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璃喃喃的问了一句:“我一直都没有问过,哥哥失踪的那些年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丢下我就不管了呢?”
听见这句话,沈梦河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猛地一阵颤动,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消失,目光从沈菀璃的身上离开,垂眸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却不发一言。
空气中过于安静。
沈菀璃只是忽然间想起来问了,却没有想到这句话问出来制后,气氛会如此尴尬。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我就是随便问问,哥哥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兄妹现在还能见面,还在一起就好了。”
沈梦河这才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兰泽宫和星辰阁不一样,就算是皇帝想要对我们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将星辰阁拖下水,却能够让朝廷去帮我们解决麻烦,况且……”
沈梦河眯了眯眼,目光又予安:“近几年江湖上出来了许多的势力,趁着这个机会,让朝廷去肃清江湖上的势力,也算是给我们自己省了事儿。”
沈菀璃顺着沈梦河的话想了想,也不再说什么了。
“那刚刚说的,太子的事儿……”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叫人安排,现在也没有那么着急,总是要慢慢来的。”
沈菀璃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想……”
“不行!”
她一开口,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沈梦河厉声打断。
沈梦河回过头来,冷眼看着沈菀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这次的事情我会让别人去,从今以后,但凡是和容祁越有关的事情你都不要插手,免得你被感情左右。那个容祁越既然不爱你,你就不应该再惦记着这个男人,等我找个机会杀了容祁越再帮你找更好的男人。”
沈菀璃脸色一白:“哥哥!侯爷也是我们的亲人啊,你为什么总是要杀了他?”
沈家和容家本身就是有亲戚关系的,否则那些年,沈菀璃也不能在平阳侯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梦河冷哼一声:“你一心一意的为了人家着想,可惜容祁越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我们的亲人只有彼此,其他的不是棋子就是敌人,容祁越已经不能为我们所用,况且手上握着兵权,不管如何,都要除掉这个人最为稳妥。”
“可是!”
“好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沈梦河突然站起身来,不等沈菀璃说话,直接叫了外面的人进来:“送圣女回去休息,这一次没有我的命令,要是让我知道圣女偷偷跑出去,你们都不用活着了!”
底下的人立即心神一凛,低头应了一声走到沈菀璃的身边。
“圣女,请回去吧。”
沈菀璃还想说什么,但沈梦河已经转身往里面去,她只好停下脚步跟着人一起离开。
沈梦河看着沈菀璃出去,朝着空气中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悄无声息的落在沈梦河的身后。
“宫主。”
“你去好好看着审问哪里,这段时间不允许她出去。”
他怕沈菀璃身边的那些人根本看不住人,还是叫自己身边的人去守着更放心一点。
看着人去了之后,沈梦河才深吸一口气开始算计气京城那边的事情。
而京城之内,魏齐声被带回去,罪名早已经定下,三日后菜市口枭首示众,凌轻颜和凌麟期混在人群之中,钱元也做了伪装跟在一边。
远远看见太子上被绑着的魏齐声,还有身侧像是一座山一样的刽子手,凌轻颜微微眯了眯眼,又看见监斩的官员看向日头。
她沉默片刻,余光忽然往人群中看去。
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人群之中,只穿着平常的粗布衣裳,还给脸上抹黑了,任是谁看见了也不会觉得这是宫中养尊处优的二皇子。
但凌轻颜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凌麟期察觉到她的目光,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魏齐声那个外孙混在那边的人群之中呢。”凌轻颜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孩子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母亲死了,外公也马上就要死了,他还能如此镇定的站在这里观刑。”
凌麟期和钱元也看见了,钱元凑过来低声道:“是否需要属下将人引开?”
“不必。”
凌轻颜淡淡的道:“他今天过来是为了魏齐声,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看着魏齐声死也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钱元想了想,如今阁主和少主都在皇宫之中,而且他常年在京城,自然也知道这段时间内京城风声鹤唳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他立刻应了一声退到后面去,警惕的守在凌轻颜和凌麟期身边。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监斩台上,监斩官扔出令牌,刽子手喝了一碗酒喷在大刀上,魏齐声的头被按在木桩上,正好对着这边。
凌轻颜面无表情的看着,耳边是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刽子手手中的那柄大刀。
明晃晃闪烁着寒光的大刀朝着魏齐声的脖子砍下去。
人群中,薛袭宁眼睁睁看着鲜血喷溅,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是大刀落下时自己的外公身首异处的场景。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
身边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
薛袭宁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还有两个人站着,他一眼看过去,那人挑了挑眉。
是星辰阁的人!
还有那个什么小神医!
薛袭宁咬牙收回目光,再看向行刑台上的时候,却见魏齐声的尸首已经不见了。
薛袭宁立即往前走了两步。
哪一边,凌麟期小声道:“看这样子,这位二殿下还是想来给魏齐声收尸的。”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凌轻颜敲了敲凌麟期的脑袋,示意凌麟期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凌麟期坐在马车内,小声道:“现在魏齐声已经死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凌轻颜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听见凌麟期的话才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半晌,凌轻颜淡淡的道:“这次朝廷得到消息,肯定是有人传递消息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可能的,我已经有法子了。”
她想到接下来的安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