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师眯了眯眼,看着凌轻颜,忽然笑了:“本身将你关在这里也不是我愿意的,但你这个人我也了解一些,脾气实在是不好掌控,你现在就这么说一句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你总应该做一件足够让我相信你的事情吧?”
凌轻颜眉心一跳:“你要 我做什么?”
说话间,她状似无意的揉了揉手腕,往旁边走了两步,看样只是换一个角度打量着老国师,却悄悄计算着自己现在身上仅剩的这点力气,能不能将东西扔出去。
风连和薛袭尧所说的吹响这东西让外面的人听见,但这太不容易了。
可这东西是薛袭尧身上的,还是进贡的物品,容祁越只要是看见了,定然会认得。
老国师看见凌轻颜挪动两步都费力,自然也不会更加注意。
现在这样的情况,凌轻颜虚弱的只要稍微一推就能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需要注意的则是她身边那个风连,况且这周围十几个人守着,凌轻颜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但凌轻颜这么一问,老国师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他自然也没有想好,让凌轻颜做什么事情才能让他放心。
“国师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的事情,却要让我去做?”凌轻颜轻笑一声,低眉敛目,余光往外面守着的人那边瞥了一眼。
那些人紧盯着这边,只要她有所动作,想必那边的人很快就会一拥而上,但是要将东西抛出去,定然需要使力。
她抿了抿唇,手中紧握着的东西握紧又松开,迟迟没有动手。
她回过神来,老国师忽然眼睛一亮,道:“现在太子正好就在地牢之内,我知道你和平阳侯府的关系不错。”
凌轻颜心里咯噔一声,猛地看向老国师,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凌厉。
老国师笑了笑,继续道:“不如你现在去杀了太子,断了你和平阳侯府的这个关系,我自然就相信你是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的。”
“你要 我杀了太子?”
凌轻颜眯着眼看向老国师。
老国师点点头:“你既然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自然是我说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看你这样子到好像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凌轻颜看着老国师的眼神,想起之前在灵埃关的时候,沈梦河就想要杀了太子,现在老国师也毫不将太子的性命放在眼中,只当做是一个逼她的把柄。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老国师,手背在伸手,转身那一瞬间看准了位置,手中小小的一管哨子飞出不过两指宽的缝隙。
凌轻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有了心思和老国师周旋:“我并非是不愿意,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你身为国师,在国内享受着皇族的尊敬和天下百姓的信仰,可却好像丝毫不将这些放在眼中,从前我只听闻国师深居简出,一切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可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仍旧是好奇,杀了太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凌轻颜说完,转头看向国师:“国师总不会说,这只是你一时想起来的一个好玩儿的游戏吧?拿一国储君当做游戏的砝码,这场赌未免太大了。”
“什么太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孩而已,要说是皇族血脉,之前皇族争抢皇位的时候不知道流了多少皇族的血,怎么到了这一辈,就不能死一两个皇子了?”
老国师言笑晏晏:“这个国家的安危和继承对我们来说也并非那么重要,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能够提供支撑的点而已,事实上皇权这种东西,早就应该毁灭了,你从不同的地方来,应该更加清楚不是么?”
凌轻颜心中冷笑一声,这些人所要做的,绝不只是推翻皇权这么简单。
这些年国师的威望越来越大,甚至隐隐有一些盖过皇权的势头,只是这个世界的皇权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盖过去而已,但国师的影响力已经很大了。
这绝不是一群只想要推翻皇权的人,他们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凌轻颜眯了眯眼,忽然笑了一声:“国师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是从一样的地方来的,我自然和你一样清楚这皇权的弊端,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杀了太子,似乎不是个好主意,既然是想要推翻皇权,一个听话的孩子,总比一个成年人好控制不是?”
“哦?”
国师眉头一挑,看向凌轻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袭尧年纪小,怎么也要比薛景阳更容易控制不是吗?留着他,或许还会有一些用处呢,现在就把人杀了,以后岂不是少了一颗可以用的棋子?”
“……”
老国师眯着眼看向凌轻颜:“你难道不是不想对太子动手才这样说的?”
“我怎样说不重要,只是看你自己想好没有,我自然是无所谓的,你要是觉得杀了太子能证明我的心里,那我也可以杀了太子。”凌轻颜眉头一挑:“现在就去?”
“……”老国师沉默下来,看着凌轻颜眼神之中的狠辣,那是丝毫都没有犹豫的神色。
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
凌轻颜和容祁越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言就能杀了太子?
半晌,老国师笑了:“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他说着从旁边人手中拔出一把刀递到了凌轻颜的面前。
凌轻颜看了看老国师,又看了一眼那把刀,半晌,才在老国师的注视下接过来。
而此时,容祁越忽然感觉到一阵熟系的香气,他在角落处找到了一截碧莹莹的哨子,那香味就是附着在这上面的,而这哨子也并非是平常的东西,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那是周边小国的记号,是进贡而来的东西。
进贡的东西并非是人人都能拿到,而这样的小玩意儿,除了太子也没有人会可以带在身上了。
他将东西收起来,又往下面看了一眼一眼,这边周围就是一个围起来的小小的台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儿,容祁越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从上往下看时,才发现这里有一个两指宽的缝隙,像是特意留出来的。