随口应了一声,声音毫无情绪起伏,直接就在一边坐下,然后才问:“你的伤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谢谢兄长给我的药,已经好了很多了。”
沈菀璃说到这里,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兄长,我……”
刚刚开口,面具男人就抬手打断她,沈菀璃只得停下来,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兄长,您之前不是想要控制平阳侯吗?平阳侯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想我还是回到平阳侯府去,这样兄长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能帮得上忙。”
“不必了。”
面具男人冷声拒绝:“你再平阳侯府的时间也不短了,不仅什么都没有做好,现在还让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伤成了这样,而容祁越竟然选择包庇那个女人,这就表示容祁越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还执着的想要回去做什么?”
沈菀璃听见容祁越包庇凌轻颜,顿时目光一闪,摇头:“不,不会的,侯爷不会这样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凌轻颜,当初会娶凌轻颜也只是因为恩情在那里他不好觉。现在,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凌轻颜是容若兮的亲生母亲……”
“哼,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怎么如此蠢笨?”
“我……”
沈菀璃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侯爷不爱她,甚至楚楚防备着她,她这么些年努力的想要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想要剩下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孩子,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侯爷明面上对容若兮讨厌至极,可暗地里却处处维护者,若不是凌轻颜突然回来,她还根本看不穿这一切。
他选择隐瞒他对容若兮的态度开始,就表示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不信任她了。
面具男人抬头,看见沈菀璃的样子,冷声道:“现在平阳侯府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好好的留在兰泽宫当你的圣女。”
“……是。”
沈菀璃只好应了一声,看着面具男人离开之后,她柑橘到胸口的疼痛,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想到刚刚兄长说的,容祁越现在还包庇着凌轻颜,她咬了咬牙。
凌轻颜!
都是这个女人!
几年前抢了平阳侯府大夫人的位置,现在竟然连侯爷的心也抢走了!
可恶!
面具男人从沈菀璃房间里出来,叫了人过来:“派人去一趟平阳侯府……”
……
书房内,容祁越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心中多了几分防备,现在前院的厢房里就住着凌轻颜,只是没想到兰泽宫的人竟然会这么快就过来。
垂下眼帘,将眼中的思绪都遮住,容祁越才抬眼淡淡的道:”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一次是兰泽宫又有什么要求?”
“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而是我们的圣女现在瘦了重伤,关于此事,我们公主有几句话想要问问平阳侯。”黑衣人说到这里,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容祁越,只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寒光。
“平阳侯应该知道我兰泽宫圣女是谁吧?”
容祁越轻笑一声:“敲了,容某不知。”
黑衣人听见这个回答,忍不住道:“平阳侯是当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兰泽宫的圣女在平阳侯府这么长的时间,按照平阳侯的敏锐力,应该早就察觉出一些异常来了吧?现在说什么都不知道,未免太过牵强了。”
“那又如何呢?”容祁越反问道:“说到底,我平阳侯府和兰泽宫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做个生意罢了,兰泽宫的圣女在我平阳侯府蛰伏了这么长的时间,难不成你兰泽宫还要来兴师问罪不成?”
容祁越站起来,慢慢走到床边,声音愈发冷淡:“你们也应该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我答应兰泽宫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但是兰泽宫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这么说起来,平阳是已经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却仍旧是要护着那个凌轻颜了?”
“是又如何?”
“好!”黑衣男人突然大呵一声:“平阳侯既然有这样的决心,那就看看到时候你到底护不护得住!我们宫主也知道平阳侯的态度了,告辞!”
黑衣男人说完,忽然一阵疾风过,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书房之内。
窗边,容祁越紧紧握着窗户边缘,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兰泽宫这是在逼他。
凌轻颜不能留在平阳侯府了。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暗卫的声音:“侯爷,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什么!”
容祁越听见这句话,猛地回过神来,几步到了门外,赶到了凌轻颜的房间内,之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回过头去。
暗卫在后面低着头,轻声道:“侯爷,夫人确实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力气,可刚刚属下进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暗卫的声音越来越小,容祁越站在那里,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压抑,压的安慰彻底不敢说话。
容祁越闭了闭眼,忽然睁开眼:“还不快去找!”
“是!”
暗卫连忙应了一声,一转身却又听见后面传来声音:“等等!”
暗卫停下来,等着容祁越的命令。
容祁越看向房间内的这些细节,她看起来是自己离开的,而且离开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恢复了力气,想起她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奇怪的药物,想来是早就有办法解身上的软筋散,却一直没有动作,就是为了降低看守者的戒心。
平常冲动易怒,这个时候倒是有一些小聪明了,不过她身体恢复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容祁越稍微放心,吩咐暗卫:“暗地里查访,无需大张旗鼓。”
免得让兰泽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